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公西冉夏眼底掠过寒色,面上却对她露出歉意,牵起她手,温和说道:“本宫是因为担心母妃,才会说出过激言词!”
宣可薇听到他的话,脸色才稍稍缓和过来:“贵妃娘娘身子可好?”
公西冉迁一笔带过:“旧疾复发!”
宣可薇露出焦色:“我进去看看贵妃娘娘!”
公西冉迁立即出声阻止:“母妃已经歇下了!今日发生太多事情,本宫先送你回府!”
绛颜到汤泉沐浴更衣之后,回到西厢房里,替自己上药,包扎伤口。
今日原本是想看看坞室的船只能装载几人,以便她七月初一安排密林的劳隶们上船。还有就是想到公西冉夏与公西冉迁邀即墨斓到坞室,必会出船游城。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清楚知道公西冉夏他们会安排哪条路线游城。
可是,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城没有游到,就遇上这么多的刺客。
绛颜心底不停低咒派刺客刺杀的人,哪天不杀,偏偏选在出游城这一日。
“哟!伤得挺深的!”
突然,耳边响起一道戏谑的话语。
绛颜懒懒抬眼瞥眼关上房门的即墨斓:“进来之前,不会敲门吗?”
“本王进自己府邸的厢房,何需敲门?”
即墨斓无赖般的走到她的身旁,凤目肆无忌惮盯视着白皙如玉的手臂,离肩膀三寸的地方,留下一条血红色的剑伤。
绛颜是现代人,对在男子面前露出手臂自然没有顾忌,而且没有觉得不妥之处,依旧试着单手用白布绑住伤口。
即墨斓见她一臂露出衣外,却没有在他面前感到有任何羞意,不禁蹙了蹙好看的长眉:“药是灵净给你上的?”
只要想到灵净很有可能看到她的手臂,心底的怒火就像海浪在波涛汹涌,似火山将要爆发。
她要是敢说是灵净上的药,必扭断她的手臂。
绛颜忍不住白他一眼,懒得出声答话。
要是灵净上的药,何不顺便替她把白布绑好,她何苦自个儿在累死累活的忙着。
即墨斓看到她的白眼,似在骂他白痴。
他也不怒,知道不是灵净上的药,心情大好坐到她的身旁,抢过她手里的白布。
即墨斓从未伺候过人,有些笨手笨脚的替她绑上白布,睨眼不喊疼的她,突然出声问道:“谁教你的拳脚功夫?”
看她熟练的身手带着几分生涩,敏捷里又有些力不足,像是近段时日学的,但又像很早之前就学会了。
不过,他比较相信她早就会功夫,不然,杀人手段也不会这么熟练,招招刺中别人的命害。
绛颜看着他:“自学的!”
她自小就爱惹祸,初中就混了帮派。因一次矛盾,杀了大帮派的老大儿子。
拳脚功夫就是那时候逃亡中得到成长,之后,在当雇佣兵中看人学习,别人怎么做,自己暗暗记下来,然后,勤加练习。
当然,也少不了冉夏曾对她的教导。虽不像教练一点一点的指导她,但是,会在出任务时让她学习,令印象更加深刻。
绛颜睨眼满脸不信的即墨斓:“你问了我一个问题,我是不是也该问你一个问题?”
即墨斓凤眸染起几分魅笑:“你问!”
“我们第一……呃,就是我们被关在牢中的时候,你为何在那里?”
绛颜说完之后,又赶紧补充说道:“以你的武功,根本不可能被人抓进牢里!”
即墨斓扬眉:“这么久远的事情,你还记得!”
绛颜嘲弄的撇撇唇角:“皇叔祖王爷,那只不过月余之前的事情,怎么会不记得……”
话刚落,伤口处猛被人狠狠勒紧,让她暗倒口冷气:“你干什么!”
即墨斓淡淡瞟她一眼:“公西冉夏与公西冉迁叫本王皇叔祖的时候,本王会感十分高兴,心情也会特别的好,同时,也显示本王的身份。可从你嘴里叫出来,就感觉到特别的刺耳。”
她那话是在讽刺他很老吧!
他很老吗?
在石澜国里,不知到有多少名门闺秀待着他娶她们进门。
就这个臭丫头,总是嫌他,似乎想有多远就想避多远。
绛颜翻翻白眼:“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吧?”
即墨斓松开白布,重新替她包扎伤口:“是有人让本王去救你的,可惜,本王,还是去晚了一步。”
奴印还是烙在她的身上。
唯一庆幸的是没有烙在脸上!
而且,她对耳下烙有奴印并没有感到不安害怕,甚至十分冷静的想办法逃出牢中。
她根本不像别人口中所说的柔弱不堪的右相小姐,也因此让他对她产生了兴趣。
“谁?”绛颜想也不想就问道。
即墨斓唇角勾起促狭的笑意:“你这可是第二个问题!”
她喜欢很精明的人打道。
绛颜微微眯起着眼看着他:“那你也可以问第二个问题。”
即墨斓凤眸含笑:“可你这个问题让本王无可奉告,本王已在答应过他不告诉你的,除非,他亲口说给你听!”
绛颜蹙了蹙眉心。
会是谁让即墨斓是救她?
回想当日的情形及与即墨斓相处过的人,定不会是司璧和绛天,更不会公西冉夏与公西冉迁。
可是,会是谁呢?
真是让她非常好奇!
看即墨斓的模样,肯定不会看告诉她。
“罢!不问了!就这问题你都无法回答我,后面的问题,你更不可能如实告诉我!”
绛颜红唇一扬:“既然我不问你问题,那么,你也不要再问我任何事情!”
待七月初一过后,他们就要分道扬镳。
即墨斓唇角噙起一抹邪肆:“那本王得提醒你一句,尽快在司璧身上找到钥匙!”
绛颜含笑不语。
接下来的几日,绛颜安份地待在辟王府里养伤,顺道把买来的纸张一一剪好。
即墨斓也跟着忙碌起来,整日见不到人影。
直到五日之后,即墨斓派出去的人传来消息,司璧把臭老头藏在厨房灶炉的地底下。
按约定,即墨斓负责找人,绛颜就必需在司璧身上找开玄铁铁链的钥匙。
可是,在即墨斓找到人之后,绛颜依旧把心思放在纸张的上面。
甚至在第二日清早,就带着纸张回到密林查看劳隶们的制衣进度。
绛颜回到密林,就看到大家围在一团缝制七月初一所穿的鬼衣。
藏隐见到绛颜回来,立即拉着她走到无人的地方寻问爹的情况:“找到我爹了吗?”
绛颜安抚道:“找到了!我打算七月初一当晚再救他出来。”
藏隐不语。
他心底十分明白绛颜的用意,就怕因救爹的事情,破坏离城一事。
“鬼衣准备如何?”
藏隐马上答道:“快缝制出一万件了!再过三日,应该能全部制出来。”
绛颜点头:“还要准备干粮,这一路下来,恐怕要在船上待上好几日!”
“你已经决定好在哪落脚了吗?”
“嗯!”绛颜拧眉:“虽然我们无法出海关,但是,我却准备在边关附近落地生根!一来,能与其他国靠近,方便我们找到更多的劳隶。二来,那里靠海,我们去在那落脚之后,可以先铺鱼为生,大家就不会受饿。记得,还要带上种子,我们去到那边之后要耕田种地。”
藏隐唇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你想得十分周到!”
绛颜死死盯着他含知明亮眼目,事先警告道:“我们离开,可不是为了找地方安居乐业的!”
闻言,藏隐笑意瞬间凝住,许久,沉重说道:“我知道!”
绛颜回到密林之后,就没有在出过密林,直到七月初一到来。
七月初一原来只是普普通通的日子,然,因太后寿辰成为举国上下的大喜之日。
皇帝下令,关闭城门的时辰延至到子时之后,而,附近城镇的许多百姓纷纷前往梵净城为太后祝寿,现今,京城的每个角落里都挤满人们,处处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就在申时,太阳将要落西。
南城的城门口外,浩浩荡荡地走来大群人,约有上万人之多。
他们身上的衣袍宽宽松松且奇形怪状,犹如阎罗王庙的小鬼穿的衣裙。面貌比鬼还要怖。有满腔沾血的,有脑门带着流着脑浆的,还有牛头马面、四小鬼,魑魅魍魉,牛鬼蛇神,各种鬼怪,应有尽有,让守城侍卫不禁目瞪口呆,甚至差点就忘了要拦下他们查看户籍。
“地府里的鬼怪都被他们扮得出神入化了!”
侍卫们笑道,随意瞄眼他们手里的户籍,然后,目光不知不觉的又回到他们的鬼脸上。
万人入城,然而,却只花了柱香时间,如数通关入城。
万人鬼怪在入城之后,兴奋异常,欣喜若狂左顾右盼,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圆,看得眼花缭乱。虽然如此,大家并没有乱跑,乖乖的跟在队伍的身后。
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城里人的注意,大家都欢闹着,反而,没有装扮鬼怪的人们更为醒目。
大城之内,大家都是鬼怪装扮,就连小贩的都穿着鬼衣画着鬼脸,让人看不清面目。
就在万人鬼怪队伍的前头,身穿红色大衣袍的艳鬼,满脸被涂着白色粉末,由大红色颜料勾出狐媚的眼眶,双唇红艳,如真正的妖魅一般,异常美动人。而且,在她摇步走动之时,头上的红色丝带飘飘而起,撩心神,许多人频频回头观看。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