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什么壮士,此乃大汉天子的皇兄。你也算汉室宗亲,难道不知道吗?”刘晔话声才落,不等刘裕搭话,一旁的周仓就已经出声呵斥道。
听见周仓的呵斥,刘裕和徐庶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眼中带着玩味的笑容。显然,这周仓是他二人故意带来的,毕竟有些话让周仓这粗人说要好。
这不,听见周仓的呵斥,刘晔含笑的表情顿时凝固了,甚至气的衣袖里的手都微微颤抖。但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周仓说的并没有错。如果这话是徐庶说的,他还可以驳斥一番,可周仓这么一个大老粗,他还能说什么。
刘裕见效果达到,也就不逼的刘晔无法下台,因此当即瞪着周仓,道:“元福,还不下去,子扬先生亦是汉室宗亲,你怎可无礼?”
说的似乎挺严肃,但刘裕的态度一目了然,根本没有呵斥周仓的意思。刘晔如何看不出来,只是他也不好拆穿,只好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原来是刘将军,晔失礼了,只不知刘将军来我这寒舍有何贵干?”
既然以退为进不行,那么就直接开门见山。刘晔知道,如果他和刘裕说多了,说不定还被弄的没办法拒绝刘裕。如此,何不如直截了当的说开,这样也就不会尴尬。
“呵呵,我听说淮南刘子扬,乃汉室王佐之才,恰好我现在又在阳泉,便想来看看,看看是否真是如传言说的。”心里一凝,刘裕自然知道刘晔的意思,但他并不会因此就放过刘晔。
即使不得你助我,我也不会放你归曹操。既然让我遇到了你,那么你就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了。
“哦,那我这惫懒的样子,恐怕让将军失望。”刘晔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依旧温文尔雅,略带幽默的笑道。
但刘裕却没有笑,反倒表情淡漠的说道:“惫懒不惫懒我不知道,不过确实有些失望,你为汉室宗亲,却对天下纷乱恍若未闻。你不怕百年之后,为先人斥责吗?你,对得起我汉家祖宗吗?”
说到最后,刘裕眼睛猛的睁开,如嗜血的狼般看向刘晔。刘晔为人沉着冷静,可也被刘裕看的头皮发麻,口干舌燥。由此可见,刘裕之威望日益变重,已经有了诸侯的威严。
“将军严重了,晔不过一介布衣,即使心有余力也不足。何况古言曰穷则独善其身,晔何过之有。”一阵悸动之后,刘晔当即脸色一沉,再次冷静的回道。
刘裕眼中寒光更盛,但却一瞬间收敛,不过话语还是很严厉,“某出身卑微,尚思报国,以匹夫之身而至如今,虽则与曹贼为敌,虽则与袁贼相抗,又有何惧。汝之出身,比我如何?
好,今日汝说布衣无处施展,某便与你官职。好之为之,莫要叫人笑话了。”
一开始,刘裕说话虽然严厉,但刘晔丝毫不为所动,表面上听的认真,但心里一点也不以为意。可等刘裕说到后面,他就忍不住心里一惊。
真是……如此谨慎,居然还是被他绕了进去,我若是不答应他,他恐怕不会放我离开。可是答应……
刘晔心里被扰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他想拒绝刘裕,可看见刘裕寒光闪烁的眼睛,他便不敢说出拒绝两个字。
一番思索之后,他决定先和刘裕虚与委蛇,否则还真说不准刘裕是不是真的会对他下手。
“这……就怕晔无力胜任,坏了将军大事。”虽说决定虚与委蛇,但心里到底有些不痛快,故而刘晔说话讽刺。
大事,刘裕做的确实是大事,只不过以他的实力,看起来有些可笑。
刘裕自然听出来了,但却不以为意,只是眼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笑道:“好,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你来衙门报告。今日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多留了,这点礼物你收下吧。记住,你是汉室宗亲,切不要为汉室抹黑。”
刘裕说话很快,根本不给刘晔插嘴的机会。而等他说完了,他就直接起身离开,也不给刘晔拒绝或者感谢的机会。
待刘裕走出院门之后,愣愣的刘晔这才反应过来,心里惊疑不定。他摸不定刘裕的意思,不明白刘裕为什么这么做。他想了想,可还是不明白,以他的才智,居然都没有想出来。
何止刘晔不明白,徐庶也不明白,不明白刘裕为什么这么做。在他看来,刘裕这次来,不说毕恭毕敬的请刘晔出山,最起码也是客客气气的,然而事实却完全相反。刘裕不仅没有客客气气的,反倒是十分强硬。
徐庶不明白了,当初刘裕对他,那可是礼节周到,这才让他甘心为其驱使。而且刘裕也不是骄傲自大的,不可能变化这么快,居然强逼刘晔效力。
“公子!”徐庶想不明白,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刘裕见徐庶一副疑惑的样子,不等他问出来,就笑呵呵的说道:“元直,你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强逼刘晔效力吧。”
“嗯,如此一来,即使刘晔为公子效力,恐怕也不会真的出谋划策。”徐庶见刘裕这时候还笑的出来,不由苦笑一声。
说实话,谁也没料到这次交谈这么快就结束,谁也没料到刘裕竟如此强硬。在刘晔看来,刘裕会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刘裕竟然直接迫之以理,甚至还隐隐有以生死相逼的意思。
“哈哈,元直,你当初有心投效我,我纵然对你百般恭敬也不过。而这刘晔,呵呵,我一见他,便知道其人无投效之心。如此,我纵然再怎么说,恐怕也不会有用。”
看着徐庶苦笑的表情,刘裕却不由哈哈一笑。
“既然他不愿投效,那么我便把他困在我帐下。若是一直不愿意投效,那么就让他的才华随他一同老去吧。呵呵,我也不杀他,否则淮南的士族可是会抵触我的,元直你说是吧,哈哈……”
听完刘裕的话,徐庶不由一呆,然后再次苦笑一声。
公子的想法,还真是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