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除夕,寒风愈加凛冽,吹着人犹如针刺一般。尤其是清晨的寒风,更是凛冽刺骨。
张家别院,一间客房之中。
甄姜正对着梳妆台打扮,甄宓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微微有些气喘,显然是跑过来的。
“小妹,什么事这么着急呢?”甄姜梳好最后一绺头发,眯眼回头,对着甄宓笑道。
甄宓却没有笑,依旧板着脸,似乎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实际上甄宓知道的不多,只看见甄姜跌坐刘裕怀中,若是让她知道全部,估计她早就气的离开汝南了。
“喏,给你,刘太守的信。”甄宓稚嫩的小脸使劲板着,都板的有些微红。她伸出纤细洁白的玉手,手中拿着一封书信,正是昨夜刘裕派来送来的。
甄姜看见信,先是心头微喜,但随后便迟疑不已。不过迟疑片刻,她还是伸手接过书信,嘴上随意的说道:“刘公子送信作甚,难道是交易的事儿?”
“我不知道,他给你的,我没有看。”甄宓对刘裕印象不怎么好,觉得刘裕太过轻浮,与她幻想的刘裕不同。
实际上,并不能说印象不好,应该说是……嗯,吃醋,不是女人的吃醋,而是女孩的吃醋。因为她和甄姜在一起的时候,刘裕总是和甄姜说话,都没有和她说笑。不过这却是她误会刘裕,刘裕还没来得及和她闲聊,她就已经跑走,让刘裕能怎么办。
而她现在鼓着嘴巴,说“他给你的,我没有看”,就是小女孩吃醋的样子。
昨天晚上,甄姜因为包间里的事内心慌乱,因此并没有发现甄宓的异常。此刻,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见甄宓这么一副吃醋的样子,再结合甄宓以前对刘裕的崇拜,她已经完全明白了。
但正是因为明白,她心里才更加复杂,不仅因为自己和刘裕发生那种事,还因为她听母亲说已经开始为甄宓张罗婚事,似乎可能是袁家二公子。
“小妹,你是不是喜欢刘公子?”甄姜没有打开信,而是突然冲瞥眼看信的甄宓问道。
甄宓被她问的脸蛋一红,眼中更是露出慌张之色,但还是嘴硬的说道:“哪、哪有,怎么可能,我、我还是个孩子。”
“哦,我只是随便问问。”甄姜不用听甄宓回答,就已经知道答案。但她没有再说,因为她觉得自家小妹和对方根本不可能,倒是自己……似乎有点可能。
不再胡思乱想,甄姜打开书信,低头看起来。甄宓虽说表情不在意,但还是偷偷瞥了几眼,可惜并没有瞥到什么。
亏得甄宓没有瞥到,否则甄姜还不羞死。这封信把昨天的事解释了一遍,并且隐晦表明自己愿意负责,但前提是自己有命回来。
这封信直看的甄姜咬牙切齿,但却又欣喜不已、担心不已。甚至因为注意力太集中,连甄宓的问话她都没有听见。
待一番纠结之后,她将书信小心的收了起来,贴身收了起来,生怕被人看见。而这一幕,又看的甄宓撅嘴不已。
但甄姜可不管,她现在情绪复杂,那有功夫注意甄宓。
“小妹,我们等下去……张家的酒楼。”差一点又说去美人居,但想起昨天的事,她立马就改口。
甄宓不解,撅嘴说道:“去那干嘛,一点意思也没有,还不如去美人居。”
“不,就去张家的酒楼。对了,你把我带的那匹马带着。”甄姜做为女强人,还是很强硬的。
甄宓见拒绝不了,小声嘀咕:去就去,带那匹马干嘛,一天到晚无精打采的。
就在甄氏姐妹准备去张家酒楼的时候,刘裕已经迫不得已的答应带上齐猛。没办法,不带上的话,刘菡又要抹眼泪了。
不过相比他妹妹,眼前的赵红衣才叫他手足无措。只见她双眼通红,明显是刚哭过。
“裕儿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赵红衣虽然时常来太守府,但刘裕平时都很忙,因此平时二人也没什么交集。不过他们本来就很熟,因此赵红衣并没有不好意思。
不过刘裕也懂赵红衣的心,毕竟他不傻,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让他和风尘女子谈笑风生,他可以游刃有余;可让他正经的谈情说爱,他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嗯,红衣放心,我和伯谷、子龙都会没事的。”刘裕看着赵红衣,含笑说道。
然后,不待赵红衣说话,他再次说道:“红衣,我不在的时候,你多照顾照顾菡儿。平日出门小心,带上护卫,现在情况不明,可能会有不轨之人。”
“肥猛,走了。”说完,他又朝齐猛大喊一声。说到“肥猛”这个名字,还有一番故事。刘裕嫌憨猛不够男人,又见他吃的那么壮,直接冠名“肥猛”。后来大家叫习惯,男的都叫他“肥猛”,只有女的还叫他“憨猛”。
出了太守府,刘裕硬着心肠,不回头看哭成泪人的妹妹。但刘菡的哭声,他却还能听见。
咬咬牙,刘裕猛的翻身上马,一抽战马,大喝一声:“走!”
声音如雷,马蹄如飞。不一会儿,率领数百亲卫,以及齐猛的刘裕,已经消失在远方。
刘菡靠着赵红衣,呆呆的看着远方,抽泣也变成了哽咽。而眼睛通红的赵红衣,也跟着流出了眼泪。
“哥哥,一定要平安归来!”
“你们,都要平安回来啊!”
刘裕马蹄如飞,很快就来到北门前的主道,但就在此时,主道一座酒楼上突然传来喊声:“刘太守留步,刘太守留步。”
听见喊声,刘裕当即一勒马绳,然后疑惑的回头看去。一圈看过来,没有发现人,他又抬头看去,正好看见伸出脑袋的甄姜。
看见甄姜,刘裕龇牙一笑。但甄姜看见他的笑容,却眼睛一瞪,又缩回了脑袋。
见甄姜缩回去,刘裕疑惑的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注意到甄宓拽着一匹黑马过来了。
实际上,甄姜看见刘裕的信,被他信里的真诚打动,这才带着甄宓过来了。本来,她打算亲自送他,可是看见甄宓的表情,心里一软就让甄宓去了。而她自己,则坐在二楼郁闷,时不时偷看窗外一眼。
“小宓儿,你这是干什么,难道要随我一起上战场。”对于可爱漂亮的甄宓,刘裕打心底里欢喜,因此说话就有点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