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汪汪,汪汪……”
夏夜的宁静,被一阵狂妄的狗叫声打破。
声音是从一个两米见方的铁笼中传出来的。皎洁的月光下,一只名叫小黑的小狗和他的同伴们正在这里用餐。
“小猕猴,给我盛汤!”
“小棕熊,给我拿饭!”
“小山羊,给我端菜!”
小黑颐指气使地吆喝着。
小猕猴才不管这一套呢,他蹦来跳去,抓耳挠腮,不住地冲着小黑做鬼脸。
小棕熊气呼呼地蹾着屁股,铁笼随之晃动起来,小黑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小山羊生性懦弱,自知无力与小黑抗衡,胆怯地一步一步挪向小黑……
“小黑,不要太过分了!”站在铁笼上方的一只虎皮鹦鹉实在看不下去了,愤愤地说,“大家同在驯兽员的皮鞭下过日子,都不容易,你这样对待朋友,于心何忍?”
“讨厌的鹦鹉,少管闲事。你除了会学舌以外,还能做什么?”小黑仰起头,骄傲地说,“你们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你们挣来的,你们为我服务一下还不应该吗?”
“别说大话了!”虎皮鹦鹉说,“小猕猴骑自行车,小棕熊钻火圈,小山羊走钢丝,他们哪一样做得不好?杂技团的收入,也有他们的一份!”
“可观众是冲着我来的呀,如果没有我的新节目,谁还稀罕看你们那些老掉牙的节目?”
虎皮鹦鹉不屑地说:“不就是会做几道题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黑得意地说:“有本事你也做几道题给观众看看!”
“你——”虎皮鹦鹉无言以对。
二
夜幕下,一对外出觅食的蝙蝠母子,被铁笼周围的蚊虫吸引过来。这出别开生面的闹剧,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小黑太不懂事了!”小蝙蝠气愤地说,“仗着自己会做几道题,就目中无人!”
蝙蝠妈妈担心地说:“这样下去,小黑会失去朋友的。”
“妈妈,小黑怎么会做题呢?”小蝙蝠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不是说只有人才会思维吗?”
“我也正纳闷呢。”蝙蝠妈妈说,“明天晚上他们演出的时候,我们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说完,蝙蝠妈妈带着小蝙蝠到别处觅食去了。
三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在一个用木板搭起的简易舞台上,杂技表演开始了。
蝙蝠妈妈和小蝙蝠停在一棵正对舞台的大树上,等待小黑上场。
终于,在节目接近尾声时,“小黑考试”作为压轴戏,拉开了帷幕。
舞台正中有一把椅子,椅子上放着一块小黑板,小黑板前放着两只粉笔。在一阵悠扬的乐曲声中,驯犬师左手拿着一根一尺左右的金属棒,右手牵着小黑走上舞台。
掌声响起来了,小黑立起身来,伸出前爪,向观众作揖致谢。
趁此机会,驯犬师在黑板上写下了“1+2=?”的字样。
小黑来到黑板前,凝视着考题,眉头紧锁,俨然一副在思考的样子。
一会儿,驯犬师手中的金属棒指向小黑,似乎在提醒他交卷的时间已到。于是,小黑转身面向观众,发出“汪,汪,汪”三声清脆的叫声。
掌声又一次响起,观众为小黑正确的回答而欢呼。
“妈妈,小黑的秘密我知道!”与观众的掌声一同响起的,还有小蝙蝠高兴的呼喊声。可是,在这样一个欢乐的场合,谁也不会注意到一对蝙蝠的存在。
四
小黑沉浸在兴奋之中,他不停地向观众作揖致谢。驯犬师则走到黑板前,擦掉“+”号,写上了“×”号。
当小黑回转身体,再一次面向黑板时,似乎发现运算符号已经发生了改变,于是,他又一次皱起眉头,进入苦思冥想的状态。
就在这时,一对蝙蝠从舞台上空翩然而过,那轻盈的舞姿给刚刚平静下来的舞台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蝙蝠的出现,似乎给小黑带来了灵感,只见他双眼一亮,转身面向观众,就在观众期待着小黑再一次给他们带来惊喜时,却从小黑的口中传出“汪汪,汪汪……”的狂叫声。
台下观众一片哗然。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驯犬师方寸大乱,手足无措,一气之下把金属棒摔向小黑。
小黑停止狂叫,茫然地看着驯犬师,似乎在问:“我做错什么了?”
这时,刚刚离去的那对蝙蝠,好像赶回来救场似的,他们又一次舞着空中芭蕾,从舞台上空翩然而过。
蝙蝠飞过的瞬间,小黑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看一眼驯犬师,走到台前,发出两声简短的“汪,汪”声。
驯犬师转怒为喜,长舒一口气说:“观众朋友们,刚才是我们新加的一段节目,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演出顺利结束。
五
铁笼中,小黑闷闷不乐地坐着,他怎么也不明白,驯犬师为什么在事先没有通知他的情况下,随意改变演出计划。他好想问一下同伴,可是,当他看到同伴们有说有笑,根本无心理睬他的时候,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小黑,还在为演出的事苦恼吗?”
就在这时,一句温暖的问候声从空中传来。
“汪汪,汪汪……”小黑环视四周,条件反射般大叫着。当他发现只有一对似曾相识的蝙蝠,在铁笼上方关注着他时,小黑疑惑地问道:“是你们给我发来的超声波脉冲信号吗?”
“是的。”小蝙蝠自豪地说,“我们既能接收超声波,也能发出超声波!”
“不可能吧?”小黑将信将疑地问道,“怎么没看到你们的超声波播放器呢?”
“超声波是从我们的喉咙里发出来的。”蝙蝠妈妈说,“我们发出的超声波遇到飞虫或障碍物,就会被反射回来。我们靠耳朵接收到的反射波,来确定飞虫或障碍物的方位和距离。我们蝙蝠视力不好,靠这种办法,我们才能准确地捕捉到食物并且躲开障碍物。”
“真是天外有天呀!”小黑暗自佩服,转而问道,“我们可以结为好朋友吗?”
“当然可以!”小蝙蝠说,“我们很喜欢欣赏你们的杂技节目!”
“啊?你们就是——”小黑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蝙蝠妈妈微笑着,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小黑。小黑惭愧地低下头去。
六
第二天,杂技团要到邻近的乡镇去演出,路过一处农田时,一种从未见过的景象出现在他们面前:
“哎呀,那个萝卜有五斤多吧?”
“快看哪,那棵卷心菜有八斤多吧?”
“你们看,稻谷的谷粒有花生米那么大呢!”
……
大家七嘴八舌地赞叹着。
“怎么回事呢?”虎皮鹦鹉说,“是不是这些植物受到污染,基因发生变异了呢?”
“不是的。”小黑说,“我在训练基地学习的时候,知道科学家们正在做一项实验,用超声波刺激植物,能够促进植物生长。你们看,农田里那个圆筒样的装置,就是一个超声波播放器,我能听到播放器里发出的脉冲信号!”
小山羊高兴地说:“如果人类有吃不完的粮食,我们的生活也会好起来的!”
“是呀。”小黑接着说,“其实,我会做题,也没有什么奥秘。驯犬师手中的那根金属棒,就是一种超声波播放器。每次驯犬师出好题后,他就向我发出超声波脉冲信号,他发几次信号,我就叫几声。”
小猕猴看一眼端坐在车上的驯犬师,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小黑,问道:“难道就你能听到超声波,比你聪明的人却听不到?”
小黑说:“人能听到的声波频率范围在20到2万赫兹之间,低于20赫兹的次声波和高于2万赫兹的超声波,人类是无法听到的。”
小棕熊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也问道:“昨天演出的时候,驯犬师把金属棒扔在了地上,你是怎么知道‘1×2=2’的呢?”
小黑把蝙蝠母子的良苦用心告诉了大家。动物们被小黑的真诚所打动,摒弃前嫌,你一句我一句地向小黑请教起超声波的有关知识。
科学家把频率高于20000赫兹的声波称为“超声波”。由于它方向性好,穿透能力强,易于获得较集中的声能,在水中传播距离远。在医学、军事、工业和农业上有很广泛的应用。
蝙蝠发出的超声波,通过回声定位系统辨别前面的障碍物和昆虫,能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飞行自如,甚至用灵巧的曲线飞行,不断变化发出超声波的方向,以防止昆虫干扰它的信息系统,乘机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