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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为什么对外宣布我死了?”商无双不满地看着白鹤,白鹤不以为然地轻哧一声,走以他的面前轻轻为他按捏受伤的部位,疏血活络。

“如果让你坐皇位,天下恐怕永不得安宁了吧?打仗征战,受苦的永远是百姓。”他可没有忘记过商无双对阿颜许过的愿——我把天下夺给你。

“天下注定了不会安宁,阿颜也不会让天下安宁。”商无双推开他的手,很认真的告诉他现在的情况,希望他能清醒一点。

白鹤很是无奈地一笑,“至少让百姓有个喘息的时间。”

他何尝不知道阿颜不达目的不会罢休,阿颜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就算决定是错误的也不会放弃,白鹤忽然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他已是回天乏术。

“十一弟,你的心情我理解,江山飘摇的时候你力挽狂澜,虽然没有成功,但你至少应该问心无愧了。天下动乱,不是你一个人能安定得了的,黑云骑再厉害,也只有少少的五千人而已,你救得了一个国家,救不了天下。”

“我要救的不是天下,是大商的江山。”白鹤激动在说道,“我好后悔,当初真不该任你们为所欲为,我至少应该杀掉一个以绝后患。”

“他安安心心地做他的皇帝,我本本份份做我的庄主,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可惜天不随人愿,他不该对阿颜起杀意。”

“是啊,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她,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白鹤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别打她的主意,否则我一定饶不了你。”商无双倏地站起,揪住白鹤的前襟几乎把他提起来。白鹤掰开他的手,一言一字地说道:“如果我现在想杀你,异如反掌,你的威胁对我有用吗?大哥,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家的江山毁了,值得吗?”

“值得,所以,你马上把迎接商子扬的人召回来,我说过,我要与她共享天下。”商无双话锋一转,阴阴一笑:“如果我坐皇位,至少不会让她插手朝政,如果子扬继位,皇上年幼,太后会不会垂帘呢?”

“你觉得我会让她垂帘吗?”白鹤笑得很有把握,“如果她敢打这个主意,明日就是她的死期。”

“杀一个自己守护那么久的人,你下得了手吗?”商无双幽幽地问道。

白鹤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拳头。

“如果想杀她,现在为什么不下手呢?”商无双嘴角挂着笑意。

“现在杀了她,只会加速大商国的灭亡,要不然,我真的不会留她到现在。”白鹤的指节握得发白,咯咯作响。

“天下已经大乱,你无力再挽狂澜,何不冷眼旁观谁主沉浮?看看谁能得到天下又得到她?”商无双脸上又带着狂妄的笑容,仿佛就是那个胜利者。

“大哥,你真的想要放手一搏了吗?”

“一统天下,千秋霸业,十一弟,难道你就不想在青史留名吗?”

白鹤笑,谈什么青史留名?又说什么千秋霸业?他想要的只是江山稳固,百姓安康。可天下已然大乱,百姓又何来安康之说?商无双说得对,他救得了一个国家,救不了天下,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苦苦执着一个信念?不如助他夺天下,尽早平息这场残忍的杀戮。

“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既然大哥有如此雄心壮志,我愿意率领五千黑云骑为你效犬马之劳。助你一统天下。”白鹤朝商无双伸出手去。

商无双惊喜交加,然后用力地将白鹤的手紧紧握住,看着相握的拳头,二人展颜而笑。白鹤派人连夜将迎接商子扬的人召唤了回来。只是命人将兵符交到阿颜的手上。

阿颜接到兵符时大吃一惊,商默就这样死了?既然白鹤将军权交给了她,那她得去大秦国一趟了,想尽办法让大秦国撤军。

商默的死讯令三军动容,实在想不到大商国近几年如此不太平,逼宫夺权的戏码接二连三的上演,一次更甚一次。

阿颜拿着兵符整治军纪,借机将商默的心腹铲除无数,军中虽然对阿颜女人的身分颇有微词,但她的铁血手腕着实让人不敢小觑,杀了几名倚功自高的将军之后,军中再没人敢说三道四。商无双登基,下的第一道诏书就是册封阿颜为皇后,一时之间天下哗然。谁不知道颜妃是冷面王商俦的爱妻,俦王逝世不到三年,颜王妃怎么能够再嫁?而且嫁的还是俦王的兄长,当今的皇上。

此诏一书,刚刚经历浩劫幸存下来的大臣们立刻站出来反对,他们都是以前的老臣,不管于公于私,都不能让商无双立这个皇后。

“大商多劫多难,一次又一次的动荡让百姓心存不安,皇上现在应该做的是安定民心,而不是纳俦王爷的遗孀为后。”老太傅义正言辞,他是商无双商默商俦的授业恩师,所以出于尊重,商默当皇帝时没把他怎么样,商无双重掌龙权也没把他怎么样。

商俦的正室,良妃,就是他的女儿,也许是爱女之死让他对俦王府心存芥蒂,所以当他提到阿颜时满脸愤恨。

“太傅,难道你不希望朕早日为商家开枝散叶吗?朕不喜欢别的女人,唯独对颜妃情有独衷,太傅不必拘泥于世俗之礼,朕要早日把颜妃迎回皇宫,好让她为朕添两个子嗣。”商无双笑得那叫一个暧昧,满朝的大臣俱是满脸通红,虽然他没说什么太露骨的话,但那样的眼神加上那样的笑容,着实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老太傅重重地跺了一跺脚,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感,“皇上可曾想过天下百姓的想法?这是**。会被天下百姓唾骂的。”

“先谢谢老太傅的提醒,朕既然要立她为后,就没想过要管别人怎么样。朕只知道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此事不必再议,违令都斩!”商无双拍案定局,接着站起身来阴阴一笑:“谁爱骂谁骂,至少你们不敢当着朕的面去骂。”

说完冷哼一声,大袖一挥离开朝堂,进后宫去布置朝阳宫,皇后的寝宫。留下一众大臣面面相觑,怎么就忘了,以前的太子好像比现在还要为所欲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此话一点也不假啊。他还是那么任意妄为,只求他不要把商家的江山当儿戏。

绝色提着青鬼的头去见周天啸,周天啸的扯出一抹吓人的冷笑,说了句:“这老匹夫活得不耐烦了,这笔帐等咱们回去以后再算。”

“皇上,颜妃娘娘已经从玉陵关来到前线了,您要不要去见见她?”

“不用,先去攻打玉陵关。”

现在去见面只能是以敌人的身份,他潜意识里不想与她为敌,他无数次听前去打仗的士兵们谈起,她是如何的风华绝代,是如何在敌军对阵之际谈笑风生,他真的好像看到那样的她,但如果他们真的在战场上相见,一定会有一番拼杀。

他有他的使命和职责,不能为了她放弃祖宗的遗愿。

想起了在竹舍的那些日子,他知道她喜欢幽静,如果她愿意跟他在一起,哪怕等他一统江山后陪着她归隐田园,再回竹舍,只要她开心就好。

看着皇上那流自内心的笑容,绝色也淡淡的笑了,“虽然我跟颜妃娘娘相见不多,但我只知道,她是一个值得珍惜的女人。”

周天啸笑容更甚,当然,她的确是一个值得珍惜的女人。

“可是,商无双重登龙位,他要立颜妃娘娘为后。”绝色好死不死地给沉浸于幸福之中的周天啸泼了一盆冷水,周天笑脸上的笑容已渐渐凝结,变冷。

绝色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

“商无双早在商俦活着的时候就想得到她了,现在商俦死了,他又大权在握,要立她为后也是意料之中,只是不会让他得意太久的,阿颜总有一天会属于我。”

“颜妃娘娘好像要去大秦。”绝色意有所指,笑得十分奸诈。

周天啸托着下巴思忖,“大秦不是说要送八公主前来和亲吗?”

“不如皇上亲自前去相迎,然后共同商讨消灭大商的计划。”

“有道理。”周天啸与绝色一唱一和,俊秀的脸上呈现让人爱恨交加的笑容。

远在前线的阿颜打了两个喷嚏,惹来商子扬很是担忧的眼神。

“没事,不用担心。”阿颜吸吸鼻子说道,好好的怎么会打喷嚏呢?难道是天气转凉要染风寒?可是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啊,不自觉得把身上的披风又裹了裹。

商子扬急忙跑过去又给她披上一个披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不舍而又幽怨,像一只要被抛弃的小狗,正在对着主人摇尾乞怜。阿颜倒抽一口凉气,将他搂到身前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哪知商子扬竟然放声大哭,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母妃,我不要你做他的皇后,我不要你做他的皇位,父王的孝期还不满,他怎么能立你当皇后?父王怎么办?父王怎么办?”商子扬开始撒起泼来。

阿颜幽幽地叹一口气,“商默已经死了,你父王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

“母妃,你一定要嫁给大皇伯吗?可你是我的母妃啊,虽然你不是我的亲母妃,可是我一直把你当成亲母妃看待啊,你嫁给了他我怎么办呢?”商子扬哽咽着说道。

“子扬,你父王已经去了,他给不了母妃幸福,你明白吗?母妃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人,女人都希望有人疼,有人爱的。母妃倦了,想找个怀抱休息一会儿,你明白吗?”

“可是父王也疼母妃,也爱母妃啊。母妃,我不希望你嫁给父王以外的男人,你说我自私我认了,可我就是不希望你离开我们。”商子扬哭得很凶,就是葬俦王的时候也没哭得这么凶过。

“你父王给我爱,远不及他给我的痛来得深。”阿颜将商子扬抱进怀里,幽怨万分。

“那你爱父王吗?哪怕一点点,有爱过吗?”商子扬不甘心地追问,“母妃,请你实话告诉我,有没有爱过?”

阿颜点点头,“爱过,在我不知道他给我喝避孕药的时候,我的心也软化过,我贪恋过他的温柔,贪恋过他的纵容。喜欢惹他生气,看他恨不得打我又舍不得下手的无奈模样。我以为他是真的爱才舍不得。可是结果呢?他对我的温柔和纵容是建立在愧疚之上的,我倒要问问他,他倒底有没有真正的爱过我。”阿颜泪如雨下,痛心疾首地责问那个已经不可能给她答案的人。

商子扬边哭边给阿颜擦脸,两个人伤心绝望的泪水差点泛滥成灾。

“我爱他,真的爱过,为什么他要那样对我?”阿颜绝望哭着问道。

夜风吹过,映在帅帐上的树枝的影子晃动了起来,发出呜呜的悲鸣,好像也在为她这个得不到幸福的女人伤心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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