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前:花满楼。
风雨花红落下,美人娇颜雕花
时间转足年华,只奈人生似花
雕栏高楼风挂,轻舞袖裙泪下
诉花前情月下,把盏酒水饮罢
红豆芍药蔓生,相思着地无挂
爱恨成影泪成沙,往事无由叹年华。
孤灯照心梦犹长,千重幕影要幻化。
往事慢慢洗铅华,韶颜斑白妾泪寡。
哗哗流水,滴滴泪花。
我已不怕汝被抛下······
“好好好!”歌声停罢,幕帘外掌声四溢。
“都道妙波绝色才华,乃京师第一佳人,今日闻其歌声,真是妙哉妙哉。”
“呵呵!可惜佳人只藏在幕帘后,我等没见其风华。”声音里带着低沉的惋惜,好似故意为之。
幕帘后的佳人不觉一笑,命令两个丫鬟抬下琴离去后,便款步而行,纤细葇荑掀帘而出。
玳瑁发簪右侧插入,细长珍珠花钿插入高绾发包,简单的发饰配上如瀑布般及腰长发,水青色白荷广绣裙拖地蹁跹,婀娜身姿如荷亭立。但最吸引人眼球的是那副绝色容貌,大而水汪的双眼,柳叶细眉,挺拔高直的鼻梁,樱桃小嘴粉红两片,同样能长在别人脸上却又普通的脸,现在配上那不大不小的鹅蛋脸,绝色容颜立即展成。佳人唇微启,莺啼娇转。“妙波多谢两位公子夸赞了。”只觉那声音不应是凡人嘴中而吐露出,更不应是那青楼红尘中的女子而吐露出,可眼前事实如此。
一个黑服男子相貌清秀,锦衣华服带有红色流云花纹,腰戴玉佩,冠帽束发,一看便知是官宦世家。而另一个男子青色锦服,发髻高挺,发堂高阔,鼻梁如柱,眼如朗星,风流倜傥,一看装扮也知是富贵公子。
黑服男子立即笑道:“果然妙波乃绝色佳人,今日我是大包眼福了。”
青衣男子只是浅浅笑道:“妙波姑娘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
妙波温柔道:“公子是缪赞了,至于这位公子,妙波谢谢公子上一次拾起我的青玉镯,并归还小女子。”前面的公子是指黑衣华服之人,后面指的自然是青衣男子。妙波说最后一句话时,已向青衣男子行谢礼。
蓝衣男子急道:“妙波姑娘是客气了。”说完这话,似痴迷进去,目不转睛的看着妙波。妙波则在起身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旁边的黑衣男子看出悬念,咳嗽一声,笑道:“哦!原来妙波姑娘和雪飘重华相识?”
雪飘重华——妙波在心中默念了几声,雪飘世福乃大秦国左丞相,位高权重,三载前人毙,谥号文忠大公。大夫人封继大秦国左夫人,世代俸禄,膝下之子唯一人,听言闻雪飘重华,难道这人便是雪飘重华?
雪飘重华解释道:“一面之缘,仅此而已。”
“呵呵呵!一面之缘哪来玉镯归还?”黑服男子得兴道。
妙波淡笑插道:“云穆公子是误会了,妙波与重华公子确实只有一面之缘。”
“哦!”黑服男子拖长音,笑道:“妙波竟然能猜出鄙人乃云穆?”
妙波轻笑,眼光流转,并未立即言语,而是走了几步来到圆木桌前拿起酒盅,倒入酒水。“妙波只是听闻,学宫府与雪飘府相交甚好,而两大府邸各自唯有一个年轻公子,所以推及猜之。”尔后酒水各自捧给了两位公子。
“如此冰雪聪明额女子,在这样的地方呆着,实在是可惜呀!”学宫云穆打量着妙波叹息道。
妙波心中一阵痛,幽幽道:“命运如此,妙波不怨任何人。”说完这话,才发现青衣男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双方目光不禁相碰。
学宫云穆替妙波哀怨。“这样的命运似不公。”
收回目光,妙波礼貌性的向学宫云穆笑一笑,心中却有同感。
“妙波今日与我们两个闲人下一晚棋可好?”学宫云穆说话间已给妙波换了称呼。
妙波点了点头,其实她见过的访客并不多。京师中有谁不知道:花楼妙波,一夜万金。能在她身上掷万金的人,一定是家财万贯,挥金如土的草莽公子。妙波心下其实只当面前的两个人是给老鸨和她送钱来,并没真对两人另眼相看。礼貌性的相对,也只是因为她的本性。
是夜三人互换对弈,偶尔学宫云穆与雪飘浮华对弈时,妙波弹琴相悦;偶尔妙波与雪飘重华对弈时,学宫云穆暗自相助妙波,而雪飘重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当雪飘重华帮助妙波时,学宫云穆却一嘴抱怨。待到丑时,妙波才服侍着学宫云穆就寝,而雪飘重华则也挑了花满楼中一相貌秀丽的女子陪着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