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遥遥相对。
刘裕端坐铜爵马之上,眼睛看向远处出现的城池,不由的有些激动。随后,马儿继续走,城池看的更加清晰,城门处的小人由无变成蚂蚁般的小黑点。
“叔至,一别多日,今日总算是回来了!不怕你笑话,当初我率军往古城而去,心里没敢想回来的事。”凝望许久,刘裕才偏头对陈到感慨道。
陈到离开的时间比刘裕还长,其感慨也比刘裕要深。不过他只是怔怔的看了片刻,并没有说什么。然后,他也没有回刘裕的话,只是抱之一笑。
刘裕也不恼,自个儿大笑几声,马鞭遥指远处城池,道:“诸君且随我纵马而归,豪饮他三千爵美酒,不醉不休!”
声音一落,只见刘裕已经快马加鞭,冲向远处城池。陈到与徐晃对视一眼,也笑逐颜开,大喊“驾”,便跟着快马加鞭,疾驰跟了上。身后将士们,骑兵跟着纵马,步兵则也不由加快速度,哪里还有一点疲倦的样子。
所谓归心似箭,便是如此也!
纵马奔腾,不过一刻钟,城池已经近在眼前,城门下的人也看的清晰。
“哈哈,伯侯、伯谷、子耀,别来无恙!”铜爵马四蹄如飞,载着刘裕,如一阵风疾驰到城门前。近在跟前的时候,刘裕猛的一勒马绳,使其长鸣一声,前蹄悬空,停了下来。
马儿一停稳,刘裕便一个纵身跳了下来,大步走向城门口的杜畿等人。同时,他还大笑几声,主动打了声招呼。
就在刘裕大步走向杜畿等人的时候,陈到、徐晃、周仓,还有齐猛也都已经跳下战马,紧跟在其身后,同样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至于骑兵和步兵,则整齐的停在城门外,肃杀的气势自然而然的流露而出,吓的守城士兵的脸上都流出了冷汗。
不过这些刘裕都没有注意,他大步走到杜畿等人面前,笑着拍了拍杜畿的肩膀,然后又拍了拍夏侯兰和张荣的肩膀。
“公子,我这小身板可经不住你拍!”看着满脸笑容的刘裕,杜畿脸色一苦,无奈的说道。
刘裕被他说的一呛,尴尬的咳嗽两声,道:“那啥,伯侯何时回来的?”
众人见刘裕一脸尴尬的样子,都不由善意的笑起来,就连杜畿身旁那文士也不由微微一笑。
杜畿自然也跟着笑了两声,不过很快他就正色道:“公子,我给你引荐一位大才,这位大才可是名不虚传。”
“哦,莫非是这位先生?”早就注意到杜畿身旁文士的刘裕,这会儿听见杜畿的话,立马便眼神炙热的看向那文士。
那文士长的并不瘦弱,反倒十分健壮,如武人一般,腰间更是挂着一柄长剑。这般看来并不出色,而且由于他穿着朴素,不似士族子弟,更像是落魄武士。
但他站在那里,就如入鞘之宝剑,看似平凡,可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表明其人之不凡。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以及平静的表情,让刘裕立马相信这是位大贤。
当然,就算刘裕看不出来,他也会相信杜畿的话。故而,他不等杜畿说话,就再次问道:“伯侯,还不快快为我引荐。”
“哈哈,公子莫急,事实上公子早已经认识单先生了。”杜畿不急不忙,缓缓道来,“公子还记得招贤馆之事吗,留信与公子的正是单先生。还有,也是单先生为伯谷计,大破淮南纪灵。更是单先生为公子计,才使公子脱险不死。”
一连几件事,杜畿说的轻巧,可刘裕就听的惊骇了。惊骇之后,便是感激,刘裕不禁朝那所谓的单先生一拱手,感激的说道:“若非先生,上蔡早已破于纪灵之手;若非先生,裕也早已死于古城了。这一拜,先生当之。”说着,刘裕已经躬身一拜。
那单先生也不慌张,一脸坦然的受了这一拜。见刘裕拜完,他才准备说话。可不等他说话,刘裕再次惊骇的看向他,并且还惊呼了一声。
单先生不明所以,皱眉看向刘裕,似乎在等他的解释。杜畿也不明所以,有些焦急的看向刘裕,生怕他把这位大贤吓走。
可刘裕却不管二人,依旧眼神炯炯的看着单先生,用不可思议又略带怀疑的口吻说道:“单……先生,单福,徐庶徐元直!”
这下子轮到单先生惊讶了,不,应该是徐庶惊讶了。只见他眼中露出震惊之色,脸上布满了疑惑,道:“某行走江湖,求学四方,化用单福,少有人知,刘公子又怎会知道?”
“好你个单……徐元直,竟然瞒着我?”不等刘裕回话,一旁的杜畿已经一脸薄怒的叫道。
徐庶闻言,苦笑一声,正待解释,不过刘裕却抢先说道:“伯侯,此事不怪元直,他在乡里犯了事,这才化名行走天下。”
“这……刘公子又如何知晓此事?”再次听见刘裕的话,徐庶更加惊讶,不由开口询问。
刘裕闻言,哈哈一笑,道:“元直莫疑,且听我解释……”
这解释自然是刘裕编造的,但也没什么漏洞,无非机缘巧合之下听说了他徐庶的事,故而这一遇见就识破了。
徐庶听见这解释,也没什么怀疑,直道是太有缘了,随后反倒更觉刘裕亲切。而刘裕则更加热情,简直是礼贤下士的代表人物了。
哦,不对,徐庶可不是下士,而是高士!
“诸位都别站在这儿了,且随我回府一聚,共饮一杯!”此时的刘裕对徐庶已是志在必得,显得格外意气风发,连说话都大气不少,“叔至、公明,你二人先将将士们安顿好,随后前来太守府。”
说着,刘裕已经拉着徐庶望太守府而去,那样子要多亲切就有多亲切。如果在天朝,估计会被人误会成基佬。不过在这个时候,却是人主拉拢人才常用的计量。
还别说,这计量简单,徐庶也知道,但心里依旧有些感动。这待遇可是他在别处所没有的,他在别处常因身份而为人不屑。远的不说,就说那刘表便十分轻视他。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投太守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