“嗯……”呼吸的困难使景儿微弱地痛苦呻吟了一声,虽然是很低的声音,但在这空旷的牢房里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想……回家啊!”瞬间,景儿的双眼湿润,坚强已久的寂寞,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终于爆发了,强忍着的哭泣,再也没有了坚持的理由。
“唔……”景儿无助的哭泣着,发泄着,此刻的她是脆弱的,是柔弱的,也是懦弱的,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孩子,委屈的无所适从。
“好……冷……”心里微微的一颤,刺骨的冰水已经没过了脚踝,身上的罗纱衣裙已经被浸透,紧紧地贴在玲珑有致的身体上,脚下的冰冷一下子传到了心底,全身僵硬。
“啊……”大口大口困难的呼吸着,景儿汗如雨下,麻痹的神经一点一点的失去意识,心悸的疼痛让自己暂时忘却了脚下的寒冷,病白的嘴唇微弱的抖动着,气息微弱的如死人一般,景儿慢慢的垂下了头,空旷的牢房里,没有了艰难的呼吸声,没有了挣扎的喘气声,也没有了水波荡漾的清脆声。
“王爷……”低沉的声音打破夜的宁静,没有呼吸的夜晚,一切都是绝望的。
“什么事?”南宫煜祺背对着云天,冷冷的问。
“王妃可能不行了!”云天言简意赅的说,其实,他也一直没有离开过天牢,只是默默的站在南宫煜祺的身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也找不到什么理由,他只是希望王爷不要伤害那位善良的王妃,在云天的心里,王妃是世界上最美丽,也是最单纯的女人,那份圣洁,是他心甘情愿守护的。
“那么顽固,那么倔强,也就是这样子吗?”南宫煜祺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悠然的反问着。
“王爷,再迟一些,恐怕……”云天没有时间和他解释什么,只是想提醒南宫煜祺不要做出遗憾终生的事情,那样的话,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把她放下来吧!”仔细考虑一下云天的话,也不无道理,无论如何,杀了景儿不是他南宫煜祺所要的结果,他没有要置她于死地的想法。
“王妃……”云天快速的跑到景儿身边,轻声的唤着已经昏迷的景儿,一手劈开捆绑在景儿手臂上的锁链,抱下来。
“天啊……”云天触摸到景儿的那一刻,愣住了,他感觉到的明明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让人从头到尾的寒冷,有种不言而喻的恐惧。
“……”云天哽咽了一下,眉头紧皱,抬起手来,伸出中指,轻轻的移动到景儿的人中穴。
“王爷,王妃好像已经……不行了!”云天双目一愣,手指撤下,转身,严肃的看着南宫煜祺。
“什么?”南宫煜祺还是没有移步,他不是不相信云天说的话,他只是不能想象这样的事实。
“唉……”云天长叹一声,没有再环顾,直接横抱起景儿,往外匆匆的走。
“把她送回怡心小榭吧!”看到云天怀里微弱的景儿,南宫煜祺剑眉微锁,他是知道景儿体质不好的,但是他不知道居然可以柔弱到这样的程度,事实上,是他不了解,景儿已经一天发烧不退,湖水的冰冷早就已经把她的身体击垮了。
“王爷不准备叫太医了吗?”云天闪过南宫煜祺,没有看他,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一直熟悉的王爷此时变得这么陌生,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
“时间太晚了,叫药房的李大夫过来吧!”南宫煜祺略微的瞥了一眼景儿,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纤长的睫毛下,曾经一双灵动的慧眼紧紧地锁闭着,看不见她的起伏,此刻停止了呼吸,湿漉漉的身体上,像是结了一层冰霜,寒冷的叫人窒息。
“是!”毫无片刻的犹豫,云天抱着景儿直奔怡心小榭,他知道景儿的存活希望可能不会很多,但是为了减少自己‘助纣为虐’的罪恶感,云天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挽留景儿这脆弱的如琉璃般的生命。
“王妃,请你坚持住!”云天咬紧牙,一个起身垫脚,飞展轻功,迅速的朝那个熟悉的方向飞去。
怡心小榭。
“公主……”紫月看着床上躺着的景儿,两只哭的通红的双眼,已经没有了泪水,她现在只会说‘公主’两个字了,脸上没有了任何的表情,没有了喜怒哀乐。
“紫月姑娘,不要太难过,李大夫马上就来了!”看着伤心欲绝的紫月,一向是为人冷漠的云天也不忍心了,他试图安慰着。
“公主……”紫月还是喃喃自语着,她不期望着什么,只是希望景儿能够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哪怕是一眼也好,也不要像是现在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好,这就如同死人一般。
“王爷……”云天侧身,看到门外进来的南宫煜祺,身后是李大夫。
“去看看!”南宫煜祺示意李大夫过去景儿那里。
“……”李大夫坐在景儿的床边,手指轻轻的搭在景儿冰冷的手腕上,一阵寒意袭来。
许久,李大夫沉思,摇头,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绝世美女,有种欲留惋惜的遗憾,难道真的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吗”,这样倾国倾城的女子,就香消玉殒了,岂不是举世的悲剧。
“怎么样?”南宫煜祺嘴角微颤,但是微妙的动作,很难被察觉,那应该是发自内心的,没有办法掩饰的颤动。
“恕老臣医术不精啊!”李大夫只是不住的摇头,轻轻的缕顺一下胡须,有惭愧,有遗憾,更多的是惋惜。
“什么意思,你不是京城第一名医吗?”祺王府里有一间京城最大的药房,李大夫素有‘妙手回春’的‘神医华佗’之美称,他经手的病人,虽不能说是起死回生,也是百病可医的。
“王妃的情况……老臣也是无力回天了,王妃本身的心悸病很严重,加之,又被冷水淋湿,高烧不退,再加上……”李大夫停顿了一下,微微低头,没有说话。
“还有什么,但说无妨!”南宫煜祺看着床上的景儿,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