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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杰西卡向远处看去,只见一个黑影倒骑着魔帚正朝河边猛扑过来。来者眉头紧锁,表情僵硬。她冲到瓦尔普加夫人的小木屋外降落下来。她一脚踢开大门,快步走进来,推开档着她的女巫们。

“您是来换新魔帚的吗,亲爱的?’,瓦尔普加夫人恭敬地问道,“您得排一下队,不过在这期间,您可以喝上一杯我井里的……”

“闭嘴!”新来的女巫叫道,“我是最高权力女巫,我来是要停止你出售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从瓦尔普加夫人手里一把抢过“高级飞行器”,啪的一声折成两截。然后她冷酷地盯着周围瑟瑟发抖的女巫们,直到她们一个个爬上各自的旧魔帚,尖叫着冲进夜空。木屋顶上另一队女巫骑着新魔帚也悄悄地飞走了。

“夫人,”瓦尔普加夫人对最高权力女巫说道,“您完全没有必要发这么大的火,生这么大的气。我可以把新魔帚的秘密告诉您,如果您想要的话,我们可以分享它。您知道吗?我有一个梦想,就是有一天女巫们再不用成天生气。到那时我们可以骑着扫帚,和睦地在空中飞行―正向飞行。”

最高权力女巫轻蔑地笑 了一下,她将“魔帚 以 旧换新”的招牌用力地扔到了井里。

“只能有一种飞行方式。”她尖声叫道。

然后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她呼啸着冲上了夜空。

瓦尔普加夫人和她的蟾蜍重重地坐到了草地上,她看起来再也不像先前那么愉快了。

好长一段时间,史崔格小姐都没有说话。她一开口,声音都有点发抖了:“今天的‘时光倒流’就到这里吧,我们最好现在回店里去。”她伸手拉着杰西卡。

“走,走,走―”她念道,然后一挥魔杖,砰的一声,杰西卡便又回到了史崔格小姐商店的房顶上。

史崔格小姐看上去很难过,连杰西卡问她要不要一杯美味浓饮时,她都没有回答。

“时间倒流”只会让人不高兴,杰西卡想,那我宁愿再也不要尝试了。

于是她直接飞回家去了,甚至连“月亮跳”也没有做一个。

第二天晚上,史崔格小姐和杰西卡坐在房顶上,一起吃“芒琪”。(众所周知,“芒琪”是女巫们赏月时的超级最爱零食,它的神奇之处在于它可以变成你所希望的任何一种味道。)

“我今天吃的是玛加丽塔比萨味的,你的是什么味,史崔格小姐?”

史崔格小姐满足地叹了口气说:“我的是又香又脆的鸭子薄饼。不过你要知道……”她抬了抬眼镜,开始唱起来:生活不只是“芒琪”和“月亮跳也不只是把美酒来酿造,当小女巫开始接受训练,大堆事儿让她忙,让她忙!

“那我要做的是什么呢?”杰西卡问。她很高兴史崔格小姐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你怎么能忘了你的‘时光倒流’课呢?”

杰西卡痛苦地说:“我连怎么开始都不知道,那些咒语我根本就记不住。”

史崔格小姐又变出许多“芒琪”来,还给自己再倒了一杯饮料。

“像你这么聪明的小女巫,杰西卡,是不需要每件事都要我说得明明白白的。你可以去一趟卡文公园图书室。不过要小心:别被那儿的书指引到太远的地方,不能自拔。那毕竟是成年女巫的图书室,有些书是会让人神志不清的。”

不过杰西卡还是有点迷糊:“我的任务是什么呢?”

“我也一点儿不知道,我的小可爱。我总觉得如果在你寻找之前你就知道要找什么,那你就不会为了要明白它而去仔细找了。”

杰西卡揉了揉鼻子:“等一下,如果我不知道我要找什么的话,我怎么能找得到呢?”

“噢,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史崔格小姐回答道,“我总是这样做的,所以你也可以试一试。说起来,你不是在知道自己是女巫之前就找到了自己的魔杖吗?”

“那倒也是,”杰西卡说,一边若有所思地咬着辫子,“那我马上就开始。”

卡文公园是女巫世界的中心,杰西卡已经很久没去过了。她飞过拱形的门廊进入圆形的接待厅。大厅的墙上挂着许多年来一些有地位的女巫们的画像。她们好奇地注视着杰西卡经过镶有蛛网状马赛克的地板,顺着楼梯栏杆进入图书室。

杰西卡推开门,像只田鼠般准备蹑手蹑脚地潜入。突然传来一阵声音,任何人听到后都知道那是一个人吸气和咂嘴的声音。

“杰西卡,”一个声音说道,“你看见我了吗?”空气中先出现了一排牙齿,接着是一个人开始在杰西卡面前显露出来。开始时边缘部分还有点模糊,接着逐渐清晰起来。杰西卡终于认出来了,就是女巫世界联合会那位吓人的主考官夏?派泰克女士。她从眼镜上方凝视着杰西卡,一边心不在焉地用笔拨弄着自己的头发。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有一次杰西卡把三只巧克力鼠变成了三头虱子,并把它们放在了派泰克女士的桌子上。

“我正在对我的电脑施一种新的消失咒语,”她说,“虽然我的牙好像有点问题。你还在上学吗?”

杰西卡点点头:“我正在学习‘时光倒流’。”

“真的吗?我真希望史崔格小姐在教你这些危险的课程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有时候,在宁静的夜里,我就会听到从书架上传来她学生的呼喊声。看来她自己似乎已迷失在某本书里了。”派泰克女士吸了一口气又开始消失,直到半空中又只剩下她那排吓人的牙齿。杰西卡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她正对着自己笑。

杰西卡转过身,踮起脚在书架间看来看去。她先从A字开头的《炼金术》看起,然后向右转一直转到最远的Z字开头的《酿造术》那儿去。这儿有黛丽雅?凯森的酿造书、迷惑语字典、女巫手工业百科全书,还有关于夜空的地理书以及吉祥物的历史书和大量的咒语书。

“太多书了,我该从哪本开始呢?”杰西卡惊讶地大声感叹。

“啾啾啾!”伯克利叫了一声,鼓励她。

在她们身后,发出一声急促的呼吸声。派泰克女士的右手慢慢地出现,指向墙上的一张告。

杰西卡一把将伯克利按进口袋里。她随手抓过最近的一本书,匆匆地坐到一张凳子上。坐下后她才看到书的标题是:

《魔帚之战的故事》,作者沃克·纽伯瑞。

于是,在她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之前,她找到了自己该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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