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兰今日随着柳青芜来翠明苑的路上一直都不在心思,好几次柳青芜叫她她都没听见。
就连喜儿这个神经有些大条的都看得出来她今日有些奇怪,她本想开口问问,被柳青芜制止了,也只好作罢。
今日柳青芜来学院是和几个先生来商量学院蹴鞠比赛的事情的,现如今学院开办有一个月了,而且五月份的天气也不太热,组织一次正式点的活动,也能促进学生之间的友谊。
况且,整天上课,学生们都还年幼,难免觉得学院有些枯燥。举办个活动,也能放松放松。
喜儿一向是跟着柳青芜的,玲兰眼见着两人都去了后院的堂屋。犹豫了一下,提着篮子去了中院。
教室里孙月白正单手举着书册,低头说着些什么,底下一群小萝卜头们都听得认真。只有往常几个好动的学生,在偷偷的做些小动作,孙月白抬头看了眼,仍旧低下头认真的讲解。
玲兰提着篮子站在靠窗的地方,探着身子往里面看。嘴角紧抿着,眸子里满是复杂。
无论过了多少年,他还是一样的做事认真,就像小时候他们一起去河里捉鱼,他也要一丝不苟的将裤腿挽得整整齐齐才下水。
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年幼的孩子,却老成的像个大人。他会认真的叮嘱她不要下水,离水远一些,免得不小心掉下去着凉。
不过他的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有些古板,长长的袖角沾染了大片的碳粉末,也不会将袖子挽起来,仍是严严实实的垂在手腕处。
小时候他就不允许自己将胳膊腿脚露出来。年幼的孩子哪懂得避嫌,她见过的女孩子都是挽了裤脚下水摸鱼的,也从来没有哪个人说不可以,唯独他像个严肃的大人反复认真的叮嘱她。
或许是想到年幼的往事,玲兰愁苦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许多,眼里都带了不常见的笑意。
孙月白正讲解到关键处,忽觉得一道视线牢牢地定在自己的身上。忍不住蹙了眉的看过去,不由得怔住了。
他怔忪的望着窗外的女子,一向沉静的眸子里渐渐染上了不知名的情绪。清风拂面却不敌对方脉脉含情的一眼,他们彼此相望着,就好像周围静默的已听不到任何声响,只看得到对方眼里的自己。
直到一声清脆的声响打断了这个画面,“先生,惠而好我,携手同行。是什么意思?”
孙月白回过神来,淡漠的看了眼玉铃兰,扭头望向说话的萧宁远,这孩子一向很好学,“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和善爱我的好朋友,一起携手走他乡。”
萧宁远摸着自己圆润的小下巴,皱着眉头思索着这句话,忽然豁然开朗,“啊,我知道了,就比如我和迟明宇不是好朋友,以后我要是出去游学一定不带他。”陆梓言和迟明宇以前欺负过他,他才不要和这种不友善的朋友仗剑走天涯呢!
“恩。”孙月白有些心不在焉的应道,就连底下迟明宇鼓着小拳头对着萧宁远晃了晃都没再理会。
而窗外,被孙月白那淡漠疏离的眼神望着,玉铃兰心里一阵阵的难受,眼圈红红的就差没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