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元昊上了马车后站在车门前才缓缓转过身看向来人:“江侍郎,别来无恙?”
在回京前欧阳元昊就对某些重点人物做了详细的调查,特别是江君曜,也是经过调查他才得知江君曜经过努力和江忠诚的人脉,让他在短短的五年时间里,从一个小小的庶吉士,爬到了礼部侍郎的位子。
“她过的可好?”江君曜没有回答欧阳元昊的问题,而是直接问出心中所想。
欧阳元昊却答非所问:“十年前,本岛主给江侍郎的信是腾写的,真本在本岛主这里,若是江侍郎不介意让别的人看到的话,本岛主很愿意奉献出来给大家。”
江君曜当场黑脸,却又拿欧阳元昊无可奈何,他可以为了心中挂念之人付出生命,但却不能拿父母的生命开玩笑。
不理会黑脸的江君曜,欧阳元昊转身进了马车。
看着欧阳元昊的马车在自己的面前悠然远去,江君曜宽袖内的双手紧握成拳。
这个可恶的男人,曾经是他奉为真神的主子,但却抢了他的妻子,又拿父母的生命威胁他,让他报仇无门,难道他这辈子注定要抑郁而终吗?
回到侍郎府毛世妍已经和一双儿女等着他,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分别站在毛世妍的两边,江君曜想的却是,若是他孩子的娘是李婉清,他这辈子就完满了。
江君曜眼中的遗憾没有逃过毛世妍的眼睛,看着眼前她倾尽心力爱着的男人,嫁与他十年,他才进过一次她的房间,而那唯一的一次还是她在他喝醉的情况下把他扶进去,也可能是老天垂怜她的真心,让她怀上了女儿。
十三岁的江宗伟也看到了父亲眼中的遗憾,自打他有记忆起,娘亲就经常以泪洗面,一直到有了妹妹他才在娘亲的脸上看到了真心的笑容。
他也曾经问过娘亲,父亲是不是不喜欢他,所以才会对他不理不睬?可每次娘亲总是笑着对他说,父亲很喜欢他,只是现在父亲心中有事,等父亲了了心就会来看他了。
“老爷你回来了。”毛世妍强忍着心中的难受,笑着说道。
“嗯,进去吧。”江君曜淡漠地点头道。
只这一句,便没了下文,江君曜直接越过她们母子三人往书房走去。
“伟儿,你先带妹妹去花园玩,娘去看看你爹。”等江君曜走远,毛世妍蹲下来对儿子江宗伟柔声说道。
“好,娘亲你去吧,我会看好妹妹的。”江宗伟懂事儿的点头。
儿子如此懂事,这让毛世妍很欣慰,老天爷总算没有亏待她,虽然丈夫的心被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占据着,但也好在江君曜没有纳妾。
等毛世妍走远了,江宗伟拉着八岁的妹妹也向书房走去。
“哥,你不是要带我去花园玩吗?”八岁的江清儿不解地问道。
“嘘——你没看到爹今天很不开心吗?难道你不想知道原因?”江宗伟作出一个禁声的动作,小声地说道。
“想。”江清儿重重地点着小脑袋。
“那就别出声,不然让娘发现了,就不能知道原因了。”江宗伟再次小声地叮嘱着江清儿。
“嗯,清儿不说。”江清儿对着江宗伟无声地说道。
江宗伟这才满意地带着江清儿尾随在毛世妍的身后,等看到毛世妍进了书房后,兄妹俩这才猫着身体躲在窗外偷听。
“老爷,你今天怎么了?”江君曜虽然没有爱上毛世妍,但是也没有完全排斥,毛世妍有事也能进他的书房。
“无事儿。”江君曜眼神闪了下,最终还是没有说李婉清没死的事儿。
与江君曜做夫妻十几年,毛世妍也知道江君曜不想说的事儿,别人怎么问也是没用,于是她便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出了书房,将江水叫到一旁问话。
不久后,江水飞快地到书房门口守着,毛世妍则是魂不守舍地离开。
两人说话不远处的角落里,等两人都离开后,江宗伟带着妹妹江清儿离开,将妹妹哄走后,江宗伟将房中能打的东西都打落在地。
稚嫩的脸上满是仇恨:李婉清,我江宗伟一定要找到你,也让你尝尝我娘这些年所受的苦楚。
各自伤心的江君曜夫妻,并不知道他们的儿子已经误入仇恨的深渊。
大使馆内,欧阳元昊慵懒地坐在卧榻上,双眼出神地望着窗外,似是在想着什么有趣的事情,时不时的轻笑两声。
“岛主,祭拜的物品已经准备就绪。”王安走进来恭敬地道。
“嗯,走吧,我也有十年没有拜祭过父皇了。”欧阳元昊站起身整理仪容,抬脚便往外走去。
欧阳元昊的马车离开不久,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大使馆大门前。
“夫人,您慢些。”一位约四十岁的嬷嬷扶着一位头上戴满金钗的妇人从马车上下来。
待妇人站定,从妇人的五官中,依稀还能看到当年朱珠年轻时的模样。
“表哥真的是住在这里吗?”来人正是已经嫁作人妇的朱珠,只是因着当年她对欧阳元昊的痴情,在得知欧阳元昊被杀后,曾经一度寻死,要不是朱氏夫妻以死相逼,当年她也追随欧阳元昊而去,现在她很感谢父母当年的阻止,不然她真的要和表哥阴阳相隔了。
为了能够让朱珠尽快忘记欧阳元昊,朱氏夫妻找了个身世不及朱府,但是相貌也比较出众的男子入赘。
“是的夫人。”嬷嬷恭敬地回道。
“你去跟守门的说一声。”经过十年的婚姻生活,朱珠的心态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也已经没了当年的无知,只是性子依然刁蛮,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单独过来会见欧阳元昊。
“是,夫人。”嬷嬷行了个拂礼后上前与守门的侍卫交涉,不久后又走了回来:“夫人,守门的说新月岛主不久前才出门,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听说欧阳元昊已经出门,朱珠苦笑,看来她和表哥真的是无缘,只是让她就这么离开,她又不甘心:“等。”
“是,夫人。”主子都说等了,她这个奴才也只能陪着等,将朱珠扶上车后,嬷嬷让马车夫将马车赶到大使馆对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