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出电磁枪,却又不敢开枪,电磁枪没有真枪实弹,无法击穿玻璃,虽然可以开启震动模式,却会将整块玻璃击碎,使得他自己无处吸附。
那几个保安却恼怒他杀害布乌副队长与自己的同事,非要杀他而觉后快,七八个保安见他拔出电磁枪,便毫不犹豫的开枪,电磁弹击在玻璃上,虽然玻璃是绝缘体,但电磁弹附带的电磁力过于强大,电磁力仍有部分穿过玻璃,传进他的体内。他只觉浑身一阵巨麻,手脚均不属于自己一般,吸附在玻璃上的手不由一松,他整个人都往楼下掉去。
他忽地觉得坠楼的感觉很熟悉,很似梦魇,一团漆黑的浓雾包裹着他,他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一阵空虚。他闭上眼睛手不断挥舞着,忽然手掌碰到一块冰凉坚硬的物事,他只觉身子被什么一抽,猛然停住,浑身的皮肉都被往上提,拉得他全身关节好似都脱臼一般。他睁开眼一看,却是自己右手掌碰到了玻璃帷幕,机械关节的吸附功能开启,将他吸住。紧接着身子往前一撞,砸碎了玻璃,人掉进智海大厦里,正在专心工作的员工只听到一声巨响,无数玻璃渣子朝自己飞来,大家躲避不及,许多员工被玻璃渣子扎伤。
他掉进智海大厦里,砸碎了两张办公桌,惯性仍然不止,又往前滚得两三米,把一个中年妇女撞到之后方才停住。那妇女倒在地上,尖叫不休,魔音穿脑,他本已头晕脑胀,浑身刺痛欲裂,处于半昏迷之间,被那妇女尖叫一惊,竟然醒转过来,他连忙爬起,摸一摸身上,那罐子,钨钢棒,电磁手枪均在。眼见有保安朝这边跑过来,举起手枪向那几个保安连开几枪,迫使他们停住躲避之后,他便夺路而逃。
这时候的他,已经是慌不择路,眼前前方墙上挂着“紧急通道”的绿色字样,便冲过去,推开一道门,一脚踏进去,身子一晃,人就咕噜咕噜滚了下去。原来门后是楼梯。
滚到最低阶,他已经是头破血流,鼻青眼肿,惨不堪言了。追兵不休,也冲着追进来,他急忙起身,继续往下跑,下了约莫是个楼层,他破门而出,正在工作的智海员工皆被吓了一跳,扭过头呆呆望他。
追逐他的智海保安也赶到了,他急忙抓过一个年轻的女子做人质,用手扼住那女子的脖子,对智海保安喝道:“谁他妈敢过来?老子杀了她!”
智海保安投鼠忌器,不敢紧逼,只是举起电磁枪,对着他。他把脑袋缩在女子脑袋后,智海保安就算开枪也打不到他,而且只要保安一开枪,想先击晕人质,他也有足够的时间用钨钢棒戳死那个女子。
就在此刻,猛听一个粗嗓子说道:“开枪嘛!怕什么?不就是死一个人么?他都杀了那么多人,再让他杀一个又如何?”
他和那群保安俱是一愕,就在他愣神之际,忽见一条黑影迅风骤雷般扑来,他不及举手防御,腹部就是一阵剧痛,然后整个身躯倒飞出去。那被他挟持的女子愣在当场,许久才大哭出来。保安们见到突袭之人一脚踢飞入侵者,俱是一阵欢呼,有个瘦小的保安叫道:“队长,你怎么才来?”
他倒飞撞翻一张桌子,身子又滚了几滚,才止住滚势,迷迷糊糊站起来,见一条黑脸大汉缓缓向自己走来。
他摇晃几下脑袋,回过半神,手臂撑地,正要站起。那黑脸大汉猛向前一扑,一脚踢在他的下巴,他口喷鲜血,又倒飞出去几米,登时就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醒过来,只觉腰腹剧痛,下巴好似不属于自己,整个身躯都轻飘飘的。他眨一眨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是被那黑脸大汉擒住腰间,一只手提着他,不知要将他带往何处。
他挤一挤眼睛,努力使自己神智恢复清醒,他是久经阵仗的人了,瞬间就冷静了下来,只是攻击他的那人力量奇大,那一脚似乎将自己的肋骨踢断了几根。不过他受过的伤之多,遍布全身,肋骨断了虽然剧痛无比,却也忍耐得住。
他忍着剧痛,不敢发出丝毫气息。他见搂着自己的这个壮汉腰间悬挂着一把手枪,这支枪是左轮手枪,是过时的武器,现在火药子弹的枪械要么被做成艺术品,镶以金银宝钻,以供收藏家收藏。要么就是黑帮,恐怖分子,反政府,分子,以及少量未纳入世界经济圈的地区在使用。
这大汉腰间的这把枪磨损严重,木制枪柄油漆剥落,枪管上的黑漆也退了,露出本来的银白色。看来是一把旧枪了,有人喜欢保持旧枪的模样,当做纪念品,这也不奇怪,这把左轮手枪想来是这个大汉的收藏品。忽地他又闻到一股刺呛的气味,是枪油!这把左轮手枪居然还擦着枪油!他心里大喜,如果这把枪是艺术品或者是纪念品的话,不会擦枪油,只抹上分子腊。分子腊能均匀覆盖于枪身表面,极薄极薄的一层就能使这把枪历久弥故,而擦拭枪油的话,极有可能是这把枪仍然被使用着。
“这人胆子真肥!”他暗骂那个高大男子傻又暗觉侥幸。那男子似乎是在抱搂一个死物,对他毫不在乎,雄赳赳气昂昂,头也不低地往前走。
走到前方电梯门口,电梯门忽地开了,他头朝下,只能看到六条腿,左右四条是黑西裤,中间两条是褐色亚麻布休闲裤。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姓皿的,老子花钱养你们有什么用?让人在自个儿家溜一圈你们才把人捉住。”
姓皿的就是擒住他的那个大汉,大汉哈哈傻笑,说:“人捉住不就行了么?没事没事。”
那苍老声音怒哼一声,说:“没事儿个屁!”穿褐色亚麻布裤子的那人右脚一台,踢了姓皿的一脚,续说:“老子把你媳妇上了给你戴个绿帽,让你媳妇生个娃儿,反正都是娃娃,行不行?”
这人说话粗俗污秽,那姓皿的却不动怒,嘻嘻哈哈地说:“要是您老玩得动,给你玩都行呀!哈哈。”
老者说:“玩个屁!你要什么时候才能长进?大大咧咧的性子不改,整日稀里糊涂的,学得了你师傅的本事,却学不到你师傅的做人道理那也是白白跟了那么好的师傅。知道了么?”
“知道了。”姓皿的嘟囔。
“我也不是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你。不说你又不行,交给你做的事情你就没做得顺畅过,每天都说你我都舌头起老茧了,对我自己儿子都没这么操心过。”老者叹气说。
“咱这不是情胜父子么?”姓皿的笑道。
老者不耐说:“滚滚滚!老子没你这种儿子,把人带下去,关起来。他拿走的东西谁也不许碰,知道了么?被我发现谁碰过他拿走的东西,断手挖眼。把他带到二十二楼的监控室去。”
众保安均诺诺说:“知道了。”
姓皿的大汉举步欲走,他心知时不我待,虽然危险,若是进了电梯,被他们带到那什么监控室,要逃脱更是难上加难。他趁姓皿的跨出一步,脚未着地之时,聚集浑身残存气力,猛一把抓起姓皿的腰间的左轮手枪,扣动撞针,一枪就打出去。
枪啪一声响,果然还能用!他心里一松,这枪打向的,却是那老者,不是姓皿的。电光火石之间,一颗子弹射向那老者胸膛。姓皿的啊大叫一声,手一松,他咕噜滚到在地,然后姓皿的扑向那老者,把老者推开。他出手速度已经快绝,可姓皿的要更胜一筹,就在他把子弹打出一瞬间,老者已经被姓皿的推开,子弹在姓皿的右肩膀划出一道血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