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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中国,我为你写诗》

◎作者:晓飞

旷野翻开履历,翻开五千年积骨的河床。

中国啊,你举手为旗,鲜花与碑石构成的图案,使我想起了河流般的岁月,想起了五千年的一批彩陶,在我体内生长。

那些卧葬的陶体,那些响着钟声的石块,那些脊骨朝天的箭镞,那些鱼浮网坠的信仰,那血婴,那瓮棺,那石窟,不甘心层次分明的缄默都凝成哑谜。

煤层。岩壁。起伏的群山。粗壮的树根。疼痛的关节。它们激动地涌向我,如盐如铁。

墓志铭不再复写土屋或木梨,独轮车滚动的历史或投影般弯曲的脊梁。

沉重的水是创世的回音吗?穿过激情燃烧的岁月。

中国,你独自承负十个太阳的光芒,在金黄的天庭上升或下降,那一刻辉煌的静霎为你取得的千古光环,而不安地凝结了。

那红铜的锤,那金黄的镰,刻画着天空。有如一个深邃而广阔的希冀。

我沉浸到你的故事里了。

龙和凤凰。森林和雪海。中国,你的汪洋,独特而灿烂,把幸福之水固定在蔚蓝的日子里。旖旎的画面,将永远弥漫着你的笑容……

而愚昧和贫瘠的一页我们又何曾遗忘。新月被沉重的铁链锁住。烈酒把羽毛染得鲜红。心灵无法挣脱暴力。血性的记录被成串成串地叫卖。一又四分之一世纪前的那些日子,长城偻佝成废墟,西方的重炮震塌了天朝闭关自守的大门,震塌了太和殿上的琉璃黄瓦,丹墀上的红灯和鹤冠。成吨的泪雨为你号淘成冰雹。

而中国呵,我的中国,你在脸上刻划记号,你在心里呼喊落日,你独伫于东方,没有屈服,没有被压垮,一只手高举,五颗红星扬起了先民的大旗。

旗为红色。星为黄色。你还是站起来了。

朝向黑暗掷去巨大的光明,金色丛簇的欢乐刺得黄昏睁不开眼睛。一种激动而赤诚的光,依然不绝地高涨着。

中国呵中国,只要游荡在你的怀里,我就不再担忧失落。

我常常想,我要为你写诗。那血,那泪,那汗,从开始就是咸的。那骨头,那文字,那星星,从开始就是深刻的。那些嶙峋的黄土,那些叛乱的火焰,那些搁浅万物的水,从开始就是真实的。

岩石忠实于我的眼睛,面对你一双老茧硬如山石的手,面对你强健的肌骨,面对你随铁梨和铁铧的胸膛。

说一千,道一万,我又怎能说得尽你的青铜,你的碑石,你沉于光底的音乐,你纯洁于泥中的种子,你野火烧不尽的洪荒和显赫的黎明。

中国呵,我亲爱的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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