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刘裕之精明,又岂会不令斥候监视平與的黄巾?奈何龚都身边有一个阎象,此人虽然不是顶级谋士,也没有多有名,但其才智不凡、至少也是个二流谋士,对付刘裕还是手到擒来。
早在刘辟被杀时,阎象就从逃亡黄巾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并且也意识到上蔡必定会被刘裕攻下。当时同样知道消息的龚都,立马就想发兵上蔡,但被他劝住。当时发兵也不是攻不下上蔡,但那时攻下上蔡必定伤亡不小,而且才拿下的平與也肯定会再次丢掉。因此,他劝龚都先稳住平與,而后再进攻上蔡。
一来二去,不知不觉就是半个月,龚都是急的不得了,但阎象却一点也不着急。直到第十六日清晨,阎象突然告诉龚都可以出兵了,但必须夜行昼伏,绝对不能被对方发现。不得不说,他建议忍耐半个月再出兵,不仅彻底稳住了平與,从而可以腾出大部分兵马;也使得刘裕及其将士们都放松警惕,从而达到一举拿下上蔡的目的。
但阎象的计划若只是如此,也不见得能一举拿下上蔡。因为上蔡虽然骤遭偷袭,但毕竟城高墙厚,纵然七万黄巾也要打个几个时辰吧。但那时刘裕早就反应过来,或守或逃,黄巾能奈他何?
因此,为了一举拿下上蔡,阎象早就派来了解上蔡城的情况。而当其知道刘裕屠杀上蔡袁家的时候,阎象异常愤恨,发誓要杀了刘裕,因为他就是袁氏门生。愤恨之后,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打开上蔡城门的办法了。这方法不是别的,就是让袁夫人当内应罢了。
袁夫人就是袁府袁斌的大夫人,也就是刘裕血洗袁府时,怨毒的看向刘裕的那个少妇。以她对刘裕的恨,只要有机会,她岂会不报复刘裕?因此,当阎象的士兵一来说明来意,她就毫不犹豫的答应,并且还主动为阎象出计出力,说服李家一起动手。那李家乃是袁氏门生故吏,又受不了刘裕的剥削,于是当即就决定为内应。
如此一来,阎象万事俱备,只待出兵!
却说数日夜行昼伏,黄巾大军终于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到达上蔡城外。此时,黄巾阵中,阎象正询问一个仆人装扮的人。
“我且问你,夫人可准备好了?”阎象不比龚都,终究是个书生,连日行军早就疲惫不堪,但他看见这奴仆,还是精神一阵,急忙问道。
黑衣奴仆低着头,恭敬的回道:“先生放心,夫人早就联系城中李家,并且都按先生说的做了,那李家果然答应今夜三更打开北门。”
“好,你回去告诉夫人,就说今夜象必杀刘裕,为四爷报仇。”阎象一脸喜色,忍不住高兴的说道。
对于阎象的计谋,刘裕完全没有料到。不,应该说对于黄巾的到来,刘裕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因此,他一点也没有防备,到了晚上就正常的入睡了。
夜晚的时间如水,慢慢流走。很快三更时候,乌云藏月,寒风凛冽却也拨不开层层乌云。高大陈旧的城门紧闭,里面有一小队士兵,正昏昏沉睡。突然,其中一个叫陈二狗的士兵被冷风一吹,打个了冷颤,而后揉着惺忪的双眼,摇摇晃晃的走到路旁的草丛之中。只见他解开裤子,一条弧线自胯间落地地面。
就在这士兵撒尿的时候,远处昏暗的夜色里突然人影闪烁,不一会儿走出来近百人来。他们个个身穿衣甲,手持环首刀,手臂上带着一块白布。他们一句话不说,快速走向城门,一到城门前就杀起来,直接将睡梦中的士兵砍成了肉泥。砍死之后,才人中一个领头人突然低声喝道:“快,打开城门,点燃火把。”
此人声音一落,那近百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他们有的拉开城门,有的放下吊桥,有点高举火把。
其实就在这些人杀人的时候,陈二狗就打个寒颤,睡意全无,因为有道腥红的血液喷了他一身。他眼睛张的很大,眼睛尽是惊恐。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而当那些人开始打开城门的时候,他趁机一点一点沉入路旁的小河之中。而后,他憋着一口气,不发出一点声音,但疯狂的朝远方游去。他也不知道游了多久,直游到他再也憋不住气了,他猛的一头冒出河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大约是冰凉刺骨的河水,让他脑海一片清明。他惊慌的回头看了看,而后找到路,向县令府狂奔而去。
亏得县令府不远,陈二狗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他看到守门的士兵见他过来,正准备呵斥他,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即一声怒吼:“快,快秉告将军,我有大事报告。”
守门士兵被他震住,当即连夜叫醒刘裕。刘裕正睡得香,骤然被叫醒自然不快,但他听完陈二狗的话,打个寒颤,睡意顿时全销。
他来不及多想,连衣服还没穿,就下令道:“快,你二人马上通知夏司马和高司马;还有你,马上把周司马叫来。”
刘裕在这里急忙召唤将士,阎象也在城外眼神炙热的看着缓缓打开的城门。而此时,袁夫人、李家家主也都各自在家焦急的望着北门,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轰的一声,北门城门终于被打开了。阎象脸上露出狂喜之色,正待吩咐龚都杀进去,不想龚都已经拍马杀进去了。他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忍着没说什么。
龚都虽然是率领七万黄巾,但他如今麾下也不过两万多人,至于其他士兵还在后面,毕竟急行军能跟上的士兵不多。虽说只有两万士兵,但龚都率领这两万士兵还是如狂风扫落叶一般杀进了上蔡城,杀向县令府。
不过他还没到县令府,突然从一侧杀出一队人马。这人马正是高猛率领的,他收到刘裕的通知,当即率领两千士兵杀向龚都。
且说刘裕这边,他穿好衣甲,手下一千亲卫也都整装待发。很快,他也等到了夏侯兰,但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高猛。突然,夏侯兰说道:“校尉,高司马不会是杀向黄巾了吧。”
刘裕听的身子一震,而后脸色大变,立马一声怒吼:“走,随我杀啊!狭路相逢勇者胜,今夜不是黄巾死就是我等死,尔等可敢一战?死,大不了就是一条命;胜,享一辈子荣华富贵,做一辈子大官。尔等,敢否?”
“战,战,战!”
所有将士面目狰狞,怒吼声打破了夜的宁静。随后,他们跟在刘裕身后,杀奔黄巾!
刘裕已经率军出发,然而一时半会也到不了,但此时的高猛却已经陷入危机之中。他率领的两千将士已经死伤大半,他的亲卫也为他死了许多。他眼睛血红,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手中宝刀顿时疯狂的挥舞起来。
一刀砍死一个士兵,来不及拔出来,直接拖着那士兵的是尸体砸向另一个士兵,将另一个士兵直接给砸死。而后,他更是一手夹住十几个人的长枪,直接抡着长枪,将那十几个人抡飞。他已经战到疯魔,只因他的士兵每时每刻都在死亡,他在心里自责不已。
可是没用,他再勇武,终归是一个人。他救不了其他人,甚至自己也陷入了危机之中。他周围数百黄巾士兵,将他团团围住,长枪不停的刺向他。他或挡或让,终究是开始受伤,伤口不停增加。而他也累了,也有些力竭了。他喘着粗气,挥动宝刀的手都变得迟钝。突然,龚都突袭的一枪杀来,他眼睛看见时,已经来不及挡或者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