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喜意,赶紧把尸体拖出客栈,瞬间,院里再次清静下来,仿若不曾发生过刺杀事件。
绛颜转看公西冉夏,目光闪过复杂的思绪:“我累了!送我回房吧!”
她对现代已经没有任有任何挂念了,心里的矛盾也开了,往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回到现代了。
公西冉夏眼底闪过愣意,眼前的人明显恢复原来的样子,可是,她看他的眼神不再这么冷漠,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他把剑递身边的侍卫,领着她上到客栈二楼的厢房:“你先歇息,本宫让见喜回来守着你!”
绛颜站在门口看着干净的厢房,迈进屋里,转身看着他道:“冉夏,今夜我让见喜准备一桌酒菜,到时,我们不醉不散!”
公西冉夏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她,嘴角压不住地弯起一道弧度:“好!”
绛颜关上房门,隔离了他的视线,轻轻地靠在门背后,右手抚上左手的手背,仿佛冉夏那滴滚烫的泪水仍在她的手背上。
冉夏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哭过,哪怕他父亲去世的时候,也不见他滴过一嘀泪,可今日……
绛颜苦涩一笑,心里却有着几分高兴,至少冉夏不是有了老婆就忘了她的人。
而且,在她来到古代的日子里,还能有一个人如此惦记她,真好!
绛颜转过身:“谁?”
“主子,是我,见喜!”
绛颜打开房门,就见见喜恭敬的站在房门口:“进来吧!”
她转身脱身上的斗篷,然后,坐到床榻铺上,人靠着床榻住,用被子盖住双腿,暖和双脚。
见喜进到屋里,偷偷观察着绛颜的一举一动,察觉到绛颜不像这几日再躲着自己,便试探问了一声:“主子,你身子还好吧?”
之前在来的路上,听到士兵们都在高兴讨论的绛颜,都说绛颜好像已经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绛颜无法解释这些日子的事情,只好无视她的目光,道:“从我腹疼那日起到今日,都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说出来!”
见喜眼底闪过诧异,发现主子好像不记得这些日子的事情。
她压住心里所有疑惑,如实说起近十日发生的事情。
“当夜主子醒来之后,整个人就变了,变得特别的……呃……温柔!”
见喜其实很想说她变得胆小了,但又怕若她不高兴,只好用温柔这个词来形容她。
绛颜哼了一声:“直就说变得胆怯就好了!”
她瞥眼满脸古怪见喜,道:“你继续说!”
“主子还……还特别喜欢跟着太子!每日醒来就要太子陪着,歇息的时候,还要太子等你睡着了才能离开!”
见喜不敢说绛颜醒来当夜,还害怕的吵着要公西冉夏陪睡。
绛颜明白点点头。
她了解‘绛颜’心底的害怕,明明正在生着孩子,却莫名其妙回到古代,当看到与丈夫相同的脸,便会本能会寻找安慰或是安全的地方待着。
“公西冉夏有什么举动?”
绛颜看见喜有些疑惑,又道:“比如他有没有想要伤害我,或是想在我身上找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她本能拉开衣袖,看到足环安然无恙的戴在手腕上,暗暗松口气。
她再摸摸身上,羊皮卷竟然不见了。
“没有!”见喜想了想又道:“当夜,我们发现主子不对劲之后,原想把你送回梵净城,找有名的大夫给你医治,可是,太子却阻止了!”
绛颜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为什么?”
“他说,如果被人发现主子的不对劲,怕是有更多人想要趁机要主子的命。”
绛颜找羊皮卷的动作一顿,想到之前看到的尸体,忙问道:“这段时间是不是来了很多刺客?”
“嗯!之前刺客已经是第七次来行刺我们了!”见喜脸色一沉:“近十日里,我们失去了五百多名士兵,有好几次都是太子保护着主子,不然……”
绛颜听到五百多名士兵的死讯,脸色微变,眼底涌出红丝:“可有好好安葬他们!”
“有!不过,我们只敢在木牌上写下名字。”
“没关系,以后我会风光大葬他们!”绛颜在心底默哀:“你可有把近些日子告知辟亲王?”
她并不是怕即墨斓知道她与公西冉夏亲近的事情,而是无法解释她怎么会变成那样。
见喜摇摇头:“我已经是主子的人,既便王爷要打听主子的事情,都必需经主子同意。”
绛颜对她的忠心感到非常满意:“你有没有见到一块羊皮卷?”
见喜一听,忙从怀里掏出一块羊皮卷:“主子说的是不是这块!”
绛颜拿过来一瞧:“对!就是这块!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我从主子换洗衣裙里找到的!我想着应该很重要,就收了起来,本想归还,但看到主子变成……”见喜顿了顿:“这几日又不见主子寻问这事,我只好替主子先收起来!”
绛颜点点头,夸赞道:“你做得很好!”
‘绛颜’恐怕把羊皮卷当成破布之类的东西,不然,也不会随意丢掉换洗的衣裙里。
“那……”见喜露出迟疑:“主子还会不会……”
绛颜知道见喜怕她又变成‘绛颜’,忙笑着道:“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对了,我们如今在什么地方?”
“我们现在灵峰城常青客栈,离边关还有四日的路程,而距离劳隶闹事的边城还有两日路程!”
绛颜通过谈话,发现见喜挺聪明的,道:“今夜你准备一桌酒菜,我要与苍域国太子畅饮一番!”
入夜,小雪寒风随着夜色渐暗,越来越大,气温也越来越冷。
公西冉夏在见喜的邀请之下,来到绛颜的厢房里用晚膳,入屋,就看到圆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
“来了!”绛颜朝他扬起一笑,示意他坐在她右手边的椅子上:“坐!见喜,你也一起坐下来!”
“是!”见喜坐到绛颜的左手边。
公西冉夏看着绛颜的真心笑容,虽然奇怪她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但仍压不住嘴角上的笑意,走到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绛颜给公西冉夏与见喜倒了一杯水酒:“这是你父皇赠给我的竹泉香,你一定尝过,应该知道这是好酒!”
这是皇帝在游湖的时候答应赠给她的,她当时只当他说笑,没想到在她离开梵净的时候,特地让人送了三十坛酒过来。
“竹泉香?”公西冉夏诧异闻了闻杯里的酒水,一阵醉人的酒香扑鼻而来:“果然是竹泉香,是皇宫御酒,平日里,若不经父皇同意,其他人是喝不到的!”
“那你多喝点,我让人搬来了五坛,足够让你喝个够!”
公西冉夏瞟眼放在她椅子下,用精美大坛子装的竹泉香,心里涌上讥讽,宫里谁不知道父皇那点心思。
绛颜见公西冉夏喝下那杯酒又连忙给他倒上一杯:“别光喝酒,多吃菜!”
公西冉夏对她突然来的热情大感震惊,总觉得他在作梦。
绛颜瞅着边优雅吃着菜的公西冉夏,不由自主的放下筷子,直接撑起下鄂盯着他:“冉夏,你真像我一个朋友!”
他跟冉夏简直是一模一样,‘绛颜’怎么就不跟她现代长得相似呢?
虽然现代的模样没有古代的模样长得倾城,但是,也算是个小美人,不过,现代的是一张娃娃脸,近三十的人,看起来就像十七、八岁的小丫头,平时接任务的时候,总受到对方质疑能力。当然,也有好处,在出任务的时候,她也凭着娃娃脸,让敌方降低戒心。
公西冉夏动作一顿,蹙了蹙眉心,有些失落的说道:“是吗?”
她果然是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那么,她对他的热情,是不是因为他像她的朋友呢?
他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绛颜细心地发现他的失落:“嗯!不过,真要比较起来,差别还是很大的!他身份没你这么高贵,也没有你动作优雅……”
公西冉夏认真听着,听出她故意乏低对方,就是为了安抚自己,心里好受了许多。
绛颜见公西冉夏举杯动作,便知他已经渐渐不在意她之前说的话:“他有时候还特别的自恋!”
公西冉夏杯到唇边的动作一顿:“自恋是……”
“自恋就是自己对于自己过分自信过分自满的一种陶醉入恋的心理表现!”
绛颜想起以前与冉夏出任务的时候,忍不住就笑出声:“他啊!以前常爱在我面前说一句:我人长不仅俊俏,就连小兄弟都这么漂亮!”
以前任务的时候,常常需要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等待敌人出现,吃喝拉撒自然也要在周围解决。而冉夏性子十分豪迈,经常就当着她的面方便,然后,又当着她的面,没羞没臊夸赞起自己小兄弟。
“噗”
公西冉夏刚入喉的酒水,入数喷了出来,庆幸的是他是对着绛颜喝下的酒,所以,没有把酒喷到饭菜上,不幸的是,洒水都喷到了绛颜的脸上。
“咳咳!”见喜也大咳起来。
她要没理解错,主子说的‘小兄弟’应该指男人下面部位。
要真是这样,那男人怎么能在主子面前说出不知羞耻的话来。
公西冉夏赶紧掏出丝绢替绛颜擦了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那话怎么这么……而且,还特别耳熟!
“没关系!”
绛颜心情好,也不怪公西冉夏,接过他手里的丝绢自个儿擦起来,嘴里还热情的招呼着:“赶紧吃,不然,菜就冷了!”
这一夜,绛颜与公西冉夏聊了很多,平日琐事,所见所闻,趣闻趣事,既谈天谈地,又聊南聊北,唯独不讲国家大事。
这一夜,两人没有喝到酩酊大醉,却聊得很高兴,是两人认识以来,谈得最尽兴的一次。
这一夜,公西冉夏清楚明白绛颜肩上背负着多大重任,绛颜了解到公西冉夏在皇宫里的各种无奈与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