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循刘裕的吩咐,陈到与周仓兵分两路,各自率领一千五百人马,屠戮城中暗投曹军的家族。
他们一南一北,举着火把,面不改色的屠杀了十几个士族,直杀的血腥味弥漫全城。
这一夜,注定无人入眠。
这一夜,血流成河,城中各族全都如惊弓之鸟,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惊恐不已。不过也有沉稳的家族,不仅没有慌乱,反倒冷静的可怕。
比如那赵家,听见城中厮杀声停息,当即便命令护卫奔向西门,想要诈开城门,举族逃走。可惜,他们眼看就要成功,却被赶来的陈到追到城门外——举族数百口,全部被屠戮殆尽!
那凄厉的叫喊声,响彻城内城外,使李通军骚乱不已,也使城中士族百姓担忧不已。
这不,没有投靠曹军的士族,因为担心刘裕不分青红皂白,连忙连夜将其屠戮士族的消息传了下去,使得古城百姓全部都知道了。这些百姓知道后,也都人人自危,恨不得立即逃出古城。
“将军,不知是谁人传的消息,百姓们已经开始慌乱。”连夜得到消息的陈到,平明时分就赶到刘裕的临时府宅,颇为担心的沉声汇报道。
刘裕闻言,既没有担忧,也没有愤怒,只是淡淡一笑,摆手示意陈到不必着急。
事实上,现在这情况,刘裕已经料到。也是因为料到这种情况,他才容忍那些士族,以防古城动荡。而屠戮那些士族的时候,刘裕便已经想到对策,平息古城的动荡。
“叔至,你将这告示贴出去,同时派遣将士说明情况。”一脸沉着,毫无担忧,刘裕拿出一张告示交给陈到,同时吩咐他如何如何。
陈到听完,不由一脸惊叹,兴奋的说道:“原来将军早就计划好了,难怪如此沉着淡然。哈哈,只要按将军说的,则古城无危矣!”
事实上,刘裕所谓的方法,也不过是简单的将情况说明一下。当然,他还出示了一些证据,以及向百姓开仓放粮。
说明情况,主要是向士族放出信号,表明自己不会随便动他们。果然,得到刘裕释放的善意的信号,各士族都不再闹腾,更不会再鼓动百姓。相反,他们还帮助安稳百姓。
至于放粮,则是为了安稳百姓。当然,刘裕放的不是自己的粮,而是被屠杀士族的粮。这种抄家灭族的事情,刘裕军已经是熟能生巧,基本不会遗漏什么东西。而且他因此得到不少东西,其中单是粮草就有许多,放一些粮草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对于城中的动荡,被如此迅速的平定,陈到是兴奋而松了一口气的。而李通的情绪则完全相反,他是失望而沉闷的。
他见赵家在城门外被屠杀,就灵机一动,期待起城内的动荡。动荡是动荡了,谁知如此迅速的被平定。他虽然很失望,但也没办法,既没有恼羞成怒的出兵,也没有一颓不起的罢战。
自偷袭之计失败后,李通便好好反思了一番,然后得出结论——他不能再随意攻城,只能沉稳的等待时机,等待刘裕出错的时机。否则的话,他将与刘裕陷入僵局之中,或者说他们已经陷入僵局之中。
也是因此,他没有趁城中动荡,而贸然出兵,也亏得他没有贸然出兵,否则结果将会不尽人意。
如果说李通是阴沉的等待时机,那些刘裕便是悠闲的等待时机。
现在的情况,刘裕已经看透了。他明白只要他不出错,他就立于不败之地。他不缺粮草,不缺将士,可以长期守城,李通根本奈何不了他。而他,则可以随意出城进攻李通,或骚扰或假攻或真攻,都随他心情。现在的战局,已经被他把握了主动权。
如此局势,他如何不悠闲?
然而,就在傍晚的时候,从上蔡快马加鞭来了一位斥候。这斥候带来的消息,将刘裕的悠闲摧毁殆尽,使其整个人变得暴躁。
原来,他带来了上蔡城的情报,纪灵再次整装而来。当然,不仅如此,斥候还说,在他离开之前,纪灵硬攻了一次上蔡。
那一战,极为惨烈。
纪灵投入了投石车,不停向城头投掷巨石,掩护士兵们攻城。而他的士兵们,则兵分两路,一路携巨木撞城门,一路携云梯攀爬城墙。
纪灵军气势如虹,似乎想一鼓作气,拿着上蔡城。不过上蔡守军也不是吃素的,夏侯兰与高猛亲冒箭矢,率领大军在城头狙击纪灵军。
他们或拉弓射箭,压制纪灵军的攻势;或侵倒金汁,不让纪灵军攻上城头;或向下砸巨石,乱纪灵军的军心……
而当纪灵军千辛万苦的登上城头,则会迎来高猛率领的刀斧兵的痛击。往往是他们还没站稳脚步,就已经被高猛率军解决。
而纪灵军另一边的攻势,也就是轰撞城门,也没有奏效。原来,夏侯兰早就堵死四门,纪灵军下的功夫全都白费了。
这一场攻防战,看似上蔡的刘裕军获胜,但实际上并不是如此。这一战极为惨烈,上蔡守军虽然死伤人数要少于纪灵军,但消耗的物资颇多。要知道上蔡的物资,尤其是巨石等物资基本上很难得到补充。
这也是为什么刘裕听完斥候的报告,知道夏侯兰他们守住上蔡城,却依旧担心不已的原因。当然,他担心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斥候说他离开的时候,似乎纪灵军又攻了一次城。
由此可见,纪灵是何等的想攻破上蔡,一雪前耻。当然,也能看出纪灵军的实力,更能看出上蔡情况之紧急。
如此一来,刘裕自然想早一点与李通决一死战,然后好回援上蔡。可惜偷袭失败的李通,似乎铁了心闭营不出,即使刘裕出城挑衅好几次。
没奈何,刘裕只好一边派人挑衅,一边脾气更加暴躁。陈到和周仓也感觉到了,也进言劝说了好几次,但刘裕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李通似乎也看出来了,心情变得越来越好,脸上经常露出笑容。他在等,等暴躁的刘裕出错。那时,便是他出击的时候,也是他一举获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