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正看着绛颜左耳的奴印:“记得大人被人打晕抓走的那一次,还是小姐求辟亲王去救大人的!”
绛颜微微一怔。
她记得即墨斓曾经说过,是有人要他去救她的。
现在听余正说起,那人应该就是藏隐了。
可是藏隐为什么不亲自救她?
藏隐不是会武功吗?
绛颜转念一想,当年,以藏隐的身份,实在不好暴。
余正似乎猜到绛颜在想什么:“当时辟亲王与小姐正好在一起,而对方似乎与宦府有关,小姐担心连累密林的人,只好求辟亲王出面。”
绛颜一叹:“余伯,我知道了!”
苍域国,皇宫御书房
公西冉迁与公西冉夏站在龙案前方,望着正在看书信的皇帝。
皇帝蹙了蹙眉头:“皇叔终于要成亲了!”
公西冉迁忙接着道:“也就是说,我们很快就能拿到乾坤钥匙了?”
至从天史国回来之后,就一直等着即墨斓迎娶新娘,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年多过去。
皇帝眉心又紧了几分:“信上说,太祖贵妃身不适,不宜舟车劳顿,他要先在石澜国拜了堂,再来苍域国举行大婚。”
公西冉迁面色一凝:“那岂不是让石澜国的人抢先一步得到乾坤钥匙。”
瞬间,御书房一片静默。
公西冉夏低吟一声:“新娘子是谁?”
皇帝的龙颜上闪过复杂的神色,不过,只是一闪而过。
他淡淡说道:“曾经是天史国的普通百姓,至奴国攻进商城之后,那名姑娘就成了奴国的子民,现为奴国最高领袖的侍女。”
最高领袖……
公西冉迁与公西冉夏微微一愣。
最高领袖不就是绛颜。
两人一致沉默。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当年的娇弱的绛颜,会成为一国的领袖。
皇帝淡扫他们:“奴国的大人们并不知道皇叔的王妃就在奴国里,也不知道乾坤钥匙就在侍女的身上。现今,石澜国已经派展将军去了奴国。”
他把信放在桌上:“按现在的情况,皇叔王妃的身份不宜露,也只能邀请奴国的大人来参加皇叔的大婚,希望能迎接到皇叔的王妃。”
公西冉迁拧眉:“这样一来,展将军很有可能就趁机把乾坤钥匙偷走。”
皇帝摇摇头:皇叔只知道他的王妃做了奴国最高领袖的身边侍女,而且,名字已改,展将军一时半会也不确定哪位才是孝王爷的王妃,就算确定了,展将军必竟身在奴国,想要下手也并不容易。
公西冉夏低吟一声:“我们可以迎婚的名义去石澜国,这样一来,就有机会抢先一步拿到乾坤钥匙。”
皇帝认同的点点头:“朕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朕不相信其他人,而你们谁愿意跑一趟石澜国?”
公西冉夏与公西冉迁想也不想,有些争先恐后的模样,赶紧说道:“儿臣愿意前往石澜国!”
皇帝微微眯起眼目,眼底的精光一闪而逝,心底对于他们抢着去石澜国的念头,如明镜一般清清楚楚。
想当年,他也有过这样的急切。
“你们就一起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个主意!时间不能耽搁,明日就出发!”
皇帝揉揉额心:“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儿臣告退!”
皇帝靠在龙椅背上,缓缓闭上双目,脑里再次浮现那一条白色的身影以及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多少年过去了,他依旧记得那个人,想忘都忘不掉。
如今,两个儿子是不是也要步上他的后尘?
离开御书房的公西冉迁与公西冉夏无声的走出大院。
站在大院门口,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互看一眼,眼底布满复杂思绪。
公西冉夏拧眉:“皇弟在想什么?”
公西冉迁温润一笑:“那皇兄又在想什么?”
“在想你在想的事情!”
公西冉迁轻笑一声:“皇兄又不是皇弟肚里的蛔虫,又怎知皇弟在想什么?”
公西冉夏冷冷勾唇:“难道皇弟不是在想绛颜的事情吗?”
公西冉迁微微敛起笑意:“原来皇兄在挂记着颜儿的事,可是,皇弟若不记错的话,皇兄讨厌颜儿才是,又怎么会想她呢?”
公西冉夏不怒反笑,星目在日光之下,闪烁晶亮:“本宫讨厌她与想她并不相干,可是,皇弟不一样,你已经是有王妃的人,所以,本宫就在想,绛颜虽已被打入奴籍,可是,以她在奴国居在高位的身份,她应该不会选有妇之夫的人……”
公西冉迁脸上笑意全无。
公西冉夏知道自己狠狠的踩中他心中的痛,大为痛快,朗朗一笑,转身离去。
公西冉迁脸色又黑又沉,盯着公西冉夏离去的背影,眼底浮上了阴鸷之色。
绛颜坐在会议楼的主位上,认真听着士兵报告的内容。
“这两日里,展将军都安份的待在府里,一有时间就在府里游园子,见到府里的丫头就会搭上几句。”
绛颜扬眉:“你可知展将军与丫头们都说些什么?”
这个展斗真是奇怪,一来到自游城,就直盯着丫头直瞧,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属下有寻问过,都是问些关于她们何时进府,以前叫什么名字,现在又叫什么名字,在府里待了多长时间。”
绛颜眼底闪过讶异。
难道展头是要找什么人?
可是,府里全都是劳隶,他要找谁啊?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走了进来:“大人,展将军求见!”
“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展斗走进会议厅,见会议厅里只有绛颜这位大人在此,心底微微一喜:“末将见过绛大人!”
绛颜看眼一旁的椅子:“展将军不必多礼,请坐!”
展斗接过丫头递来的茶水,轻啜一口,笑着道:“绛颜大人身为女子,却能支撑起整个大国,强憾的能力让未将折服。”
“展将军过奖了!在奴国里,我就是一个吃闲饭的,许多事情都轮不到我管,你看,现在这个大厅里,就只有我闲着坐在这里发呆。”
展斗眼目一闪,连忙问道:“难道绛大人身边就没有陪着闲聊的人吗?比如贴身侍女什么的?”
贴身侍女?
绛颜眼底掠过不可捕捉的精光。
看来侍女才是重点。
“有啊!”
展斗一个激动:“是谁?”
绛颜微微一笑:“她啊!你也见过,就是前两日在这里伺候的小丫头,留着齐刘海的姑娘!”
展斗脸上露出兴奋:“是不是长得比较标致那个?”
丫的,你怎么就记得这么清楚,要是没有其他心思,她怎么也不会相信。
展斗发现心底的高兴过于明显,赶紧敛了敛笑意:“她在你身边伺候了多长时日了?”
“半年左右!”
展斗听到她的回答,越来越激动,心想,那个小丫头一定就是孝王爷的王妃。
他呵呵一笑,迅速转移话题:“离孝亲王的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不知绛大人是否想好去石澜国参加孝王爷的大婚?”
绛颜目光动了动:“孝王爷大婚,又是展将军亲自送的请柬,又岂有不去的道理?”
“太好了!”展斗高兴地的站起身:“不过,末将带来的都是士兵,而绛大人却是姑娘家,有些不方便,最好有一个侍女陪同上路,就带我们刚刚说的那个丫头一起同行吧!”
绛颜不动声色:“好!不过,希望展将军答应我一件事。”
展斗微微一愣:“什么事?”
绛颜唇角缓缓地绽开一笑,极为神秘的模样。
展斗与绛颜商讨完之后,便起身告退,走出会议大厅的大门,就看到黑风走了上来。
两人互相请礼,黑风与展头客套几句就走进会议厅里:“展将军找你何事?”
绛颜微微勾唇:“不就是问我去不去参加孝王爷大婚的事情!”
黑风扬眉:“那你做何打算!”
绛颜微微眯眼:“自然要去!”
“我陪你!”黑风想也不想的说道。
绛颜摇摇头:“奴国还需要你留下来坐镇。”
黑风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失落,不放心说道:“难道你不觉得其中有些古怪吗?”
绛颜扬眉:“你觉得哪里古怪?是因为只不过是孝王爷大婚,却劳师动众派一个将军来送请柬?还是因为这个将军放着大美人不看,却盯着小丫头打转?还是说孝王爷大婚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幌子?”
黑风:“额……”
绛颜把双脚搭在另一张椅子上。
就算皇帝成亲,也不需要一个大将军来送请柬。
那么,石澜国的皇帝派一个将军来奴国作甚?
难道是想找人?
可是,看起来又不太像!
绛颜不知不觉的伸出右手搭在左手的腕上。
黑风见她心意已决,微微张唇,艰难说道:“我……等你回来!”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像一阵风吹过。
绛颜心头微微一怔,没有抬眼去看黑风,就怕看到不该是她拥有的温柔。
与黑风相处三年多,他对她的好,她又岂会感觉不到?
再说了,她又不是木头,自然知道黑风对她不单单只是朋友的感情。
可是,她却不能回应他,既然如此,她也只好当作不知道。
“此次去石澜国,也许并不是参加大婚之后,就能立即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