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凌焱太子是怎么相识的?”听着琬初的话,南宫煜祺总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也可能是错觉,可是看着这样近似的容貌,在这熟悉的怡心小榭,喝着这样悲恸的苦酒,在这个难忘的日子里,南宫煜祺怎么会不想起钟离景儿,那灿烂的笑容,纯洁的微笑,天真的脸庞。
“我……”琬初仔细的回想着,回想着凌焱转述给自己的记忆。
“我是因为患过一场疾病,被凌焱搭救了,这样相识的。”琬初言简意赅的说。
“那为什么听人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南宫煜祺好奇的问,即墨凌焱和琬初的结识倒是颇具戏剧性。
“因为患病很严重,痊愈以后,留下了心痛的后遗症,还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琬初失落的说,觉得有些惋惜和遗憾。
“心痛?”南宫煜祺剑眉微锁,曾经的景儿也有很严重的心悸病,但是不知道与琬初的心痛病是不是一样的,应该不会有这么碰巧的事情。
“那……你父亲是钟离人,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南宫煜祺总是想找出一些能安慰自己的破绽,希望景儿会重生出现。
“凌焱在搭救我的地方派人到处打听的,终于找到我居住过的村子,是那里的乡亲告诉我的。”琬初静静的说着。
“原来琬初你还有这样的经历呢?”南宫煜祺还不能完全的相信她的话,但是看上去,那张明美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换的表情,没有一丝虚伪的掩饰。
“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否则凌焱找不到我会着急的!”琬初优雅的起身,欠身说。
“那好,慢走!”南宫煜祺也示意的起身相送。
“等等……”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南宫煜祺眼神一亮,匆匆的走到琬初的身边。
“琬初,能把你的手臂借过来看一下吗?”南宫煜祺认真的说。
“对不起,恕琬初不能……”琬初还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节,更何况,这么深的夜里,孤男寡女的,在祺王府里,会招惹非议的,琬初辞严厉色的回绝了。
“琬初姑娘你不要误会……”南宫煜祺试图解释。
“祺王请你自重,不要再说了,琬初知道你是心情不好才会坐在这里陪你说这么多的,但是我不是你身边的那些随便的女子,请你让我回去!”琬初肃立的说着,表情严谨。
“我只是想求证一下,仅此而已!”南宫煜祺有些难堪的说。
“祺王,我知道自己的容貌和您曾经的王妃很像,但是我绝对不是她,我想她若真的在世也不会愿意再见到你吧!”琬初直言不讳的说着。
“为什么?”听到琬初的话,南宫煜祺有些不解的问。
“你现在已经是妾室满堂了,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真心的女子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的,只要她是爱你的,她就不会心甘情愿的看着你左拥右抱,除非她根本就不爱你,那样就会一点都不在乎了!”琬初很明白一个女人的心情,但是她庆幸自己的幸运,因为即墨凌焱是爱她的,只爱她,矢志不渝的爱。
“你说的很对,她不爱我,她根本就不在乎。”南宫煜祺深深地垂头,痛苦的说着。
“我知道,景儿恨我,不愿意留在祺王府,为了自由,她宁愿选择离开!”南宫煜祺把头深深的埋下,他曾经的那颗心,早就已经随着景儿香消玉殒的那一刻消散了,虽然这是他一直以来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甚至还用自己的堕落来掩饰内心的痛苦,但是心是难以欺骗的。
“祺王……你可能是喝醉了,先回去休息吧!”听着南宫煜祺悲痛欲绝的哭诉着,琬初坚定的心有些动摇,她也是女人,一个善良的女人,听到他这么悲恸的忏悔,怎么会无动于衷。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逃避了太久的内心……”南宫煜祺深沉的感叹着,确实是,他对景儿的那份感情,来的太晚了,来的太迟了,现在他愧疚的心灵深处满是对景儿的留恋,可惜无人知道,也无人理解了。
“听说……”琬初站在原地静静的听着,对于倾诉,她一向是不排斥的,她不在意和别人分担痛苦的记忆,像自己这样的人,也只能这么帮助有苦难的人了。
“琬初只是听说……祺王当年不是很喜欢祺王妃的?”琬初是听素灵无意中说的,她当时并没有在意,只是略微的有点印象,如今听到祺王这么悲伤的思念之情,突然觉得有些出入。
“呵呵……”听着琬初委婉的问话,南宫煜祺抬起头,俊脸上泛起一丝微微的苦笑。
“对于景儿,我的感情是复杂的,当年她是因为政治联姻才来到南宫的,对于南宫,对于祺王府,她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想起景儿的事,南宫煜祺仿佛又回到了昨天,景儿的一颦一笑还能清晰的浮现自己的眼前,和琬初的不一样,景儿的笑是对着所有人的,而琬初的微笑,只是给即墨凌焱一个人的。
“那个时候,有一个女人,几乎占据了我全部的心,她叫萧依依,是南宫最有名的妓院芳香阁的花魁……”南宫煜祺提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仰头看着黑色的夜空,虽然没有明亮的晚月,却又寥若的星光。
“罗配,也就是我的母后很喜欢景儿,我猜不透其中的原因,可能景儿有她需要的价值;而我这辈子最不喜欢的人,也是令我最无奈的人就是罗配,从小到大,我就是喜欢和母后作对,景儿是一个很好的筹码,所以我自私的利用了景儿,折磨她,还纵容萧依依用尽阴谋来排挤景儿。”说到这里,南宫煜祺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泪水,汹涌的流下来,对于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在一个“陌生”的女子面前流泪是多么懦弱和丢人的事情,但是南宫煜祺却有种前所未有的释放,就像是做了忏悔的洗礼一样。
“就……真的只是因为不喜欢自己的母亲吗?”琬初微微探头,她真的不能相信,母子之间的感情可以僵化到这样的地步。
“皇宫里的孩子成长和百姓家的不一样,皇宫里的女人也与平常的女子不一样。”南宫煜祺幽幽一叹,他知道琬初不是那种皇室贵族的血统,自然没有接受过皇宫里严苛的历练,就不会知道这外表富丽堂皇的宫殿,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人间炼狱一般,灭绝了人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