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客栈三楼豪华厢房里,即墨斓端着茶杯,有一下没一下轻轻划动着茶杯。
容月站在窗旁望着窗外的人来人往的街道,边吃糕点边说道:“斓哥,你觉不觉得奇怪。近些日子,王府安静许多,潜进王府刺客似乎少了好几批人,尤其这几天夜里,根本就没有见到刺客的踪影,他们该不会都已经都死心了吧?”
即墨斓轻啜小口茶水,长眉一扬:“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死心,只怕是另打主意罢了。”
他放杯子继续道:“不管如何,我现今只想知道十面迷阵要怎么破?灵净大师,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坐在对面的灵净正在认正研究棋局,听到有人唤他,便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即墨斓:“施主,唤贫僧何事?”
即墨斓再次说道:“十面迷阵怎么破!”
“贫僧不知!”灵净很诚恳说道,接着,再次埋头于棋盘之中。
即墨斓微微眯起眼目盯着灵净白净面容:“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或者是知道也不想说?”
他在苍哉国多待月余可不是真的为了皇太后的寿辰,只不过是……
即墨斓沉着魅容,实在不想承认是因为公西冉迁的话才留在苍哉国的。
“斓哥,好不容易清静几日,为何要去破什么十面迷阵?”容月不解问道。
“你懂什么,不破十面迷阵,我就见不到……”
即墨斓话语一顿,漂亮的凤眸幽幽一亮,目光不禁紧紧盯着繁华街道之上,就怕一眨眼,就会不见了。
就在街道旁边卖各种发簪、首饰的小摊子上,站着一个纤瘦少年,身上穿着的绿色布衣,发上带着十多个银色环圈,手里拿着一只极为普这的白玉发钗,露出浅浅一笑。
绛颜觉得白玉簪子极为适合藏隐,就让小贩替她包起来。
正要付银之即,却看到摊子角落里摆着一支红白色的梅花玉簪子,简单却又让人觉得清淡高雅,让她忍不住拿起一看。
就在绛颜拿起梅花簪子的同时,另一支纤纤玉手也伸了过来,并且也想拿起梅花簪子,不过,她比那只手的主人,更快一步得到它。
“大胆!你竟然敢跟我们家小姐抢簪子!”一道清厉的喝声响起。
温柔的声音紧跟而起:“凡心,不得无礼!”
绛颜本不想理会,但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禁抬起眼眸,便见眼前站着一位温柔似水的蓝衣姑娘,她端庄有礼,美丽的眼眸写着满满的歉意。
宣可薇朝绛颜微微一笑:“小公子是否要买这支发簪?”
绛颜微微眯眼瞥看她满是虚伪的笑容,没有答理她的打算。
凡心见自家小姐好声好气与绛颜说话,而绛颜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心里不禁气恼:“小姐,你干什么与他客气,簪子本来就是你先看上的。”
“再说他一个公子,买姑娘家的东西,也不知羞耻!”她瞥眼绛颜一身布意,眼里满是嘲弄:“而且,他也未必买得起!”
“凡心!”
宣可薇再次出声制上,然,嘴里说着,可面上却依然是满满笑意,目光也不禁的扫过绛颜身上的破衣袍。
绛颜牵了牵唇角,勾起一抹讥讽,压沉着声音说道:“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
宣可薇一听,脸色微变,难以再维持温和之色。
绛颜从袖里拿出一锭银子,递到小贩的面前:“都要了!”
她本来只是觉得红白色的梅花簪子好看,而且让她觉得梅花簪子与某个妖孽男衣袍十分相配,才会拿起一瞧,并没有打算买下的意思。
不想,会在这里遇到宣可薇。
那也就罢了!
丫头还摆着一副盛气凌人且瞧不起人的模样,让人看到就觉得讨厌。
越不想让她买,她偏要买下来。
凡心见小贩笑眯眯的收下绛颜的银子,立即出声喝道:“我家小姐可是左相的三千金,你若是敢收下他的银子,往后你就别想再这里摆摊子!”
小贩脸色霎白,双手不禁一抖,手中的银子便落在摊子上:“公子,你还是选其他的簪子吧!”
凡心不禁得意的看眼绛颜。
宣可薇也不再像之前斥喝婢女的无礼之处。
绛颜也不气恼,捏着手里的梅花簪子,正想毁之,身后便响起一道戏谑的声音:“不就是左相的三千金,还要到处宣扬不成!”
宣可薇看到来人,不禁一愣,赶忙行礼:“见过王爷!”
凡心赶紧敛起嚣张的气势,赶紧给对方行礼。
即墨斓看都不看她们一眼,望着绛颜,唇角上的笑意更甚:“本王在客栈楼上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是这位小公子先拿到的簪子,理应是属于这位小公子的。”
凡心忍不住回嘴:“可是,簪子是我们小姐先看到的……”
即墨斓眸光在丹心的身上轻轻一扫:“本王讲话,一只家犬却在乱吼乱叫,可见当主子没有服人的本事,本王觉得冉迁孙侄该换媳妇了!”
凡心脸色霎白,赶紧噤了,不敢再多嘴。
宣可薇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轻咬着下唇说道:“是可薇管下不周,王爷莫要怪罪!”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辟亲王,总觉得他处处看她不顺眼。
即墨斓懒懒瞥她一眼:“那你说,这簪子该归谁所有?”
宣可薇暗吸口气,袖中的拳头不禁握紧,看向绛颜说道:“应属这位公子的!”
绛颜讽刺勾唇。
宣可薇再怎么嚣张也只是左相千金,即使与二皇子成了亲,入了皇籍,身份依旧比即墨斓低,且还要唤即墨斓尊他为皇叔祖。
然,这就是现实,人压人的现实。
即墨斓看向小贩:“簪子,你还卖不卖?”
“卖!卖!”小贩知道眼前的人是王爷身份,赶紧拿起掉落摊上的银子,然后把两支簪子包起,找了碎银,递到绛颜的面前。
宣可薇见簪子落到绛颜的手里,道:“可薇有事在身,就不打扰王爷了!”
即墨斓随意应了一声。
宣可薇看眼绛颜手里的簪子,转身带着婢女离去。
待远离走远之后,凡心才小心翼翼开口说道:“小姐委屈了!”
“无碍,对方是王爷,我们惹不起!”
凡心以为宣可薇没有生气,立即露出一笑,可是,但她看到宣可薇发红的眼目,便骇住了!
“辟亲王不是说过几日就回石澜国了吗?这会,辟亲王怎么还站在这里?”绛颜讥讽道。
至劫银之后,她就在密林里安份待上十日。
在密林的日子里,让她清楚看密林再无法再容纳更多的劳隶的事实。
密林虽大,但是,洞里的房洞不多,新来的劳隶就只能睡在洞外。
然而,这只是其次。
真正无法解决的事情是密林的田地不多,许多新来的劳隶终日无所事事。
若想要开垦更多的田地,就必需砍伐木林。
可是,砍伐木林就会破坏藏隐布下的十面迷阵。
一旦失去迷阵,大家就等于失去藏身之所,也等于暴露在外,也轻易的引起他人注意。
这样情形持续好几日,让她不得不赶紧想办法迁出密林。
现今出林,为的不是寻找法子,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送大批劳隶离去。
只是没想到,一出密林,就遇到这个大妖孽!
前些日子,他不说过几日就离开了吗?
现在都六月初十了,他怎么还在梵净城内?
即墨斓仿若没有听到她讥讽的话语:“那日与你分别之后,发现不见了近四万两的银票。本王觉得就这样回到石澜国太亏了,怎么也要逮到偷本王银票的贼人才能善罢甘休。”
“区区几万两银票在辟亲王的眼里也只不过是几根牛毛,何必为个小贼而耽误自己的行程?”
绛颜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当然她也无需惧他,反正他又没亲眼看到是她偷了他的银票。
即墨斓迈步上前朝她露出邪肆的笑意:“本王看你是怕本王找到贼人,才这么说的吧!”
绛颜大翻白眼。
她为何要怕?
这时,一道急急忙忙的声音打断两人说话:“王爷,发生何事?您为何突然跑出客栈?”
容月跑到即墨斓的身旁,看到站在身前的白俊小公子,不禁疑惑问道:“王爷,他是……”
即墨斓扬了扬眉:“朋友!”
“阿弥陀佛!”
灵净捧着未下完的棋盘来到即墨斓的面前:“施主,该你落子了!”
闻言,即墨斓眼角暗暗一抽。
他要不是为了破密林的十面迷阵,也不会找灵净下棋。
别看灵净平日里温温和和的,性子却相当执着,棋盘就算摆上十年,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他也把你找出来跟他下完这一局。
容朋忙替即墨斓解围:“大师,今日王爷要与朋友相聚,这棋还是改日再下吧!”
灵净才注意到身旁站着一名小公子,忙露出微微一笑:“贫僧见过……”
当他看清楚绛颜面容之时,不禁一怔:“你……”
绛颜微微眯起漂亮的杏目。
她非常肯定灵净已经认出她是谁了!
即墨斓为人精明,瞒不过他的眼目,她觉得很正常,可是,就连灵净也知道身前站的人是谁!
她明明变易了容,脸上带着一张不同原来面目的人皮面具,为何他还能辨认出来?
如今,一个两个都知道她是绛颜,那她还带这张人皮面具有何意义?
绛颜蹙眉,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