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听的脸色一变,但却没有慌张。他扶起躬着腰大口喘气的瘦猴,递给他一杯水,同时沉稳的问道:“瘦猴,先喝一口水,然后把事情经过都告诉我。”
瘦猴闻言没有说话,一口喝光杯子里的水,而后擦擦头上的汗,微喘着说道:“掌柜的,今天上午酒楼来了五个官兵。他们一来就把其他客人赶走,然后大吵大闹让我们把酒菜端上来。平日里也有一些官兵这样,他们到酒楼白吃白喝。当时夏侯大哥就像上去理论,但杜先生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了这群家伙以后就别想做生意了。
大家都觉得杜先生说的对,于是就忍着给他们上了酒菜,可没想到他们更加过分,竟然在酒楼闹了起来,还打伤了我们几个兄弟。甚至,他们竟然还调戏红衣姑娘喝菡小姐。”
瘦猴话说到这里,正准备喘口气继续说,不想刘裕猛的站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怒目圆睁,大声问道:“红衣跟菡儿有没有事,该死的,要是她们有什么,就是官兵我要宰了他们。”
瘦猴被刘裕抓的喘不过气,脸色都有些青。亏得刘裕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把他放下,他才大口的喘了口气。气顺了,他又赶紧说道:“掌柜的,红衣姑娘和菡儿小姐都没事。当时夏侯大哥见几个兵痞喝的有点多,就一直提防着他们,然后迅速制止了他们。”
听完瘦猴的话,刘裕终于松了一口气,而后又赶紧问道:“然后呢,现在怎么样了?”
“情况紧张,我走的时候,又来了官兵头头,他们恐怕来意不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掌柜的你赶紧回去吧。”瘦猴脸色焦急,再一次催促道。
刘裕听完,再一次脸色一变,回头望向小蛮,准备跟她说让她在这等着,他先回去了。可他还没说话,小蛮已经先开口,道:“刘裕,情况紧急,你先回去吧。”
“好,那我先走了。瘦猴,你待在这,跟小蛮姑娘一起回去。”刘裕说话的时候,人已经朝门外狂奔而去。
他跑的飞快,只用了很短了时间就已经看到自家的酒楼。见楼外竟是人在围观,他当即心就是一沉。而当他走近人群,看清酒楼里的情况时,他的脸已经阴沉的快滴出水了。
没有说话,他如同发疯的犀牛般,横冲直撞的冲开人群,冲进酒楼。而后,他不做停留,一脚狠狠的朝那个穿着捕快衣服的人踢去。
“我们这些平民百姓难道好欺负吗,还是你没听过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说话与出脚几乎同时,那捕快本来正在殴打夏侯兰,突然脸色一变,迅速朝旁边一闪。待他重新站稳,就看见一个脸色阴沉的青年站在夏侯兰身前。
这个狱卒名叫孙鹰,长的孔武有力,乃是这些捕快的头头,即牢监是也。他自认为自己大大小小也算一方人物,无论是刘家的刘腹,还是潘虎等人看见他都热情的打招呼,哪里被人如此威胁过。而且这威胁他的人,还是别人拜托他对付、他以为很好对付的人。
“小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汝南黄巾贼同伙,竟敢袭击官兵。”孙鹰怒极,脸色同样阴沉如水,狠声诬陷的问道。
汝南黄巾比较猖獗,一直屡击不灭,甚至有时候还偷袭许都附近。
刘裕闻言,怒极反笑,大声说道:“哈哈,当真是可笑,我是反贼?哈哈,你这种人居然也能当官,难道曹操眼睛瞎了吗?”
他见满地狼藉,又见众人几乎都受伤倒地,已经怒的失去理智,连这样的话也破口而出。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曹操不在许都,又那些官员听闻天子要来,也不敢如此放肆,连手下的人也是如此。
而门外听见他说这话的刘腹与潘虎二人,早已是面露喜色,仿佛已经看见刘裕大祸临头了一样。至于孙鹰听见却是先脸色一变,想来也是害怕曹操。但转瞬就感觉自己太丢人,竟然被个名字吓到,遂恼羞成怒的吼道:“果然是反贼,来人啊,给我拿下。”
丝毫不惧,刘裕示意夏侯兰带其他人下去,而后迅速先冲了上去。他冲进官兵群中,一阵横冲直撞,手上或拳打或肘击,不一会儿就将所有人打倒在地,痛苦的叫起来。
而刘裕可没有因此罢手,他脖子扭了几下,朝孙鹰狞笑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武艺有多高强,敢在我的酒楼撒野。”
说罢,他猛的脚一蹬地,像只箭一样射向孙鹰。孙鹰看见刘裕动手,不一会儿就打败了自己的手下,终于忍不住脸色一变。这会儿,他又看见刘裕朝他杀来,他更是脸色大变,慌忙抬手抵挡。
可他哪是刘裕的对手,他能够殴打夏侯兰都是因为借助自己的手下,以及夏侯兰对他身份的忌惮。他看见刘裕朝他面门打来,连忙双手抬到眼前。
但他双手才抬起来,刘裕的双由拳展开,猛的抓住他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倒在第地。他痛苦的一声大叫,还来不及反应,刘裕的铁拳就又来了。
刘裕双拳如雨,全部迅猛的落在他的胸口、肚子,偶尔还有脸上,直把他给打蒙了。何止他被打蒙了,他的手下也看蒙了,门外看戏的刘腹潘虎等人也看蒙了,甚至夏侯兰等人也看蒙了。
不得不说这孙鹰骨气够硬,即使被打成猪头,他也没有求饶一句。相反,他眼神阴寒,吐字有些不清的说道:“刘裕,你殴打本牢监,你死定了。哈哈,我告诉你,除非你别在许都待了,别在兖州待了,否则你跑不掉、跑不掉的。”
刘裕本来阴沉的脸再次巨变,而后他突然裂嘴狰狞一笑,寒声道:“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能留你一命?”
刘裕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多么高尚,若是有谁威胁到他,他绝对绝对会先扼杀了对方。即使无法扼杀,他也会咬下对方一块肉。他也知道这孙鹰说的不假,但既然自己待不下去,那便走就是了。可他走可以,但你孙鹰也别想好过。
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狰狞,拳头高高举起,而后如同陨石坠地般砸向孙鹰。孙鹰眼睛急速收缩,脸色震惊与恐惧交织,他恐怕不相信刘裕真敢动手。
可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暴喝,使得刘裕在孙鹰两厘米处生生止住了拳头。
“住手,你难道想你的家人都死吗?”
话声落地,从楼外走进一个青年男子。他一身官服,眼睛炯炯有神,仆一进来就沉声道:“刘裕,你看看外面,自认为能逃得了吗?”
此人乃是许县县令,唤作满宠,字伯宁,执法极严,为人刚正不阿,但偏又不是死脑筋,反而为人十分机智聪慧。他在历史上名声极大,而按照历史的发展他此时正做许县县令,掌管刑法。
他极为自信,不等刘裕回话,便再次说道:“你尚且逃不了,更别说其他人。难道,你真的为了一时之快,而置他们于不顾吗?”
刘裕脸色变换,眼中更是凶光闪烁,吓得孙鹰颤抖不已。但他一看见门口那些手持弓弩的士卒,他就怎么也下不了手。
满宠见刘裕已经下不去手,但害怕自己放了孙鹰一样大祸临头,便温声说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也知道,是孙鹰他们惹事在先,为牢监知法反而犯法,我定不会饶了他。但你殴打官兵同样有罪,我可以保证你家人的安全,但你必须跟我回衙门。你大可以放心,你犯的不是什么大罪,顶多也就是服役,罪不至死。”
沉默不语,刘裕被他说的脸色变换不已。许久,他才开口说道:“好,我跟你回去,但你要保证他们的安全。我不相信孙鹰,所以你也别糊弄我。”
指了指夏侯兰他们,刘裕只是平淡的述说了一下,也没有威胁满宠,因为他根本无力威胁他。
满宠眼睛有神,望着刘裕,正色道:“你放心,我说话算数,他们绝对不会有事。”
说罢,他依次指着刘裕、孙鹰以及那些倒地的捕快,转身朝身后的士卒下令道:“你们进来,把他、他,还有他们全都押回去。”
刘裕脸色平静,也没有反抗,只是回头对担忧的等人说道:“你们去找高大哥,都自己小心点,酒楼暂且不要营业了。”
还未说完,他已经被士卒带出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