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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生日(2)

木子激动地给了小树大大的一个拥抱,走上前去,看着面前满满的书柜,若有所思。

只见木子伸手准备拿起左起第一本书,犹豫了一会,又放了回去,拿起右起第一本书,踌躇半刻,还是放了回去。

“你到是打开呀!”小树急了,等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也没见木子打开哪本书。

“你…你…要不你先给我介绍一下…好歹有个心理准备…”木子一个人在这阁楼上困了这么久,能遇到小树已是从来不曾想到过的事情,现在突然得知原来这阁楼里还有许多小伙伴,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哎呀,你……”小树话音未落,只听啪嗒一声,一本书突然掉落在地,明明阁楼里没有风,确见那书仿佛被风吹动似的,自己翻起页来,越翻越快,阁楼里的气流开始相互碰撞,发出呼呼的声响,有如狂风暴雨的前兆一般。

突然,风停了,声音止了,阁楼回到一片寂静,木子盯着掉在地上的那本书,大气也不敢喘,偷偷抬眼瞥了瞥小树,却见小树眉飞色舞,朝地上甩了个飞吻。

木子顿觉恶寒,打了个冷颤,将视线移回到那书上,咽了口唾沫,走上前去,低头一看。

就在这时,书页又开始极速的翻动,阁楼里狂风大作,木子踉跄几步坐倒在地,被风吹得迷了眼,似见一团红光闪过,热浪扑袭。

“完蛋!难道今日要命丧于此?”木子心中一阵惊呼,瞬间在心里闪过无数种可能,难道小树要害我吗,难道我今天就玩完了吗?

“你这家伙,要急死爷爷我了!”只听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怒吼打破了木子的胡思乱想,待阴影把木子整个包裹起来后,风骤然而止。

木子悄悄眯起一只眼,发现一只眼睛正盯着自己,鲜红的眼珠子上下滚动,近在咫尺。

木子很想尖叫,但此刻强大的气场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似要窒息了一般。

“你就是小树树说的那个小娃娃?”鲜红的眼珠子从木子的视线中移开,取而代之的一张嵌在深灰色树干上的脸。

“老家伙,你这出场方式太夸张,把人都吓坏了,原本就傻,现在又变呆了。”小树跳上大树的枝干了,架起二郎腿,晃晃悠悠的。

“哼,这小娃娃性子太慢,胆子太小,等的爷爷我好是心焦,就自己出来了。”一边说着,深灰色的树干迅速缩短,原本茂盛的枝叶迅速枯萎,就跟木子第一次见到小树时似的,大树变成了手掌般大小,背着手,瞪着小眼睛上下打量着木子。

“来来来,我跟你介绍一下。”小树拍拍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木子,“这是梧桐爷爷,性子最是火爆,就看不得别人慢吞吞的样子,你以后可要手脚麻利点!”

木子见过梧桐树,心情才稍微平复,就听见梧桐厚重的声音说道:“还不赶紧把其他人请下来,愣在那做什么?”果然是个急性子。

木子耸了耸肩,闭着眼随意从书柜中抽出一本书,然后随意的翻开,双眼却忍不住流露出满满的期待。

只见随着书页的翻动,阁楼里的藤蔓墙开始微微伸长枝叶,轻轻地摆动着,整个房间充满着尊敬的味道,仿佛有位尊贵的客人即将到来。藤蔓的枝叶还在摆动着,带来一阵阵清凉的风,小树微笑着看着木子,似乎在等着一场好戏的上演。

忽然之间,微风渐止,所有的枝叶不再摆动,而是统一笔挺的直起枝条,上端的枝叶向下弯曲,就像一群士兵正在向他们的长官行礼一般。这时书页已然停止翻动,从书里伸出无数的枝条,不断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形状,时而像一张网,时而像一堵墙,时而四散而去,又时而扭成一股绳。

“这是藤蔓老祖,这里所有的藤蔓都是它的后代,所以对他都很敬畏。”小树不知何时跳上木子的肩膀,在木子耳边小小声的说道。

“那是人家的老祖,敬畏自然是正常的,”木子同样悄声地哑着噪子说道,“可是怎么感觉你比它们还害怕啊。难道它还会欺负你不成?”

“嘘嘘嘘,不要乱讲话,被那老家伙听到就完蛋了!”小树连忙伸出一片树叶在木子嘴上乱划,试图要捂住他的嘴。

“有什么话不能让我这个老家伙听到啊?嗯?”藤蔓老祖慵懒的伸展的藤条,声音慵懒却带有一点嘶哑。

小树心虚地躲在木子身后,默默地不作声。

“哈哈!它调皮惯了的,你就不要再教训它啦!”梧桐爷爷见状大笑起来。

“我什么时候教训它了?”藤蔓老祖慵懒的声音略显好奇?

“你忘记啦?上一次它就开了几句玩笑,你就让你那群子孙们把它在天上丢来丢去的不让下来,把它的叶子全抖下来了,吓得枝条都黄了,哈哈哈!”梧桐爷爷想起当时那个场景,在小树杀人的眼神下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木子听说这事,再看脸色五颜六色的小树,一想到小树在天上被丢来丢去的,一边尖叫求饶的样子,好像是挺可怜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实在可怜不起来,刚想笑就被小树硬生生的瞪了回去,只好默默地用手摸摸鼻子,却掩盖不住眼里满满的笑意。

小树继续用眼神攻击着木子:“哪天你得罪了那老家伙,有你哭的时候。”

“咳咳,”木子读懂了小树的眼神,试图转移一下注意力,“老祖,你…你好啊!”

“哦,丫头,”藤蔓老祖继续挥舞着藤条,始终没有固定的形状,也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我听说过,我的孩儿们待你不错,应该是个好孩子。”

木子听言嘿嘿两声,应道,“当然,当然,我当然是个好孩子,特别好的孩子……”

“小心别让小树把你带坏了。”没等木子说完,老祖又接了这么句话,只见小树的脸瞬间又五颜六色起来。

“噗,”木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还说你辈份高呢,有威信呢,吹的吧,这回可露馅了吧,哈哈,笑死我了!”

谁知这回小树居然意外地没有反驳木子,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好啦,老祖你也见过了,再请些弟弟妹妹们出来吧。”

……

那一晚,整个阁楼通宵未眠,各种各样的植物们陆陆续续地现身,有一言不发的含羞草,风华绝代的牡丹花,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品种。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木子始终都忘不了那个夜晚,忘不了那个最特别的生日,和这群改变了他一生的花花草草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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