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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森林怪吼

米娅很想出声询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若有人说眼下这些冰蟾的所作所为,都是出于本能;她保证不打死说这种话的那个人。

米娅动了动鼻尖,嗅了嗅陌生的空气。她发觉干燥且寒冷的空气中,竟无故多出了一股浓烈的腥气;细闻之下,这股腥气有些涩……米娅瞬间恍然,这气息正是血淋淋的血腥味啊!

肆意的、有些疯狂的用她那对湛蓝色的眼眸,于这片皑皑世界中搜寻腥气的源头。

她有些后怕。她怕这股浓重的血腥气息,会吸引着这片森林内栖息着的未知危险。

莫说精灵对腥气敏感;要是此地真有生存着那些、满嘴尽是铁齿铜牙的野兽,不管它们栖息、沉眠的有多寂,都会被这么股小小的腥气所勾魂落魄。

没过多久,米娅总算是找到了散发血腥气息的源头。

当她发现时,心头却是十分诧异的。

若非这些冰蟾全都吃饱喝足的离开了少年的身体,米娅还真是难以察觉到少年受到的创伤竟是如此的严重!

那件灰暗色的、残有血迹斑驳的、肮脏兜帽风衣,只仅仅罩盖住了少年的头部及半边颈项。

他那具暴露在外的、通体呈现蓝紫色状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被覆盖了无数的血痕。

米娅猜想,兴许这些血痕早已化作了血痂;至于为什么又会破痂出血的原因,这一点,大概与刚才的那些冰蟾脱不了干系。

血液好像止不住似的、兀自流淌,在少年的身体上呈现出条条猩红的血线。

嘀嗒嘀嗒——

血止不住的滴落在被冰蟾蹦踩厚实的雪道上,热腾的血滴,很快便渗进了雪层中,绽开朵朵妖艳的茶花。

少年一动未动,米娅不知他是死、还是昏迷。至少从巨嘴鸟不离不弃这一点来判断,少年应该还是活着的几率较大些,毕竟他体内的血液还在不停的外流。

她曾想过,要不要趁此机会去将少年的兜帽摘下来,一探容颜?看看他究竟是人类、还是兽灵;抑或者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种族?

细想了想,她打定了主意。作为精灵一族的子民,她觉着自己有义务搞清楚这位神秘少年的来历。

即便他对自己与吉姆并无敌意,可并非就可保证,他对这整个精灵王国没有敌意!

凡事谨慎点总没错。这句老话可是家中长辈时常教导米娅的警句。

原地踌躇了会儿,米娅起伏着小腹,深吸了口气,给自己定了定心神。说实话,作为斥候的她,从未做过有违斥候一职的举动。

踩着积雪,听着耳旁有规律的“唦啦唦啦”声响,她的心头莫名感到一阵紧张。

难道是四周围太过安静的原因?

答案自然是不得而知的。米娅感到自己的视线不断与少年缩进,心头窜出的紧张感却是愈加的凝重。

“唊——!”

巨嘴鸟突兀一窜,尖啸着发出怪异的叫声,挡在了米娅前往少年的道路中心。

不过从巨嘴鸟的举止、姿势上来看,似乎它并没有什么敌意,只是履行了充当保卫角色的职务而已。

米娅脚步一顿,心口亦是因巨嘴鸟的突然举动而吓的一颤。她有些吃惊的看着与自己不到半米距离的高大野兽。

硕大的鸟头如机器般、不协调的“咯咯”转动着,鸟身却是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让路的意图。

米娅一时间有些困惑了。假设自己现在要去摘掉少年的兜帽,就必须眼前的巨嘴鸟让路才可以。然、在巨嘴鸟不让路的情况下,与它发生争斗,或许仅凭这一点,就会与神秘的少年结下梁子,从此为敌也难说。

眼下她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吗?米娅一肚子不甘,情绪也变得有些烦乱。

“他这样再不止血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米娅企图说服巨嘴鸟,即使它还兀自「咯咯」转动着头颅,似根本没有在听米娅说话的样子。

她现在开始怀疑,这头巨嘴鸟还未成年吧?就一小孩子脾气,听家长的话,不听别人的劝谏。就好像坏叔叔拿着糖要骗它一样,不可理喻!

时间一拖再拖,少年的血流光是其次,最难以揣摩的便是待少年体内的血液不断流出,使得这一带的血腥味儿不断浓重、充斥,迟早会把那些不该出现的大家伙给引出来。到时候可不是冰蟾破痂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之所以会说是难以揣摩的,是因为米娅对这一带并不是很熟悉,也不是很了解这一带到底栖息着哪些大家伙们。

如果仅仅只跑出来几头嘴馋的雪狼倒还好,若是将那些嗜血的自然精灵给惊醒了,那么后果将会是难以估摸预测的。

“呃啊——!”

向来沉寂的少年,终于是发出了第一声有些痛苦的哀嚎。

米娅侧过身子,倒是隐约能从巨嘴鸟挡着的身外看到些状况。

少年兀自昏迷着,想必是因他体内某种原因,而在昏迷中情不自禁的发出哀嚎吧?

这里天寒地冻的,少年身体上的血痕也没有大方到给雪地捐血不要钱的阔绰。血液的流淌渐渐缓慢了下去,血线也瘪下了一些,看来血痕的血倒是止住了。这就避免了最冤枉的死法。

见到这一幕,米娅有意无意的松了口气。事后,就连她自己都诧异为什么会对少年的生死这么在意。只是因为他救过自己一次?

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自己把自己的想法给否认了。因为她觉着为什么不是这些巨嘴鸟的功劳呢?或者说,这些巨嘴鸟是某位好心人饲养的,不忍见到她们受到伤害,而命令巨嘴鸟前来营救的呢?

仔细想想,的确是很有可能的。毕竟现在的少年,也不正是受到这些巨嘴鸟的关照吗?可话又说回来,假如真是这样,那么先前的那些冰蟾就是出于本能,而不是少年的能力了?

越是无所事事,米娅总觉着自己的大脑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咕呃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怪异至极的吼声赫然震动了整片林子,甚至还将挡在米娅身前的巨嘴鸟给硬生生吓的、翘着屁股趴在了地上。一声不吭的颤抖着鸟身,鸟屁股也是左摇右晃的极为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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