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颜蹙了蹙眉头,比其他白纸还要贵上几倍。
“掌柜,你的铺里有多少张这样的白纸?”
掌柜小心翼翼地反问道:“小公子,你需要多少张呢?”
绛颜注意到掌柜的神情,却不动声色的说道:“越多越好!”
“请小公子稍等片刻!”掌柜赶紧挑起门帘走进后堂。
她看看四周,见铺里无人,走到门帘走,悄悄挑起帘子,就见掌柜急急忙忙把小纸条绑在鸽子的脚下,然后,走到窗边放飞鸽子。
绛颜看到这里,轻轻放下帘子,回到之前站的位置上。
不一会儿,掌柜一脸笑意抱着一大捆白纸走了出来,放到柜台上道:“小公子,里面还有十多捆白纸。不过,我需要一些时间把它们搬出来,请你稍等片刻。对了,小公子需不需要送货上门呢?”
绛颜上前仔细查看纸张,确定是她所要的白纸,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精光,淡淡道:“你就把白纸送到辟王府!到了辟王府之后,你跟管家说,是个叫甄朁公子让送来的,辟王府的管家必会付你银两。”
掌柜一听到要送到王府里,脸色霎白,要不是双手撑着柜台,恐怕早就跌倒在地。
他结结巴巴的道:“这……这个……”
心底暗暗咒骂一翻,在这里借放卖纸张的人对他再三保证,买纸张的人绝对是普通百姓,不会惹上宦府。
可如今买的人却说是王爷要买的纸,这要如何是好,要被王爷发现这是禁卖的纸张,必会抄了他的家。
绛颜佯装不知掌柜在担心什么,假意问道:“难道不行吗?”
掌柜吱吱唔唔的,似乎不想卖的模样。
绛颜不给他机会反对:“记得今日就要送货上门,不然,我家王爷不高兴了,后果会很严重!”
掌柜额上冒出许多冷汗,慌忙点点头:“是!是!”
绛颜转身走出纸铺,骑着马离去。
掌柜速速出来观望,见绛颜走远,顿时,整个人害怕地软坐在地上。
然而,绛颜并没有走远,离开之后,又拐向另一条小巷折回纸铺对面的巷子口,把马栓好,自己责躲在角落里。
未过多时,就看到身穿黑衣的男子在纸铺门口走过,接着,又折了回来,走进店铺,掌柜焦急哭斥。
“你不是说宦府的人不查到这里吗?”
黑风即刻沉着脸,谨慎看看四周,然后,走进后堂,掌柜立即跟上。
绛颜看到这里,唇角弯弯起一道弧度。
就知道黑执事不是个简单人物,竟然能想到用相似的民籍纸张引人上勾。
她身边要是有几个像他这样的人,往后的路,必是畅通无比。
可惜!
他是专管劳隶的执事,而她是朝廷要抓的女劳隶。
两人很难相交一起。
不管如何,纸张的事与黑风这只狐狸就交给那只厚脸皮的妖孽去解决。
正坐在辟王府书房,品着糕点的即墨斓,突然打个了一个喷嚏,接着,唇角一弯,不禁嘀咕起来:“定是小丫头在想本王!”
容月狐疑看着在嘀咕的他:“斓哥,你想到法子了?”
即墨斓蹙起眉心:“我们曾派人监视着,司璧要想神不知鬼不觉之下把一个人运出右相府,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依我看人还在右相府里,这两夜再好好的到右相府里找找,定能找到我们要找的人!”
他看向面露焦色的灵净,唇角一勾:“假和尚,你还是先是回梵净寺。不然,你在这里待久,会引别人起疑。总之,一旦有消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通知你!”
闻言,灵净平复心情,面容恢复原来温和之色,起身离开书房。
坐上管家早已备好马车,往梵净城南门赶去。
大主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大家欢欢喜喜都在讨论着七月初一装扮鬼怪的事情。
马车也因为百姓们热闹的欢闹着,街道而被堵得寸步难行,待来到南城门,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
就在守城门的侍卫检查户籍之时,看到一车又一车用布匹堆积成如山一样高马车。
而走在马车之前领队的人,正是在王府里一早就不见踪影绛颜。
绛颜从纸铺离开之后,就到布庄、墨斋买下最差的布料与颜料。
回到梵净寺后院,就看到灵净从一路随她身后的马车走出来。
灵净看到绛颜马车停在后院,丝毫没有感到诧异,还主动上前说道:“甄施主若还没有找到地方存放货物,可暂且放到贫僧的禅房。”
绛颜扯了扯唇。
你就装吧!
明明就知道人皮面具之下的人是谁,却还要表现一副与她不熟的模样。
既然如此,她也不跟他客气。
绛颜吩咐车夫把东西都搬到灵净的禅房,然后,付给车夫们辛苦钱,就往后山密林走去。
灵净赶紧跟上。
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进到密林。
刚出十面迷阵,白影瞬息出现在绛颜的面前,担心责问的沙哑嗓音随之响起:“为何一夜未归?”
绛颜看到突然出现的藏隐,微微一愣。
不等她答话,灵净赶紧说道:“请施主放心,她昨夜与贫僧住在辟王府中,并未遇到什么事情!”
藏隐目光扫过绛颜,确定她安然无恙,方转到灵净身上:“你为何来此?”
灵净温和面色一顿,清亮的眼眸涌上激动之色,不知过去多,才哑声说道:“干爹他……也许还活着。”
话语一落,一切事物仿若被静止似的。
绛颜感觉到整个林子的风停止不动了!
她静静看着藏隐与灵净对望着。
藏隐就像是被人定了穴,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盯着灵净。
他的眼目很平静,仿佛灵净在跟他说笑似的。
灵净平复心头的激动,把昨夜在右相府看到的地洞的事情说了一遍。
藏隐安静的听着,眼眸没有任何的起伏。
待灵净说完之后,才淡淡说了一句:“别再给我任何期望了!”
绛颜看着藏隐,拧了拧眉。
怎么也没想到地洞里的臭老头是灵净的干爹。
那臭老对又是藏隐的什么人?
“我说的是都是真的!”
灵净焦急到忘记用贫僧两字,见藏隐无动于衷,方叹一口长气:“全当贫僧说笑!”
他能明白那种一次次期望变成一次次失望的滋味。
藏隐不相信他的话,情有可原!
灵净转身走出密林。
藏隐依旧站在原地。
绛颜看得出,他其实很在意灵净的话,只是不敢抱太的期望罢了!
她原想与藏隐商讨七月初一的事情,如今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怕只能改日再谈。
绛颜在临走前,张了张双唇,最后,依旧没有把臭老头仍活着的事实告诉藏隐。
留给藏隐静思的空间,独自回到洞里找人把放在灵净禅房里的货物运回密林。
辟王府
容月走进大厅,就见即墨斓靠着窗边,拿着绛颜送的红玉,对着日阳观望,唇上的笑容比烈日还要夺目耀眼。
他倏地刹住脚步,斓哥明明就是讨厌绛颜的。
以前,见到她就会掉头就走,避她犹如避瘟神一样。
可是,为何此次来苍域国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还有姓绛的臭丫头的性子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柔弱,俨然像是换了一个人。
不管如何,七月初一之后,他们就要回石澜国,斓哥也无法再见到绛颜。
容月迈步走向即墨斓的面前,悄悄瞄眼红玉上的图案。
以他站的位置,只能上面刻着一个‘头’字。
即墨斓发现身边站有人,收回红玉,淡淡问道:“有什么事?”
容月赶紧说道:“近两日,总有人在王府门外监视我们!”
“哦?”即墨斓懒洋洋应了一声,趟到软榻上,才问道:“谁?”
“是劳隶市长的黑执事!”
即墨斓一听,绝美双唇低低益出邪肆笑声,笑容异常妖魅,手里不停翻动着绛颜送的红玉。
至从接到绛颜派人送来纸张之后,就开始有人监视着辟王府一举一动。
他要是没有估错,黑风故意设下圈套,引劳隶买与民籍纸张相似的白纸,目的就是为了抓住逃跑的劳隶,或是更多的劳隶。
而绛颜正好就看到这种白纸,也同时猜到是有人故意洒出鱼饵,为的就是引劳隶上勾。
所以,才会把这个烫手芋头扔给他,待他解决之后,她才出来领走她要的白纸。
呵!小丫头的算盘打得挺精细的!
“不用理会他,他查不到什么就会离去!”
即墨斓抬眼看着容月:“我看你挺有空的,不如就去把白纸裁剪成如民籍纸张一般大小吧!”
容月一听,咬牙切齿答道:“启禀王爷,属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像您忙到只坐在软榻上抠抠指甲或是站在窗口前看红玉!”
谁不知道他是在帮那臭丫头做的!
即墨斓唇角弯起媚人笑容:“哟!醋味还挺重的!你放心!本王现在最喜欢的人还是你!”
容月撇撇唇,表示不相信他的话,但心里忍不住几分得意。
比起臭丫头,自然是他最好了!
他可是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即墨斓知道他心里其实是高兴的,唇角的弧度又弯了几分!
容月似乎想到什么,收起笑意,愁着脸道:“近两日的夜里,我都有派人潜到右相府里找灵净的干爹,可是,却一直没有任何发现,斓哥,你说是不是我们猜错了?其实他人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