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南宫煜祺虽然不吃这一套,但是那么纯洁的泪水还是叫人紧张的。
“我不想要凌焱知道我受伤的事情,你能不能帮我那些药过来啊!”琬初嘟起嘴恳求的说。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还不忘记微弱的补充一句客套话,有自知之明还是要好的多。
“算了,我帮你拿药去,你在这里等着!”南宫煜祺不耐烦的把琬初扶到石凳上,自己进去拿药。
“我从来没有帮别人擦药过,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吧!”一转眼就拿到了一瓶金疮药,南宫煜祺冷冷的说。
“谢谢你!”琬初微笑的感激着,白净的脸上还有余下的泪痕。
“我擦药了!”拿起琬初纤弱的右手手臂,握在自己的手中,居然会有些熟悉的亲切感,血液仿佛也跟随着沸腾起来,南宫煜祺平稳着自己的思绪,将白色的药面撒在琬初那鲜红的伤口上,泛起一片白色的泡沫。
“……”琬初咬紧牙关,没有出声,强忍着右手手心传来的剧痛,左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衫,白皙的小脸一道苍白的表情,闭紧双眼,痛苦的叫人不忍心去看。
“要是忍不住就喊出来,会好一点!”南宫煜祺别过眼神,轻声的说。
“我……都习惯了!”松了一口气,琬初重重的叹息一声。
“你说的是手指上的那些伤?”南宫煜祺早就注意到琬初纤细修长的手指上那些历历在目的伤疤,一道一道的清晰的印在白皙的肌肤上,看得出每一道都是她的痛。
“那些伤还算好,我的膝盖上面都是淤青,从来都没有结束过。”琬初淡然的说着,嘴角弯弯掠起一道恬淡的微笑。
“开始的时候,我连走路都很困难,几乎是不能出去的,也想过放弃,但是环境不允许我堕落。”琬初想起那段日子,每天即墨凌焱都会陪着自己到处散步,但是她根本就没有心情去坚持,还和他胡乱的发脾气,还好凌焱对自己够宽容,所以在她的心里除了爱,还保留着那份初有的感激。
“现在真是旧伤不去,新伤又来啊!”琬初打趣的指着自己额头上那一道浅浅的伤疤,欣喜的说着。
“看看我身上这么多的伤,你就知道我是多么的辛苦了吧!”琬初嘟起小嘴,晃荡着两条腿,仰头望着天空,她心里所谓的天空,悠然的说。
“我要走了,谢谢你的药,之前我说过的话希望你不要太介意。”琬初礼貌的道谢,挣扎的站起来。
“啊……好痛啊!”一个跌坐,猛然想起自己刚刚受伤的脚踝,手掌只不过是擦伤流血而已。
“你该不会是……”南宫煜祺好奇的看着琬初,扶起她,猜测着她可能是脚伤更严重。
“嗯……可能是脚踝伤到了!”琬初有些不好意思的揉着脚踝说。
“女人还真是麻烦!”南宫煜祺微微摇头,不耐烦又很无奈的说。
“我送你回去吧!”南宫煜祺放下金疮药,走到琬初的身边说。
“不用了!”琬初难为情的推辞说。
“那好,你自己回去,不送了!”南宫煜祺就是看准了琬初现在的样子不能自己走路,所以假装“明事理”的让她自己走,心里不禁觉得一阵好笑,居然和不熟悉的琬初开这样的玩笑,就像是以前总是喜欢丝毫不留情面的揭露景儿的谎言一样,有种不同的趣味。
“谢谢你!”琬初坚持的拉起裙摆,挣扎的站起来,虽然有些不稳,但还是努力的站好,深深呼吸,挺直腰身,咬咬牙抬起头,做足了心理斗争。
“……”紧紧锁着柳眉,琬初白净的脸庞挂着点点汗珠,晶莹剔透,咬住嘤嘤红唇,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南宫煜祺看着琬初,有些无奈,又有些着急的抱怨一句。
“我不是固执!”琬初停下来,决然的回答。
“为什么要那么痛苦的掩饰内心的脆弱,你说出来没人会不理解的!”南宫煜祺看着可怜的琬初,于心不忍的说。
“你不也是吗?”琬初转身。
“你那么痛苦的隐藏着内心的感受,不让别人知道你是多么的愧疚与难过,独自一个人默默的承担着所有的哀怨,又是为了什么呢?”琬初不答反问说。
“我……”南宫煜祺哑口无言。
“我和你是一样的,我习惯了隐忍并不代表我的懦弱,我不说出来并不代表我没有想法,有的时候一个人是坚强的,但是两个人就是脆弱的,我本身就就已经是悲剧了,为什么还要活生生的把无辜的看众拉进自己的世界来呢?”琬初深切的知道,自己的处境,也知道一个身体上有缺陷的人,对于别人是多么麻烦的累赘。
“王爷,琬初虽然不知道你和以前的王妃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要你清楚,你有健康的身体,有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这样就是幸福的,失去的不能再追回来,但是眼前的一定要珍惜,不要逃避现实,不要让自己的心灵去流浪,那样的灵魂是无家可归的!”琬初忍住疼痛,勉强的挤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当作是对南宫煜祺的慰藉,也当作是对自己的安慰。
“是害怕即墨凌焱看到你心里的痛苦吗?”南宫煜祺醋意微浓的问着与自己完全无关的话题,他似乎更在意在琬初的心里即墨凌焱的位置身居何处。
“我的心事,凌焱又怎么会看不到呢?”琬初悠然抬起头,微微叹气,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粉饰的很完美,但是凌焱对她的心是显然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这样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虚伪啊?”琬初转头微笑的问。
“不会!”南宫煜祺也毫不吝啬的回以微笑,久违的微笑,毫不犹豫的回答,今日他见到了琬初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那就好,后会有期!”琬初刻意做了一个潇洒的告别姿势,受伤的脚支撑着娇弱的身体,踉踉跄跄离开了。
“都是同样的坚强,同样的脆弱。”看着琬初纤弱的倩影,南宫煜祺不由得想起了心中尘封已久的记忆,那些关于景儿的回忆,痛苦的都已经变得恬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