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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荷塘秋露(1)

几何人生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这几句诗是对人生苦短的慨叹,是已经流传千古的曹操《短歌行》的开头佳句,形容人生短暂“譬如朝露”。然而,老曹的吟咏虽美,但其“对酒当歌”的人生态度,实在不敢苟同,都人生苦短了,怎么还要“对酒当歌”呢?

当然,对“人生几何”的态度,古今中外都不一样。据报载,曾有一位中学生在上几何课时,写下一首打油诗说:“人生在世有几何?何必苦苦学几何?学了几何又几何?不学几何又几何?”英国有个绅士,在八十高龄时为自己的一生作了“统计”:睡觉28年,工作20年,吃饭、应酬5年,斥责小孩、孙子、与人争吵4.5年,等待别人或闲聊4年,点火、抽烟、发呆250天,打领带、照镜子200天,高兴唱歌50天,微笑50小时……

按照世界人均寿命计算,人生约有25000天。不过,我觉得人生工作有效使用率只有4千多日。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不妨一算。

首先,人生20岁之前是学习成长时期,虽然有少数人在十七八岁就参加工作,但这个时段的任务主要是学习,所以当减去前头20年。

其次,60岁后是退休的日子,虽然有人退休后还能工作,但毕竟是少数,多数人是不再工作的,有的甚至还会成为家庭和社会的负担,所以也要减去。

可见,以“人生七十古来稀”为例,减去前面20年和后面10年,余下的就只有40年了。大家知道,每天24小时不是都用于工作的,其8小时用于睡觉,另8小时用于其他活动,只有8小时的时间才是用于工作的。可见,40年的1/3,只有4866天。

也许有人会说:“有没有搞错?”放心,这道算式很简单,不信可以自己重算一遍。对于愿意珍惜时间的人来说,只要“口服心服”,这道算式是一剂“清醒汤”,虽然苦口,却是良药,对人生大有裨益。

当然,有人时间抓得紧,利用率会比别人高,但认真地说,实打实的工作时间还没有4866天!因为还有很多“水分”,譬如:过年过节要休息;双休日待遇不会不要;结婚、生仔、乔迁什么的一般人总难免;也没有人一辈子都不生病。此外,在工作中喝水、抽烟、尿尿的还免不了;因失恋或彩票中奖失眠而影响工作的有;因应酬或看电视误时间的有。而球迷、舞迷、麻将赌,网友、酒友、追星族,大款、老板、小纨绔,吃、喝、嫖、赌、吸大毒的,那就更不要说了。

呜呼,天有不测风云,如长江洪水、唐山地震,其4866天不是大打折扣吗?还有世间人祸防不胜防,小的有打劫、车祸、假药,大的有灾害、动乱、战争等等,记得30年前的那场文革吗,有多少学子休学、工人歇凉?去年的“非典”,连“非灾区”也被“零报告”制度折腾得够呛,这些都是水分。面对如此短少的有效时日,有人还将其用在坑蒙拐骗、制假售假的事上,不但没有创造价值,还会破坏他人的创造,所以鲁迅曾很不客气地说:“浪费别人的时间,就等于是谋财害命。”

啊,面对时间,我常感叹“几何人生”。改革时代曾有“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的口号,这口号虽然积极,但这口号却是偏激的,因为金钱不是时间,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纵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但却买不了时间和生命。

可见,面对“人生几何”,切不可“对酒当歌”,应当“对酒当思”。啊,朋友,请珍惜自己珍贵而有限的“几何人生”吧。

夫妻山水说

时下全世界都兴旅游。旅游主要游什么呢?当然是游山水。因为有山有水的景色,不仅能让人赏心悦目,而且还可以使人心旷神怡。

自然界的山水景色的确是非常美妙动人的,所以,只要有条件,多数人都喜欢亲近它,有的人不仅是热切地向往,而且还一直在不断地探寻着呢。然而,夫妻之道的刚强柔美之理,也与山水的美妙动人之理有相同之处,可世人却未必都能了解,所以也就少有人去探寻其中的奥妙了。

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男人长大了当然就要找女人,可为什么随便碰一个不行呢?找是很辛苦的,干吗却要找?到底要找什么呢?如果我们能暂时撇开自己的个性,只从人类的共性角度说,其实男人找女人找的是温柔,因为女子主温柔,这说法可是古今同辞的噢。因为,女人为阴,男人为阳,而阴者温柔,阳者刚强,这可是众所周知的呀。

在古老的周易里,就有“一阴一阳之谓道”的说法,什么意思?就是夫妻之道的意思。喏,把一个阴和一个阳合起来就是道,那由一个阳刚的男人和一个阴柔的女人合成的夫妻当然也是道了。

古老的不说,说现代的也差不多,在现实生活中,不是常有“母爱海样深”的说法吗?这是形容女人的包容性,因为海能包容一切,母亲要是不能包容不懂事的孩子,那孩子怎么成长呢?女人者母亲也,母亲者大海也,所以从古至今,女人那温柔的母爱,一直都被普遍地认可为伟大。

而男人是阳刚的,非常需要女人的阴柔关爱,因为刚强易损,如果没有温柔的关照,那是很危险的。好在女人就是温柔的,要不,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就不会有“女人如水”的说法啦。

说完了男人找女人,现在再说女人找男人的问题。女人找男人到底找什么呢?按老传统的观念就是找靠山。过去不是有“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的说法吗?当然,现代人的观念与过去的旧观念有了很大差别,而且由于每个人的爱好、情趣、素质、教育以及人生观和社会处境的不同,其观念也就各有不同。但是,以普遍的世俗观念说,女人找男人主要还是找靠山。当然,这说法会有不少的女人一时接受不了,有一位女同胞就曾经对我说过:“我男人才靠我呢,因为我赚的钱比我男人赚的多。”是的,有的女同胞自己就在做大事业,长期都忙得不可开交呢,哪会依靠丈夫。有的女同胞又贤惠又能干,不论在生活中还是在经济上,都没有依靠过老公。还有的女同胞……

其实,家庭的所谓靠山,并不是指钱财或看得见的能力这么简单的东西,虽然它也包括物质和能力,但还有更多其他方面的蕴涵呀,如精神的、体力的,环境的、理性的、感性的、灵性的,甚至人际关系等等。如果肯冷静地想一想,也许就不会固执己见了,既然成了家,再强的女人也希望能得到男人的呵护,譬如,遇到夜深人静、黑灯瞎火的时候,心里头总难免会有点怕怕的吧,如果有男人在身边那就好多了。男人虽然也有软弱的,但在关键的时候,多数还是会挺身而出地要保护女人,因为“男儿自当强”嘛。所谓的家庭“靠山”,就是指这一层的意思。

把男人比做山的说法,几乎古今中外的文化都是“同气相求,同声相应”的。记得台湾就有一首流行歌,其中有二句是:“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阿里山的少年俊如山”。是的,男人是山,女人是水。所以,无论是当男做女,还是为夫作妻,不仅要尽自己的本分,还应该要明白,山有山情,水有水性,因为万物皆有情性,都必须各守其道,最好不要将乾坤颠倒,任性胡来。

我们中国人有“三山七海一分田”的说法,用来比喻地球的水陆比例。说起来也很有意思,现代家庭的人口比例也有这种“三山七海一分田”的现象,不是两个夫妻加上一个孩子吗?因为男人有三分刚强,女人有七分宽容,而现代独生孩子就是那“一”的希望。一个家庭,要是没有了男人的三分刚强和女人的七分宽容,那么孩子“一”的希望就难保证啦。仅此可见,“男人是山”“女人是水”的比喻是相当有意思的。

行文至此,也该收尾了,如若现代夫妻能晓得“男人刚强如山,女人温柔似水”的道理,那么,“山不转水转”这一亘古不变的真理也就不难领悟了。如若夫妻关系能有这般的“山水情景”,相信家庭生活就一定会有“俊山美水”相映成趣的好景色,那么,夫妻之“道”自然也会一路拥有景色迷人的无限风光了。

讲理

“煮饭淘大米,说话要讲理。”这是我母亲爱说的一句话。好一个“讲理”,人类的理有很多,哲学家有哲理,艺术家有艺理,科学家有定理,政治家有道理,什么家都不是的老百姓也一样,公有公的理,婆有婆的理,譬如“煮饭淘大米,说话要讲理”就是我老母亲的婆理。是的,人怎么能不讲理呢?

母亲今年101岁,在我们记忆中,因为她爱讲理,所以好像从来都没有输过人。不过据她自己所说,一生里毕竟有一段时间是不敢讲理的,就是在震惊世界的南京大屠杀期间,面对着找“花姑娘”的日本刽子手,她不敢讲理,只好用泥巴抹脸混在叫花子中,这一招可比讲理灵多了,曾幸运地几次躲过“花姑娘”劫难。

但母亲毕竟有许多讲理的故事,比如,她头顶少了一片头发就是因为与她二妈讲理造成的。她的童年是在清朝,那时外公是海州地区的盐巴官,据说管盐巴的官是封建时代的肥缺,所以母亲不仅有亲妈,还有二妈,只是亲妈很快被二妈气死了,所以母亲从小就与二妈争理,结果,二妈争讲不过就动手揪她头发,害得母亲头顶缺发。

母亲读私塾的时候也与先生讲理,私塾先生讲不过她,没教几个月就走掉了,结果害得母亲没了文化。

我曾问母亲:“那老师走后,外公有没有生气呢?”

“没有,他疼我,理也讲不过我呢。”每提起这事她都这样自豪着说。

可见讲理是人类美好的追求和表现,但“理”究竟是什么东西呢?小时候,我觉得以大欺小很在理,但后来又觉得不说谎的老实话才在理;成年后,有了专业知识又发现理是理论,技术再好没理论还是没理;但搞科研后又发现,理论还不是理,只有定律、定理才是理;人到中年,我又突然醒悟:只有钱财和权力才是理;但在菜市场上,“宰客”高举菜刀大喝一声:“你买不买?”我又不得不承认“弱肉强食”的硬道理;过了知天命之年,又让我惊叹的,却是巧言令色高深莫测的口舌之理。

啊,记得有这样一个典故,某君王因嫌忠臣多管闲事,欲治罪于那忠臣,就在上朝时问那臣子:“你说,普天之下什么人最大?”那臣子答曰:“普天之下,大不过理也。”君王沉吟了半天,最终没能加罪于他。

年轻时读此故事,我很为那臣子的智慧叹服,可如今又觉得应当要为那可怜的君王抱不平了,因为那君王根本就没有明白“理”为何物?

瞧,“理”字左边是“王”,右边是“田、土”。“王”法需要公义,大家是知道,但“田土”是民心,也许还不知,因为田土合起来就是农桑故里的“里”。可见,理者“王法”“民心”也,如果君王明白此“理”,那“大不过理”的高论就不一定能保得住臣子的身家性命了。

不过,时过境迁,今天这个时代,“理”的内涵又变了,不管你认同不认同,“王”法不再都公义,还有个人权势,“里”也不再是民心,多是个人的私心。喏,最好没有警察也没有公安,没有老板也没有领导,没有制度也没有法律,凡事最好由天自我,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瞧,警察整天忙,路面还是每况愈下,两车相碰,除了现场暴发纠纷,还都后门托人,以期对己有利。

啊,社会发展就如数学发展一样,已经从“有理数”阶段,发展到了“无理术”阶段。唉,世道沧桑,理在哪里?

其实,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不讲理的人,人人都讲理,只是标准不一样,两个人的利益如果相同,那就有一部分的理可以沟通,否则,哪一方都会觉得对方无理。

在上层社会,谁权大谁在理,谁钱多谁合理。在下层社会,谁厉害谁占理,谁善闹谁据理。活生生的现实,难道不是这样吗?喏,“兴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句流传千古的名言所折射的就是这个“理”。

嘿,数学有无理数,世间有无数理,在现实生活中,最会讲理的人最不讲理,最多道理的人最没道理,因为哲理告诉我们,无数多的理都不是真理,相对无限,真理唯一,不是有理就成真,那唯一的真理就像一枚针,所以寻找真理如同大海捞针。

然而,依笔者拙见,理其实是容易找到的,只要肯扪心自问,就会发现理就在自己的良心里。

包容浅解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一句大智慧话语,其意思就是要大家学习大海的包容性。但是,这大海的包容性可并不好学啊。

窃以为,包容不应该是造作的,如果包容是含恨的或是不愉快的,那至少就不能算是“海纳百川”式的包容。

实际上,只有真正理解了为何要包容,才能做到真包容,也只有真包容才有可能做大事业。但是,如果是真包容,又怎么会在乎什么大事业呢?因为包容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满足和愉快了。

为何要包容呢?因为世界万事万物都由矛盾构成,如果没有包容,那就没有事物。就拿我们人体说吧,又何尝不是矛盾的呢?任凭是漂亮的脸蛋,健康的身体,其身体内部都有不好的东西,鼻腔、耳腔、口腔里都有脏东西,大肠、肚子里还有数不尽的细菌、病毒,假如人不肯包容这一切,人能活得成吗?

可见,只有真正理解了包容,才能做到真包容,而且要明白包容对象,也就是说,必须要知道需要包容的到底是什么?因为,以人类的感觉为标准来看,世界上的万物,无非就是“好的”、“坏的”和“不好不坏的”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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