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祁寒天现在已经……已经快不行了,所以我斗胆请求的!”琬初哭诉着说,心里很是难过,不管怎么说,祁寒天也是救了自己的人,她就算是不能救他,也要为他做些什么事情。
“我……我现在进宫,但是不能保证你的要求会实现!”想也没想,只是颇有犹豫,事实上,南宫煜祺知道时间不允许自己考虑的太多,现在考虑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尽管他不是很愿意对祁寒天伸出援手,可是为了景儿,他什么都可以。
“好的,我和你一起进宫!”琬初擦拭了泪水,看着南宫煜祺,眼神坚决。
“你?好吧!”急冲冲的拉住琬初,把她自己丢在这里,南宫煜祺也不会放心的。
“你这么急来找母后有事吗?”宫殿中,罗配像是预料到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正襟危坐的等待着。
“景……琬初姑娘也来了?”侧视瞥见南宫煜祺身边的琬初,罗配故作无事微笑着问。
“我……”
“母后!”没等琬初开口,南宫煜祺接过来说道。
“儿臣这么急进宫是想请母后……请母后去见一位故人!”南宫煜祺隐晦的说。
“故人?”罗配恍然,顿神。
“你们先下去!”屏退了两侧的下人,罗配低眉敛眼问。
“你说的是何人?”低声的问道。
“祁寒天!”南宫煜祺干脆的回答。
“不可能,如果我要见他,这二十年里早就去见了!”罗配严肃的说。
“太后,祁寒天现在已经是垂死之人了!”琬初紧张的跪倒在地,一边哭诉,一边恳求着。
“垂死之人?”听到这样的话,别说是身为生母的罗配,就算是陌生人,也会意外的。
“嗯……”琬初哭着回答,泣不成声。
“怎么回事?”罗配面无表情的看着琬初,不知道心里想的是什么,无法揣测。
“是我!”南宫煜祺没有侧头,抢在琬初的前面说道。
“你?”罗配不信,她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没错,是我,是我伤了他!”南宫煜祺知道祁寒天是为了琬初才选择这样一条不归路,同样,为了琬初,他愿意去承担这样的罪责。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去的!”罗配坚决别过头去,事实上,她的心已经在动摇了,这么多年,她承受的煎熬,不是别人能体会得到的,祁寒天也是她的骨肉,亲生骨肉,她十月怀胎产下的孩子,怎么会不连心。
“太后,您也是祁寒天的母亲,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呢?”琬初无所畏惧的说着,眼里止不住流泪。
“你……你不是看不见的吗?”罗配猛然想起琬初是失明的,看到如此透彻的眼神,清晰的泪水,不禁疑惑的问。
“我……祁寒天把我的眼睛治好了!”琬初轻声的说。
“原来是这样!”罗配冷冷的笑着,她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祁寒天是因为琬初才这样的,否则凭他的武功,可是堪称天下无敌的。
“我不会去见他的,你死了这条心吧!”罗配拂袖起身。
“太后,求您了,祁寒天命苦,他没有得到过您的垂爱,受尽了人世间的冷漠与嘲讽,生活在痛苦中,挣扎在仇恨与报复之间,难道您不会因此你难过和心碎吗?”琬初不依不饶的苦求着。
“……”罗配停住脚步,回头。
“有些人生来就是错误!”罗配不敢面对自己犯下的过错。
“他的悲凉是注定的,可您为什么不能满足他最后的心愿,太后也是母亲,是他的母亲啊!”琬初哭泣无力的喊着。
“哼!”罗配铁青着脸色,不理会的离开。
“母后!”南宫煜祺挺立的身体微微屈下,跪在地上,这是他第一次给罗配下跪,因为一个女人。
“求您了!”南宫煜祺慢慢的说着。
“呵呵……真是没有想到,煜祺你会跪下来求我!”罗配自知南宫煜祺一向不理解她,不满意她的任何行为,但是如今,他却为了琬初,屈膝求自己。
“母后,只要你去见祁寒天最后一面,我怎么做都可以!”南宫煜祺理智的说着。
“祁寒天……祁寒天……”人还没有进门,琬初的声音就远远的飘进来。
“我……我还没死呢!”祁寒天嘴角微牵,不自然的抽动一下,低声的埋怨了一句。
“你看……”琬初焦急的跑进来,激动的指着门口的罗配说。
“看什么?”顺着琬初手指的方向,祁寒天不经意的向外望去,挣扎的睁开双眼,努力的看清楚那个模糊的身影。
“太后啊!你的亲生母亲……她来看你了!”琬初兴奋的扶起祁寒天,看着他苍白的嘴唇,泛青的脸色,不禁有些寒心。
“你也是我的孩子啊!”门旁,一直安安静静站在那里的罗配,终于不能把持自己的身份,无法自己,原本干涩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这就是作为母亲的本性,看着即将要离世的亲生骨肉,怎么会无动于衷。
“我先出去,你和太后……”琬初轻轻的擦干腮边滑落的泪水,别过头去,识相的说着。
“不要走!”祁寒天用尽全力拉住琬初的手,咬着嘴唇,坚持着说。
“你留下吧!”罗配走近琬初,劝慰了一句,转头看着这个与自己形同陌路,甚至怀有深仇大恨的儿子,如今,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祁寒天躲开罗配关切的目光,冷冷的问了一句,紧紧的握住琬初的手。
“呵呵……你是来看我的笑话,来讽刺嘲笑我的,对吗?”祁寒天自嘲的浅笑着,脸色的痛苦显得如此的狰狞,一张绝世脱尘的俊脸却是万般的悲凉与凄惨。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就算是我做再多事情,你都不会原谅我对你的伤害,是,没错,我抛弃了你,身为人母,我没有做到母亲的责任,但是我也是有苦衷的!”罗配泪眼汪汪的说着,其实心里的感觉很是复杂,她不知道自己对祁寒天是亏欠,还是同情,或者说是义务,一个母亲对要死去的儿子的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