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驾到~~~”内侍官的喊声让清德殿所有的宫女、宦官停下了脚步纷纷向我问安。
我没有听见那一声声的恭维请安，只是关心我的孙子——李炎的安危。
“给太皇太后请安。”王贤妃从清德殿寝宫走了出来。她的面容憔悴，脸色有些许苍白。
“快免了！快免了！”我扶起了王贤妃，“皇上如何啊？”
“太医说陛下的气血堵塞，只需调理一番即可。可如今陛下都已经唇色黑紫，呼吸不畅。娘娘，这该如何是好啊？”贤妃拉着我的手，神色焦急。
“孩子，放宽心。本宫相信炎儿会挺过去的”我拍了拍贤妃的手，“炎儿这孩子从小就多福多寿。12岁那一年京城闹瘟疫也不是挺过去了。他这次照样可以的。”我给了贤妃一个坚定的眼神。
“娘娘，不好了！”贤妃的贴身侍女碧瑾小步跑了出来，径直向我们两个人跪下。“陛下，陛下。。。”
我与王贤妃的立即震惊起来。没等我出声，王贤妃已经冲进了内殿。我随着宫女进了内殿。
王贤妃已经跪在了床边泣不成声。紧紧地抓着炎儿的手，嘴里一直在念叨着炎儿的名字。
我坐在床边，看着炎儿苍白的面容。我没有做出任何声响，沉默了一下之后我抬起头来，对着炎儿说道：“炎儿~~~”
“皇祖母不必担忧儿臣，儿臣知道自己的身子。皇祖母，儿臣只祈求儿臣归去后不要把洳儿（王贤妃）送往庵中，儿臣不想让她在老君面前了却残生。”炎儿望着贤妃，轻轻地用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朕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所有的精力都已经虚度在灭佛这件事情上了。朕要与你永别了！”炎儿用尽最后的一点气力对着贤妃说道。
“洳儿知道，陛下万岁之后，臣妾愿意殉葬”贤妃满脸泪水的对着炎儿许下了承诺。
我起身背对着他们，因为这场景似乎在二十六年前出现过一次。只不过，那次跪在床边的是我，面色苍白的是我的丈夫宪宗——李纯。
我猛然想起些什么来，一回头。看见的是炎儿微笑着的脸，抿着唇的笑，笑的是那样的“安详”。
“我把寺庙都废除了，我为什么会听信赵归真与李相（李德裕）的话。我明明知道世上并没有长生之术。但还是宁愿执迷不悟。。。”炎儿望着寝殿天花板正中央的那颗盘龙嘴中含着的明珠若有所思。
“皇祖母，儿臣请求让新皇恢复寺庙。重置佛教”炎儿慢慢地吐出一字一句。
我依旧背对着炎儿，我偷偷抹去了脸上的泪。装作镇定的说道：“好，祖母一定会的！炎儿，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你的意思传达给他。”
“儿臣最后谢过皇祖母。皇祖母，儿臣不恨你。我还要感谢祖母将洳儿交给了儿臣。让儿臣无憾。”
我再也不作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