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黎锦玥悠悠醒来,“痛……”脑海里似乎只有这一个意识,除了痛还是痛,轻轻抽动一个胳膊,只觉得酸痛难耐,不过庆幸还有知觉,“难道我……没有死吗?”黎锦玥缓慢的支起上半身,谨慎的打量着四周,黑,一种漫无边际,有如死神到来般的黑暗,处处都透露着一股死亡的气息,隐隐的有种尸骨腐烂的味道传来……“难道我到了地狱吗?”黎锦玥的心里狐疑着,不过信奉了二十多年的无神主义,她很快打消了自己的疑虑,渐渐适应了黑暗……
她摸索着靠在一个角落里,就这几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她却累的气喘吁吁,甚至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样,她靠在角落里,微微的喘着气,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缩小了一号,更确切的说如此瘦弱无力的身体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身体,她的内心像掀起了惊涛骇浪,“陌生的身体?陌生的自己?还有诡异的黑暗……”她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却坚定的告诉她唯一合理的解释:她……狗血的……穿越了!
“咔嚓……咔……”缓缓的有石门升起的声音,渐渐的有亮光充溢在这里,黎锦玥像像猫一样蜷缩着身体,尽量使身体局限在那个狭窄的小洞里,她静静的打量着四周,随着光线的深入,她的视线也越来越宽阔……
那是一副怎样得景象,惨烈,壮阔,阴森,无法用言语形容,只能感受到内心传来一下又一下如鼓敲击般沉重的心跳。距离大约有百十来米,有一个巨大而古老类似古代祭祀台一样的建筑,它的底下竟然是用无数的白骨和骷髅搭建,他们有序的组列在一起,错落有致,像极了一件庞大辉煌的人骨艺术品,但是处处都透露着一种诡谲的气息,即便黎锦玥见惯了血腥厮杀的场面,如今面对这番景象,也深深的蹙起了眉头……
“师兄,师傅他老人家为什么一定要我们来这里?”远远的传来一声清脆甜美略带撒娇的少女的声音,“这里实在是好阴森……”“魅儿,师傅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无需妄加猜测。”缓缓的有种像流水般细腻而沉稳的声音滑过,黎锦玥的精神高度集中起来,这二人不知是友是敌?现如今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方,她能做的就是减小呼吸,减弱自己的存在感,但这身体实在弱得狠,好在自己武功还在,实在不行,也可力敌一番。
“师兄,这里实在诡异的很,好像很多年都无人踏足这里了,你看这里的蜘蛛网,一层一层的……”那少女的声音传来,似乎对这个地方也疑惑的很,“啊,师兄,你看……”那少女的声音突然提高好几倍,看来是看到了正中间的祭祀台,黎锦玥稍稍侧了一下身体,从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但见那少女明眸皓齿,琼鼻挺翘,一点红唇似花菱,长发翩翩,肤白似雪,身着一黄色衣裙,上有蝴蝶起舞,竟似画中出现的仙子,只是脸上稚气未脱,略显年幼,倒也算是个绝色小美人。再看那男子,黎锦玥突然愣住了,那男子身姿俊秀挺拔,着一身黑衫,宽大的袖口处绣有金色的并蒂莲,就连衣服的下摆也有着一簇一簇的,生机不尽,那金色的番并蒂莲一朵一朵盛开着,竟像天生长在上面,高贵而庄严,但是令人惊奇的是他竟戴着一张狰狞的面具,外凸的眼眶,硕长尖锐的獠牙,凶狠的表情,生生的像一只刚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然而不知为何,黎锦玥整个人似乎都集中在那盛开着的并蒂莲上,她觉得自己心生生的跳动起来,有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似乎在若干年前,在云雾缭绕中,有那么一个身着并蒂莲的黑衣少年缓缓向自己走来,长发如墨,飘然若仙,看不清面容,只是那身影高大而温柔,一举一动中无不散发着高贵的气息,然而眼神里似乎带着浓浓的化不开的绻绻深情……
恍惚间,似乎从天际传来一声悠远的叹息,“你是谁?”黎锦玥心中一惊,恍然回过神来,却在不经意中碰到了脚下的枯枝,“吱呀”一声,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眼前人影一晃,刚刚还在远处的人瞬间已到黎锦玥面前,“啪啪……”两声,她竟被点了穴道,黎锦玥心里叫苦不迭,自己是怎么了?虽说换了个身体,也不至于竟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而且自己刚刚是怎么了?竟像魔障了似的?那声音又是谁的?为何如此的悲凉?听得自己甚是心痛……
黎锦玥虽然心里疑惑,但表面却不露声色。那黑衣男子也冷冷的打量着她,看不见他的表情,透过那张狰狞的面具,只觉得的两道寒光重重的落在自己身上,那骨节分明的五指微微曲起,黎锦玥猜不出他此刻心里的打算,可旁观身边的那黄裙少女,脸上却露出惊奇的表情,然而她一开口,黎锦玥顿感一群乌鸦飞过,“哪里来的……野人?”
其实也无怪乎那少女的疑问,因为此刻,呈现在她二人眼前的是:乱糟糟好似几百年都没洗的头发,一绺一绺的粘在一张黑乎乎的几乎看不出面容的一张脸上,好在还有一双明亮不失光彩的大眼睛让人不会误认为这是个怪物!全身上下穿着一件破烂不堪,辨不清年份,勉强称得上是衣服的奇怪装饰,两只瘦弱黝黑的胳膊和双腿光秃秃的露在外面,上面结着一层厚厚的泥茧,活像几百年没洗过澡一样……
黎锦玥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卖相”不好,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也只能心里腹诽一番。
“你是谁?”缓缓的有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那一直状作冰山似的黑衣男子开口试探,黎锦玥只觉得空气的温度似乎下降不少,心里正懊恼着,此刻也不想开口,索性装作听不懂他们的话,只是惊恐着看着对方,似惊弓之鸟,如小鹿般可怜(当然是在忽略那张脏兮兮的小脸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