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斓真的要与其他女子成亲了?
当日在天史国的皇家别苑,原来他说的话并不是与她开玩笑。
当时,她有些当真,之后,许久没有听到他成亲的消息,就当他是开玩笑。
可是现今……
听到他成亲的消息,心里竟然这么难受,那颗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生生抽疼,几近喘不过气来。
绛颜衣袖里的手,一点一点握紧,想要接过他请柬,却发现怎么也做不到,只能死死的盯着它,恨不得戳穿一个洞。
余正、仇恨不由的看着绛颜,他们隔着一段距离,却清楚感觉到她的冷意。
安亲王与福亲王互看一眼,一时间也不明白孝亲王为何会邀请绛颜参加婚礼。
展将军额上冒出一丝冷汗,手里的请柬不知该放还是该收起来。
他心底不停惴测着,也许是因为绛颜曾经在苍域国的时候,与孝亲王闹不合,才会对此感到不高兴。
要真的是这样,麻烦就大了!
展将军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要是真如他所想的一样,孝亲王也不会同意邀请绛颜。
“那还真要恭喜孝王爷了!”
坐在展将军身旁的黑风,微微扬着浅浅笑意,极为高兴的模样,接过展将军手里的请柬,打开一看,扫过日期:“呃……下个月二十,也就是还有大半月的时间!”
展将军见黑风接过请柬暗松一口气,再从袖里抽出一封信,面向绛颜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又多了几分恭敬:“这是孝亲王给绛大人的!”
绛颜听到是即墨斓写的信,动了动身子,许久,才接过信拆开一看:丫头,本王要成亲了!本王此时此刻的心情特别愉悦,然后,就给你写了这封信。在你看到信的同时,想必也收到了本王的请柬,你应该会替本王感到高兴吧?本王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你说来石澜国的路太远,所以,不会来参加本王的婚礼。那没关系,参加本王大婚的人已经多不胜数,不差你一人。你还说你穷得送不起贺礼,这也不打紧,本王没有穷到缺这份贺礼。你说你很忙,本王也不会介意,因为本王的大喜日子就到来,不会为你不来的这点小事而感到苦恼。现在回头想想,本王竟然真的要成亲了……
绛颜微微眯起眼目,虽然后面还说了一大堆废话,但她还是认真数了数。
‘本王要成亲了’这六个字他共说了二十八次,不知他真的是非常开心,还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总之就是扎眼的很。
绛颜勾起浅浅一笑,轻声道:“很好!”
熟悉她的人看到明媚笑容,不禁一颤。
展将军却看得出神,还不停地暗自锤胸,早知如此,就该先把信拿出来。
绛颜把信收进怀里:“展将军,舟车劳顿,先去歇息,入夜,我们再宴请展将军饱吃一顿!”
展将军笑着道:“绛大人太客气了!”
绛颜起身,亲自带展斗去已安排好的住处。
身后,龙晗日忙拦住黑风的脚步,贼贼一笑:“现在孝王爷成亲,兄弟你还不赶紧加把劲!”
他跟在黑风身边一年多,又怎看不出黑风喜欢绛颜。
本来想撮合他们两人,岂知绛颜早就心有所属,再三逼问,才从黑风口中得知,绛颜喜欢的人是即墨斓,也就是石澜国的孝王爷,同时也是苍域国的辟亲王。
此人容貌绝魅万分,邪而妖娆,举止高贵,仪态万行,似那山中妖魅,身为男子的自己都会不禁为他看得出神。
如今,即墨斓就要成亲,他实在想不出除了绛颜这般妖艳却不失聪慧的少女,还有谁能配站在即墨斓的身边。
当然,站在黑风这边,自然不希望绛颜与即墨斓能开花结果。
他一直以为,只要黑风待在绛颜的身边,迟早能掳获她的心,不是有句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可是,这话放在绛颜身上就偏偏行不通,她与黑风越是日夜处在一起,她就越把黑风当兄弟。
记得曾有几次,他看过绛颜对黑风是勾肩搭背的,她的豪迈之情,比他跟黑风更像兄弟,就差没有跟大家宣布‘这是我兄弟!’
唉!他真心替黑风难过!
不过,这回好了,即墨斓要成亲了,黑风就有机会了!
黑风拧眉:“胡说什么!”
他不否认,自己是喜欢绛颜,可是,绛颜的心并不在他的身上,哪怕即墨斓就要成亲。
以他对绛颜的了解,她不会就这么轻易松手,除非真的亲眼看到对方成了亲,也许,她才会真正的死心。
可是……
黑风眉心又紧了几分:“绛颜乱了心思,也就罢了,怎么连你都以为辟亲王要成亲?”
他虽不了解即墨斓,但是,在天史国的时候,以即墨斓拿鞋子向他示威来说,就可知道即墨斓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男子。
他虽然不清楚在认识绛颜之前,她与即墨斓的相处方式,也不知道他们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但是,有一点,他却看得很透彻。
那就是,两人之间都是彼此牵绊。
还有,即墨斓要真放得下绛颜,早在分别的那两年就放下了,何必又等现在。
总之,他觉得即墨斓成亲只是一个幌子!
龙晗日扬眉:“你的意思是,并不相信辟亲王真的要成亲?”
黑风点头:“不是十分确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辟亲王是想大人去参加他的大婚。”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一样,你说会不会是辟亲王故意骗大人到石澜国,然后,逼她成亲?”
龙晗日放声一笑。
黑风扬眉,不语。
龙晗日见他不否认,忙敛起笑意,拧眉:“你该不会也是这样想的吧?”
黑风露出一丝苦笑:“也许真是这样!”
在天史国的时候,即墨斓在不怕毁掉绛颜声誉提前下,敢拿鞋子向他示威,那也就说,很有可能做出骗婚事情。
辟亲王这人,真不好琢磨!
“那我们阻止大人去石澜国不就成了!”
黑风忍不住白他一眼,证明自己不屑做小人行径之事。
“到时你可后悔!”
龙晗日嘀咕一声,然后,尾随,绛颜他们身后跟去。
后悔?
黑风眸光微微一黯,与绛颜建起奴国以来,他就没有后悔过。
也许,从他向她承诺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注定是她的右臂。
绛颜把展将军安排在他们平日住的地府邸,待一切妥当,大家都陆陆续续回到自己屋里歇息。
藏隐回到自己的屋里,则继续看公文。
夏日的午后让人昏昏欲睡,他不由地打个哈欠。
当再拿起公文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皇帝,每日每夜都要批阅公文。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藏大人,您在吗?”
藏隐听到于大娘的声音,停下手中的笔:“进来!”
于大娘听到声音,推门而入,脸上扬着笑盈盈的笑意:“藏大人,您的鞋子做好了!”
“你就放在凳子上吧!”藏隐轻应一声,然后,接着继续批阅公文。
于大娘鞋子端放下凳子上,正想离开,却又想了什么,笑着道:“大人,有一双鞋子是绛大人让老奴做给你的!”
藏隐微微一愣:“什么?”
于大娘一笑,于是,把前几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藏隐拿笔的手,微微一抖,张了张唇,颤着声音问道:“你说,她看到我到穿的鞋子?”
绛颜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不然,为什么让于大娘多做一双子鞋子给他?
由于藏隐脸上带着面具,于大娘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只是笑嘻嘻的关上房门。
藏隐紧紧抿着双唇,起身来到凳子前,拿起崭新的白鞋子,思绪复杂万千。
绛颜让于大娘再给他多做一双鞋子,定是借着鞋子告诉他,她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
对!
一定是这样!
那她知道了什么?
也许她只是发现他没有她想象中这么高?
藏隐紧紧拽着白色鞋子,心头乱哄哄的,突然间,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绛颜。
不知过去多久,藏隐才放下手里的白色鞋子,走出房外,来到余正住的院子。
清幽的院子里,余正与仇恨正在下棋子。
他们见到藏隐的到来,都纷纷停下动作。
仇恨关心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对于藏隐,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经过几年的相处,他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
藏隐摇摇头,看向余正:“余伯,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余正一愣,微微看眼身旁的仇恨。
仇恨看出藏隐似乎有些话不对当着他的面说,就站起身道:“老夫有些困意,这盘棋就先放这,待我们空再继续下!”
余正应道:“好!”
待仇恨一走,藏隐忙拉着余正走进屋里,关上房门,然后,把于大娘之前说的事告诉余正。
藏隐愁着脸:“余伯,你说绛颜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
余正满是高兴:“这很好啊!”
藏隐不知不觉的摸上脸上的面具,清明的眼眸,微微一黯。
余正看着藏隐的动作,大叹一口气:“大人,难道你想瞒一辈子吗?”
藏隐不说话。
“您有没有想过老爷思女心切?您有没有看到摆在老爷屋里牌位?您有没有看过老爷抱着牌位痛哭的模样?”
余正的每一句话都狠狠刺痛藏隐的心:“余伯,你不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