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桐一看被押的是柳诗诗,立刻冲了上去,握着诗诗的肩膀说。
“诗诗,这是在怎么?为什么他们要押着你?”
柳诗诗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低着头,低着头。
掌事嬷嬷向韦后行了礼,声音洪亮的说。
“参见皇后娘娘,奴婢有事要禀告。”
若是在平常,掌事嬷嬷打断了她责罚迷桐,她肯定会怒斥她,令她退下。
不过现在她看到迷桐似乎非常在意柳诗诗的样子,突然很想看到这两个所谓姐妹情深的人,双双赴死的样子。
“说吧,何事?”
韦后的声音显得非常的漫不经心,眼眸里那一抹看戏般的戏虐却更加的浓烈了。
“回娘娘,奴婢已经抓到了前日里盗取宫中玉器的毛贼了。”掌事嬷嬷转身指着柳诗诗说,“便是这个胆大妄为的贱婢,请娘娘发落。”
迷桐一听掌事嬷嬷居然说柳诗诗偷了宫中玉器,她十分震惊。
她不相信柳诗诗会是这种人。
“你血口喷人,我相信诗诗,她绝不会做这种事情了。一定是你诬陷她的。”
掌事嬷嬷因为迷桐当众顶撞她,脸色十分不悦,但是碍于在皇后面前不敢大声呵斥。
只是强忍怒火的说。
“禀告娘娘,这贱婢偷盗的宫中玉器,奴婢们已经在她的房间里搜出来了。人赃俱获,定不会有错的。”
这时,迷桐握着诗诗的手臂更加的用力了,她轻声的问道。
“诗诗,真的是你做的吗?”
柳诗诗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点了点头,而后又低着头,不言不语。
也不敢看迷桐的眼睛,只是静静的低着头。
就算柳诗诗真的盗取了宫中的语气,迷桐也不相信她是个贪婪的人,她相信柳诗诗句会这样做一定是有她的苦衷的。
只是这盗取之罪,韦后又岂会轻饶。
而她又无法使用法术,单凭剑术,她只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可是此刻情况不同了,又多了一个柳诗诗。
她怎么能把柳诗诗抛下,让她受到韦后的毒害呢。
韦后听了掌事嬷嬷的话心情似乎特别的好,她轻轻的抚了抚自己头上的金色步摇。
不经意的翻了个白眼,说。
“看来今天是个杀人的好日子呀。把那两个贱婢给本宫拖下去杖责一百,让她们彼此听一听对方的哀嚎声。哦,对了,没杖责到一百的时候,不可让她们死掉哦。这一百杖,本宫要她们活着受完,一下都不能少。”
一百杖!
宫中从未有受过一百杖责而不死的,大多数还未到一百杖便气绝身亡了。
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呀。
听了韦后的话,柳诗诗这才害怕的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迷桐。
她是真的不想死。
她也不想偷盗宫中的玉器。
怎奈家中的母亲身染恶疾,无钱医治。而她在宫中的月俸又常被克扣,实在是少的可怜。
与她母亲的医药费而言,实属杯水车薪。
无奈之下,她只有出此下策,偷盗宫中的玉器。
本来她在今日就能将宫中玉器偷运出宫,送到自己贫困的家里。
可惜,就差那么一步了。
她不怕死,只怕救不了她的娘亲。
而如今,她要死了,却有救不了她的娘亲。即使死也是死不瞑目呀。
数名侍卫凶神恶煞的向迷桐和柳诗诗走来,他们就要拖她们下去行刑。
她该怎么办呢?
迷桐没有把握凭着武力能带着柳诗诗全身而退,可是她又不能将柳诗诗丢下。
她究竟该如何做,才能化解这次的危机呢?
就在两名侍卫要拿下柳诗诗的时刻,迷桐冲到了柳诗诗的面前,拿起腰间的藏着的玉佩,高举示众。
这个玉佩是小宸子送给她的,他对她说过,若皇后想杀她,便拿出来,可保其性命。
虽然她半信半疑,但是事到如今了,也只有一试了。
谁知她一高举玉佩,所有的侍卫都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连韦后也是进了几步,似乎想看清她手中的玉佩。
韦后的眼眸盯着那块玉佩,眼眸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她看着迷桐的眼神,似乎想要把迷桐看穿。
迷桐看众人如此诧异的眼神,也立刻明白了。
小宸子,并没有骗她。
这个还真是能保命的宝贝呢。
韦后看到了玉佩之后确实没有多言便放了迷桐和柳诗诗。
虽然韦后的脸色很难看,但是她们索性是有惊无险。
她们一起回到了她们居住的宫女居所,常宁殿。
这时,柳诗诗实在克制不住内心的疑惑了。
“迷桐,你那玉佩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为什么那些侍卫看到玉佩便下了跪,而且韦后看到那玉佩,脸色也变了,还把我们放了呢?”
迷桐再次从腰间拿出玉佩,细细端详了起来。
“这个玉佩呀,是宫里一个小宸子公公送给我的,他说这是先皇赐给他爷爷的,可以当免死金牌用的。我刚开始以为他是在逗我的,没想今天拿出来一试,这效果着实是惊天地泣鬼神呀,连皇后都能镇住。真的要找机会好好的谢谢他呀。”
“小宸子公公?”柳诗诗疑惑的问,“我怎么没听过宫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呀。这是哪个宫的公公呀?你们怎么怎么认识的呀。”
“他是太子东宫里的小太监。我们是在若初湖遇见的,说来话长啦。”
“你能把这位公公介绍给我认识吗?诗诗想当面向他道声谢。都是托他的福,诗诗才能逃过一劫的。”
柳诗诗的话倒是提醒了迷桐,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偷皇后宫里的玉器呢?还被人赃俱获了。
迷桐拉着柳诗诗坐了下来,心平气和的问道。
“诗诗,你能告诉我那玉器是怎么回事?你拿那么玉器要做什么呢?”
柳诗诗苦苦的笑了,她突然昂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说。
“迷桐,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根本就是不是什么正五品通政司参议,柳严浩的千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女。我娘再去年染上了一场大病,为了给我娘治病,我答应了柳严浩的要求,替她的女儿入宫为婢。这样他就会给我家一笔银子,让我娘亲治病。说知道,我依约入了宫,可是他却翻脸不认人了。我爹去他家索要救命的银两,他却让他家的奴才将我爹爹打伤轰了出来。”
迷桐早就知道柳诗诗和她一样是顶替入宫,只是她不知道这背后竟然还有这段凄苦的故事。
“可恶的柳严浩,不守信用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打人,真当天理容得下他这种人了吗?”迷桐有些义愤填膺了,她此生最痛恨的就是欺负善良人的恶霸了。
“那你娘亲现在如何了?”
“娘亲因为没有银两治病,身体每况愈下。前日里,家里托人带了家书进来。说是我娘亲的病若是再无药草医治就时日不多了。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到宫里偷玉器。我不怕死,我只怕救不了我的娘亲。只是现在。”
柳诗诗说到痛处,不禁潸然泪下,痛苦失声。
迷桐一看柳诗诗如此伤心的样子,便将她拥入怀中。
她想救柳诗诗的母亲,可是就凭她微薄的月俸怕是不够的。
此刻,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熟悉的俊美的脸。
为什么她会突然想起他来呢。
他不过也只是个小太监,又能有多少银子能借给她呢。
只是为何她遇到困难时,第一个想起的会是他呢。
或许,他会有办法帮她的。
“诗诗,你等等我,或许我可以找到银子帮助你娘亲。”
迷桐说完,便离开了宫女的居所。
东宫
韦后一脸不悦的看着太子百里墨宸。
“宸儿,你和那个宫女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把皇上赐给你的象征你身份的太子龙玉给那个小宫女?”
“既然母后已经知道了儿臣把太子龙玉给了那名宫女看来那名宫女是惹得母后不高兴了。儿臣代她向母后赔罪,请母后息怒。”
“息怒?你要母后如何息怒?你可知这太子龙玉有多重要,你怎可随随便便的给一个宫女?”
“母后,儿臣便是知道这太子龙玉十分重要,才会把太子龙玉给她的,因为她在儿臣的心里比太子龙玉更重要!”
“你……”韦后愤怒的站了起来,金色的护甲指着百里墨宸,严厉的说道:“你可知你现在在说什么?一个区区下贱的宫女如何能与太子龙玉相提并论,太子龙玉可是仅次于皇帝玉玺的权利象征。你现在居然说一个宫女在你的心中比太子龙玉更重要,难道在你的心里那名宫女比大祈的秀丽江山更加的重要吗?”
百里墨宸知道皇后是真的动怒了,可是他此刻却不想说谎。
因为既然母后已经动了杀迷桐的念头,那他只能把话挑明了。
百里墨宸看着韦后,目光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一直以来,他这个太子被如同傀儡一般。
只是韦氏操纵下的傀儡,但是他又能如何。韦后是他的生母,他又如何能忤逆她的意思。
从小到大,他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按照母后给的剧本。
包括小时候欺凌百里流觞,截然不是他的本意。
他还记得当他知道他终于有一个弟弟的时候,他是多么的开心。
因为这宫里的皇子只有他一个,他非常寂寞,他渴望着血溶于水的兄弟情义。
可是这在这凶恶的后宫却是是如此的难。
好不容易,他终于有了一个弟弟。
可是韦后却逼着他去伤害他。
他记得他对他说过的每一句残忍的话,即使是言不由心。但是他知道他终究是伤了弟弟的心。
他还记得百里流觞要被送去桐山修行的那天,他想把自己的佩剑送给他。
他怕来不及,一路跑着到了宫门口,可是到了宫门口却被母后拦了下来。
母后说,他是尊贵的皇子不该与那低贱的人称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