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芜回安宁宫换了身衣服后,便有些坐不住了。今天在赛场上陆梓言那小破孩做的事儿明显的坏了皇奶奶的兴致,她估摸着皇奶奶现在心里还有些不痛快,心里便有些忐忑。
说到底,她也是皇家的人,并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儿。这宫里的感情真真假假也就是那么回事儿,这么多年来她深受父皇和皇奶奶的喜欢。在旁的兄弟姐妹眼里,兴许是觉得她备受荣宠,令人羡慕。
可也只有柳青芜知道,她心里并不是无时无刻将这份宠爱当做理所当然的。宫里的人大都是面上功夫很足,心思却最是深沉。并不是说她怀疑皇上和太后对她的宠爱,只是宫里总有些人见不得你好,想的法儿的想将你从高处拉下来。若是到时候,她输得太惨,她怕父皇和皇奶奶对她彻底失望。
而且,她年幼的时候,记忆力总是有段不太好的回。但具体的又记不太清了,只觉得那会儿的皇奶奶应该是不喜欢她的。只是后来为何却很宠自己,柳青芜却是没什么记忆了。
但这会儿,她总得先去坤宁宫看看皇奶奶的。若是她老人家真不高兴了,她得去哄哄才行。她吩咐喜儿去御膳房拿了皇奶奶最爱的凉糕和自己绣的帕子,收拾了一番往坤宁宫的方向去了。
坤宁宫离安宁宫有一段距离,确切的说坤宁宫离宫内主子们住的寝宫都有一段距离。太后自不管后宫之事后,便将宫殿搬到了僻静的丽华苑,也吩咐了后宫的妃嫔们不用天天去请安了。
太后年纪大了,也听不得吵闹了,柳青芜便也不常去坤宁宫唠叨她老人家。但到底是太后常常放在嘴边挂念的皇孙,柳青芜是比其他皇子公主们去的要勤的。
去丽华苑是要经过御花园的,今日里因着学院蹴鞠比赛的事儿,皇宫倒是一下子安静了不少。虽说前不久众位妃嫔们都早早的回来了,但因今日大都出去了,有些疲乏便都回自己的宫里歇下了,也没人在这个时候来逛花园。
喜儿这两天和玲兰闹了脾气,这两天都有些闷闷不乐的。柳青芜最近忙着学院的事情,也没工夫理她。现在见她仍旧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儿,不由得有些好笑,“她做什么了,竟惹得你三五天都不和她说话。”
喜儿拎着要送给太后的糕点,迈着小步子紧跟在柳青芜身后一言不发。听柳青芜这般问她,小脸儿蓦地沉了下来,抬起低垂的脑袋看了眼柳青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儿。
柳青芜见她这般越发的奇怪了,这丫头本就是个藏不住话的。这要是放在以往,不等她询问早就倒豆子般的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哪会像这次憋了三五天了愣是藏在心里不说。
许是憋了这么多天了终于听到有人问了,喜儿便有些忍不住了。她抬头四下了看了看,发现周围没人时,这才往柳青芜跟前凑了凑,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公主,奴婢觉得玲兰姐姐最近很奇怪。”
抬头对上柳青芜疑惑的眸子时,喜儿接着道,“奴婢前几日夜里如厕,发现铃兰姐姐都不在,她的床铺还是整整齐齐的,一副没睡过人的模样儿。奴婢觉得奇怪,昨日夜里忍着没睡,四更天时,就发现铃兰姐姐偷偷出去了,去的还是御花园的方向。奴婢怕被发现,就没敢跟着。”
所以,喜儿这些天都没跟玉铃兰说话。她觉得铃兰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秘密知的秘密,而且,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事儿怕是与公主与关!
但这话,是万万不能告诉公主的。一是她没有证据,不好妄自揣测;二是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她不想惹得公主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