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婉清咳的小脸都红了,云姨娘眼中闪过笑意,靠过去轻柔地帮李婉清拍着后背,边揶揄道:“姨娘知道你很喜欢学习,可不用这么激动啊。”
李婉清还没止住咳,她这是激动吗?她只有惊好吧。
不给李婉清说话的机会,云姨娘又接着催道:“好了,快些吃了早饭,咱们便开始上课吧,今天姨娘教你谣琴,这可是姨娘最拿手的哦。”想当年未进温府前,她可是‘烟云阁’里的头牌花魁,琴棋书画都不输给那些个大家千金。
“还要学琴啊?”刚止住咳的李婉清的就听到云姨娘要她学谣琴,顿时惊住了,这个谣琴她知道,是古琴的另一个叫法,她可是只有十几天就要出嫁了,十几天能学会吗?
“是啊,你嫁过去可是江尚书的嫡媳,是要参加宫里的宴会的,怎么能不会琴呢?”云姨娘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李清听第一次听到她要嫁的那个尚书府姓江,顿时来了兴致:“姨娘,你知道我要嫁的人姓江?”
“嗯,知道啊,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吗?”云姨娘一副吃惊的模样,关于江家的事情也是温义方经常在她面前神神叨叨念出来的。
而且关于那个尚书府嫡长公子的事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而她今天也准备将她知道的关于江府的一切告诉李婉清,也让她心里能有个准备,到时候不至于会不知所措。
“不知道,那个男人没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找谁打听。”她敢打包票就算她问温义方,他也不会告诉她实情,而且府里的下人她更是不可能相信。
云姨娘是温府里唯一一个想和她搭上关系的人,她相信云姨娘想和她交好,就算云姨娘说的不是百分百真实,也会有八成的真实性。
听李婉清这么一说,云姨娘眼神闪了闪,又笑着说:“我也只是听老爷念叨的,听老爷说,江尚书比老爷晚一届科考,江尚书没发迹前曾得老爷相助,未感谢老爷的相助,当时还是考生的江尚书便和老爷订下了娃娃亲,当时江尚书嫡子已经是七岁的男娃,夫人当时也有八个月的身孕,老爷当时很看好江尚书,便爽快地答应了,老爷果真没有看走眼,江尚书科考时高中探花郎,比老爷考的还好。”
云姨娘觉得口干,喝了口茶后继续说道:“江尚书留在翰林院半年后便自请发外从七品县令开始做起,一路高升,用了八年的时间便做了现今后部尚书,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尚书发迹的太快,他的嫡长子十五岁那年起便经常得病,时好时坏,怎么都断不了根,去看听说病情有加重的现象,江尚书便来跟老爷提亲,老爷以小姐年幼为由,婉拒了,小姐还没及笄江家便来提亲了,引起了老爷的怀疑,于是老爷派人去打听,才得知江尚书是想将小姐娶回去给他的嫡长子冲喜,希望他的嫡长子能够冲喜成功,夫人知道后一百个不愿意,可江家那边又一直再催,老爷被逼急便想到了代嫁。”
“可又怕江家不愿意,最后还是夫人给劝动了,夫人说江家嫡长子病重,这冲喜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要是不成功,找个到了婚嫁年纪的女子嫁过去,说不定还能为那江家嫡子留下个子息,而小姐才十一岁,万是不能为江家嫡长子留下子息的,在子息和面子,夫人断定江家肯定会选择子息。但是让别的女子代嫁老爷又不甘心,他不想错失江家这棵大树,所以他想来想去便想起了他进京赶考前曾与他有个一段情的女子,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听到你娘的去处,还打听到你出生的日子和你娘嫁给人的日子不符,这才将主意打到你身上。”
“可他也不能断定,你就一定是他亲生的,他暗中派人跟踪你,还暗中找到了当时为你接生的稳婆,经过多方证明后,才最终认定你是他亲生的,后来又有你娘和你爹的话,才彻底打消了老爷的疑虑,让你代嫁,这样他既马结了江家,又能为江家留下子息,一举两得。”
李婉清越听到后面眼睛睁的越大,感情那温义方都是诈她父母的,真不愧是官场老油条,李如林夫妻太过老实了,不是温义方这官场老油条的对手,战都还没开始打,就先在心里上输给了温义方。
感慨完,李婉清又疑惑地问:“姨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按说这么机密的事,云姨娘不应该跟她说呀,难道云姨娘不怕她知道真相后离开吗?
“姨娘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姨娘只是希望你心中有个准备,等出事的时候,你也不于会不知所措。”
确实,李婉清连连点头,她现在是恨不得那个江家嫡长子现在就去见阎王,这样她也就不用代嫁了,不能怪她恶毒,那个江家明知道自己的儿子病重,明知道江佩雯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却还要来催婚,也不是什么好鸟,既然不是好鸟,她也不必同情。
“姨娘,我欠你两个人情,我会还给你的,但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你了。”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会因为云姨娘对她的好,便让她忘记云姨娘对她的欺骗,她可是个很会记仇的人,也没有耶稣那么伟大的心胸,对于别人的欺骗能够轻易原谅。
“清儿,姨娘真是拿你当自己的孩子看才跟你说这些的。”听到李婉清跟自己分的这么清楚,云姨娘心中一阵苦涩,都说自作孽不可活,她现在可是深切体会到了。
李婉清不想在这件时上纠缠,于是她转移了话题:“姨娘不是说要教我谣琴吗?咱们开始吧。”
“好,姨娘这就回去将琴拿过来,在你屋里教。”
“好。”
云姨娘的房间离西厢房不远,很快云姨娘便取了谣琴过来,而李婉清面前的碗筷也被守院子的嬷嬷收了下去。
看了眼云姨娘拿过来的谣琴,李婉清不禁感叹好琴,云姨娘手中的谣琴是一把七弦琴,造型优美,琴体上有着精美地花纹雕刻,漆红棕漆,琴漆上有断纹,李婉清很是期待这把琴的音色,是否也如它的造型般优美。
云姨娘并没有急着弹琴,而是先给李婉清讲解谣琴的音色、技法和怎么看琴谱,这一讲就讲了大半天,除了午饭时间,云姨娘都在讲与琴有关的知识,听得李婉清昏昏欲睡,直到上床睡觉也没能听到云姨娘弹琴,带着遗憾,李婉清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李婉清才吃罢早餐,云姨娘又拿着谣琴过来,李婉清很想听云姨娘弹琴,所以她兴致很高,果然云姨娘将琴放好便说:“今日姨娘便弹一首小曲,清儿可要仔细听好了。”
“嗯。”李婉清重重点头,只要不用她弹,怎么样都行。
‘叮’音起,云姨娘弹的是一民间小调,曲调活泼欢快,琴音幽远仿若天籁之意,很快李婉清便陶醉其中,就连云姨娘弹完停下来了也不自知,勿自闭着眼睛摇头晃脑。
看到李婉清的反应,云姨娘很是满意,想当年她可是凭借着高超的琴技,只一曲便俘获了温义方的心,让他当场便给她赎了身。
“清儿,到你了。”云姨娘抿嘴一笑轻声说道。
“啊?”意境忽然被打断,李婉清睁开双眼茫然地看着云姨娘。
“清儿,来,姨娘教你技法。”云姨娘笑着向李婉清招手。
呃,真的要她学啊,李婉清顿时一脸的痛苦,可怜兮兮地道:“姨娘,你不是说那江家嫡长子病的很重吗?既然他病重,我想我也不可能参加什么宫宴了,这琴就不用学了吧。”说完还一脸怕怕地看着云姨娘面前的谣琴。
“不行,就算你不参加宫宴,那江府也是会举办宴会的,宴请各官家夫人的,你作为江家的嫡长媳,怎么能不会弹琴,快过来。”
见云姨娘拉下娇媚的脸,又想着云姨娘帮过她,李婉清苦着脸走了过去。
“来,手指这样放,对就是这样……”李婉清刚一坐下,云姨娘就握着李婉清的手在琴弦上摆放。
一连三天,云姨娘都在教李婉清弹琴,可连着三天李婉清都没有起色,一如第一天所学的那样魔音穿耳,就连守院子的嬷嬷也不忍自己的耳朵再被李婉清的折磨,跑到外面‘避难’去了,而云姨娘的丫鬟嬷嬷在第二日就没在踏进西厢房的院子,虽然在院子外面还是逃避不了被魔音穿耳的痛苦,但总比在院子里好一些。
第三天下午,云姨娘终于宣告放弃让李婉清学琴,改教李婉清围棋,转棋李婉清不会,但她会象棋和军棋。
“姨娘,我会一种棋比这种棋还好玩。”李婉清笑着说道。
“哦?何棋?清儿说来听听?”听李婉清说她会的棋比围棋还要好玩,云姨娘顿时来了兴致。
“姨娘你拿笔墨来。”说起她喜欢的象棋,李婉清就眉飞色舞。
“好。”云姨娘吩咐她的丫鬟回去拿笔墨来。
等笔墨拿来后,李婉清很快就将象棋的样子和棋盘画了出来:“姨娘你照着我画的,去找木匠做出来。”
看到李婉清不但能将象棋的模样画出来,还能写字,云姨娘惊讶地问:“清儿你会写字?”
听到云姨娘惊讶的话语,李婉清这才反应过来,她得意忘形,一不小心露馅了。
“呃,我十二岁那年村里来了个乞丐,我见他可怜,便天天拿窝窝头给他吃,他便教了我这个象棋,每次下象棋时他都会在地上画上这个棋盘,然后用石子代替石子,边下边跟我说哪个代表元帅,哪个代表卒子。”李婉清眼不红气不喘的撒着善意的谎言,反正云姨娘也不可能会派人到小青村去求证。
“原来是这个样子,那姨娘让人拿到城中的木匠铺去,在这个你所说的象棋做出来之前,咱们还是先来学这个围棋吧。”
“啊,好。”学就学吧,反正技多不压身,对围棋她并不排斥。
因为有着下象棋的基础,加上围棋的组合又没有象棋那么多,很快李婉清就学会了,只两天时间,就能够跟云姨娘大战八百个回合,云姨娘直感叹李婉清是她遇到过的最有天赋的棋手。
两天后,李婉清画的象棋也做出来了,这回又换成是李婉清教云姨娘了,因为象棋的组合要比围棋的多,云姨娘学的有些吃力,但仅两天时间云姨娘便学会了。
棋这一关,李婉清顺利通过,接下来就是书,为了能让李婉清的字写的好看,云姨娘还特意让人云买了描红本回来。
“姨娘,我不是小孩子了。”看着她四岁时就已经写过的描红本,李婉清哭笑不得。
“清儿,你起步比别人晚,这描红可是很有作用的,乖,赶紧练吧。”云姨娘很有耐心地哄着李婉清。
得,她又回到四岁的时候了,不过想到以后能光明正大地写字,李婉清没有多说,便坐好开始认真地描红,看到李婉清这么配合,云姨娘很满意。
李婉清只用了两天时间便将描红本给写完了,看着那端正的字体,云姨娘很是满意,又买了本描红本回来,打算接下来的时间半天描红,半天画画。
李婉清很想说她会画画,但想到在棋上她已经暴露了,这在下棋上有天赋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她不想被当成怪物,只得认命地跟着云姨娘学画画。
这天上午,李婉清正认真地练着字,便听到丫鬟来禀报说大门口有位自称蔡掌柜的来找李婉清。
听到是蔡掌柜来找她,李婉清高兴的将笔一扔,便大步走了出去,蔡掌柜在这个时候上门,应该是帮她找到丫鬟了吧。
想到有这个可能,李婉清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看到李婉清一听到蔡掌柜来,就急急地出了房门,云姨娘也好奇地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