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宫岭-炽天殿】
“弋痕夕老师。”
“嗯,你们来了。”
“弋痕夕,您叫我们来是为了什么啊?”辰月问着。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找你们来商量一下。”
“哦?什么事情还要我们一起来商量,难道弋痕夕老师你一个人还不够吗?”辗迟不解地问着弋痕夕。
弋痕夕走到他们面前,小声的说:“你们听好了,事情是这样的。”
【南海之滨-林屿】
“不行,我要去找他们!”雪霰等的着急,以至于担心过度,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站住!”
羽穆大声叫着雪霰,严厉地斥责着她:“你去了又能干什么!你这么冲动,去了不是白白给山鬼谣老师他们添乱吗?雪霰,听哥哥的话,别去了,好吗?”
羽穆安慰着,劝告着,可是,雪霰仍然不肯放弃。
“雪霰,哥哥求你了!这三年来,哥哥没有求过你一次,现在哥哥求求你好吗?不要去了,你会没命的!”
雪霰回过头看着他:“哥哥,谢谢你这三年来一直照顾着我,一直就像我的亲生哥哥那样对待我。我很感激你。这三年来,我也从来没有违抗过你的话,可是哥哥,我不能就这么干等着,虽然我知道自己的力量很渺小,但我还是决定要去。为了他们,为了他们不放弃的希望!”
听着雪霰的话,羽穆竟无言以对。
“没事的,哥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给他们拖后腿的。”雪霰对羽穆说。
“雪霰,你真的不听哥哥的吗?”羽穆抬起了那沉重的头。
“哥,就这么一次,我希望你不要拦着我。”
“如果你非要去的话,那我就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你从此不再是我的妹妹!你走吧。”
羽穆装作无情地说着,这句话伤透了雪霰的心。雪霰顿时万般为难。没想到哥哥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哥哥,你为什么要逼我?!”雪霰哭喊着,也在疑惑着。
…………
“九方!”地连昆吾看到山鬼谣背着昏迷的九方,赶了过来。
“山鬼谣老师,九方他……”
昆吾帮山鬼谣刚把九方放到了地上,就急忙问着。
“他受到了煞零的零煞攻击,已经是重伤了。”
“这,什么?!”
“不过……”山鬼谣语气一转。昆吾他们看着山鬼谣。
“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危,你们大可放心。”
“嗯。”
荔菲终黎他们点点头。
“九方,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昆吾,和地连在心里默想着。而霞露,又想起了两年前那场玖宫岭的浩劫。她至今忘不了,附体了归海的七魄之胄在轻松破坏掉炁门之后的那几声狂笑,得意的对他们的讽笑。
“这里待不住,我们马上回到林屿里羽穆的家去。”
“是!”
于是,九方由昆吾背着,一行人向着羽穆家出发,而在这赶路的过程之中,霞露察觉出山鬼谣已经受伤了。没想到,居然连堂堂的鸾天殿镇殿使山鬼谣也会受这么重的伤,不禁让人感到事态很严重。
林屿的小房子里,两人就这么一直对峙着,一句话也不说。或许,羽穆说的话有点过了,但这又何尝不是为了雪霰呢。虽然,这个妹妹不是他亲生的,但一起相处了三年,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已如亲兄妹一般。雪霰不顾一切要去帮山鬼谣他们,而羽穆拼了命似得要阻拦她。谁也没有错。
“哥哥,你明白失去亲人,失去朋友的痛苦吗?”雪霰背对着羽穆,突然对他说着。
“呵!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呢?我如果不明白的话,还会这样阻拦你去送命吗?雪霰,哥哥就是不想再次经历那时的痛苦,所以才会这样子对你,你怎么就不能听一次哥哥的话呢?万一你发生了意外,我该怎么办?万一你的哥哥还在人世,你难道想让你们两个天人永隔吗?雪霰!别再冲动了!”
羽穆站在门口,堵住了雪霰的去路。这次,说什么羽穆也不会让面前的傻妹妹去白白送死了。
可是,雪霰的态度依然没有改变。
“雪霰,你当真不认我这个哥哥了吗?”
“不,不会的!羽穆大哥,虽然我们不是亲兄妹,可是,这三年来,你对雪霰的关心和爱,雪霰始终记在心里,永远也不会忘记!但是……”
“但是,你说什么也要去,对吗?”羽穆低着头,此刻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对不起,哥哥,我……对不起”
雪霰将挡在门口的羽穆推开,径直向零所在之地出发,可没走几步,迎面看到了荔菲他们。
“荔菲姐姐!”雪霰激动地叫着她,看到雪霰出来了,山鬼谣顿时严肃了起来。
“你出来干什么,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
“山鬼谣老师,我只是担心你们,我想去帮你。”雪霰大声地说着,不料迎来的却是一句句的责备:“帮我们?你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吧?零是什么?你又是什么?你帮我们,恐怕只会添乱!丢了性命,那又该当如何?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真是胡闹!”
“山鬼谣老师,你也别怪她了,她也是一心想要帮我们,只是,她还不知道做事的后果而已。”荔菲为雪霰说情,山鬼谣的态度仍然是没有转变。
不久后,一行人回到了落脚之处。
“山鬼谣老师,太好了,你们回来了,我和雪霰都快担心死你们了!”
等到昆吾把九方放下以后,羽穆拜才注意到了受伤昏迷的九方。
“山鬼谣老师,九方他这是怎么了?”
“被零攻击,受了重伤,我们必须要尽快返回玖宫岭。”
“你们要走了吗?”羽穆说。
“回来的路上,我探知到零现在已经离开了南海之滨,这里安全了,我们也要尽快返回了。”
说完,山鬼谣向九方体内注入了大量的金属性元炁,以确保九方性命无恙。然后山鬼谣转向羽穆兄妹俩说:“羽穆,你是这里的嗅探,你就继续留在这里吧。”
“嗯”
正当大家准备好一切,即将离开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雪霰突然开口了。
“等等,山鬼谣老师,我要和你们一起去玖宫岭。”
羽穆突然着急了,叫着她说:“雪霰,别胡闹!”
“哥哥,我没有胡闹,我是认真的!”
听到这话,荔菲他们不免感到很诧异。一开始听到这句话,羽穆心里还有些疑惑和震惊。他走到雪霰面前,抓住雪霰的左手,摊开了她的手心。一看,羽穆变得很生气,但心里却是轻松的。
“还说没有胡闹,进玖宫岭可不是闹着玩的,要知道,玖宫岭都是侠岚,你连成为侠岚的资格也没有!你怎么去玖宫岭?!”
“哥哥,你看。”
雪霰将左手伸向羽穆,用右手使出了一股气体,将左手心覆盖,不久之后,清晰的印记便显示了出来。而雪霰使用的,羽穆也看出来了,是元炁。
“原来,你真的是……”羽穆回想起曾经有那么一次,在房间里,他看到了元炁反应。虽然没有成为侠岚,但他是一个嗅探,他知道元炁,也认识元炁。这所房子只有他们兄妹俩住,第一时间羽穆就想到了是雪霰的元炁。但当时并不能完全肯定。于是这件事就被他淡淡遗忘了。可现在,他当时看到的的确没错。
“侠岚印记?雪霰你,为什么要隐藏呢?”荔菲问着她。
“我只是不想被哥哥看到而已。因为这个印记,我好像已经害了很多人。同伴,村人,甚至是,亲人。”
“不是这样的,同伴和村民的死,都是零所害,和你根本没有关系。至于亲人,你只有一个哥哥吧?可他不是为了保护家乡而牺牲的吗?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羽穆激动地对雪霰说着。
雪霰勉强笑了笑说:“没错,羽穆大哥你说的的确没错。可是,我坚信哥哥没死,我一定会找到他的!所以,我就更加非要去玖宫岭不可了!山鬼谣老师,求你带着我一起走。求求你了!”
山鬼谣看着激动的雪霰,转头看了看羽穆,羽穆微微点着头,但心中是万分的不舍。
“哥哥,求你不要阻止我!”雪霰坚定地对羽穆说着。羽穆笑了笑说:“傻妹妹,我为什么要阻止你?想要成为侠岚是你自己的选择,哥哥没有权利来阻拦你。只是,你应该明白成为侠岚的代价,这代价是生与死的抉择。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羽穆投以真情对待雪霰,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妹妹一样。曾经,羽穆也曾有过亲人,可由于零的侵袭,他的妹妹未能幸存下来。当时,他只是有侠岚印记。万分悔恨的他带着决心来到玖宫岭,来参加侠岚选拔。可没想到自己能力太差,以至于没有通过选拔。可他也不忍忘记那段回忆,于是毅然决定成为了一名嗅探。幸好也算是为了南海之滨做出了一点点的贡献。可是,失去亲人的痛苦,却是他最不能释怀的。直到他在三年前某一天的雨夜遇到了昏迷不醒的雪霰。雪霰和自己的妹妹一样,一样美丽,天真,单纯,善良。性格上也和羽穆的妹妹非常相似。从此,羽穆将她认定为自己的妹妹。三年来悉心照料,不离不弃。在雪霰思念哥哥的时候,羽穆安慰着她,鼓励着她,为她付出了难以数计的关心和爱。每天在雨夜,陪着雪霰度过恐怖的噩梦。这些,雪霰都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
“哥哥,今日之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面。但是哥哥,谢谢你这几年来对雪霰的照顾。雪霰永远会记得你。”
“雪霰,如果你真的不怕,那哥哥支持你。只是,如果你和哥哥一样,失败了,记得回家。哥哥会一直等着你。不管你是否会回来,哥哥都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羽穆不禁流下了不舍的眼泪。
一滴滴的泪水滚滚流下,雪霰被哥哥说的有些内疚了。这样子就离开,不给他时间来考虑,雪霰内心很不好受。眼泪止不住的一直往下掉,来不及擦拭就又流了下来。这泪,流到嘴里,是咸的。苦涩一般的咸。
“哥哥!”
雪霰哭着,带着她一滴滴不不舍的眼泪,猛地抱住了羽穆。
“雪霰……”终黎呆呆着看着这命苦的兄妹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哥哥,雪霰以后不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别再每天累死累活了。不要让雪霰担心,不要总是一个人悄悄地哭。雪霰虽然会离开你,但雪霰会一直爱着你。哥哥,保重啊!”
“妹妹,去了玖宫岭,好好努力,哥哥愿你能早日找到自己的亲生哥哥。哥哥也会一直想着你。雪霰,照顾好自己。”
两人深情地抱着对方,不一样的眼泪,一样的苦涩。
于是,告别林屿,告别南海之滨,告别哥哥,羽穆。雪霰同山鬼谣一起,陪同九方荔菲一行人,踏上了通往玖宫岭的路途。而雪霰不知道的是,玖宫岭是她希望的开始,也是她希望的泯灭。另外,雪霰的侠岚之路刚刚开始,而零的计划,却正在逐渐展开。
【玖宫岭-炽天殿】
“我说了这么多,想必你们也都应该明白了吧?”弋痕夕对着面前的三个学生说。
“嗯,弋痕夕老师,我们明白了,可是……”辗迟犹豫着。
“辗迟,你怎么了?”辰月不解地问着他。
“没事,千钧,辰月,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我有事情想和弋痕夕老师单独讲。”辗迟对着辰月,和千钧微笑着。看了看弋痕夕的态度,千钧和辰月暂时离开了炽天殿大厅。
“弋痕夕老师,我的零力……”
“你想说,你的零力发生了变化,对吗?”弋痕夕好像什么都知道了的样子。
“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千钧和辰月说我被抓去了无极之渊,你们是在桃源山救了我。这些,这些事情,我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而且,当我努力想回忆起这些事的时候,我的头就会莫名的疼……”
“呼~~~”弋痕夕深呼吸了一口气:“辗迟,你所说的,我至今仍然是一头雾水。你难道没发现吗?最近,你嗜睡,心情烦躁,易动怒。在破碎虚空修行的时候,我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你身体里的元炁在躁动。你难道控制不住自己吗?”
辗迟感到很疑惑,很忏愧。弋痕夕所说的,辗迟的确记得。他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样。自己的心态,自己根本难以收制。而弋痕夕终于开始意识到了,是辗迟的零力在作怪。这零力本来就是邪恶的力量,也只有靠元炁来压制,辗迟不至于变得像零一样。可是,辗迟的零力已经今非昔比。关于零力变化的那件事情,弋痕夕还没有告诉辗迟。即使是告诉他也没什么用,只是徒增烦恼罢了。辗迟不知道自己在无极之渊发生了什么。除了穹奇自己,还有那个意识,就已经是无人可知了。迷茫中的不解,不解中的疑惑。
“辗迟,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等玖宫岭查清楚了,一定会帮你的。”弋痕夕右手轻拍辗迟肩膀,安慰着他。
“恩,我知道了,谢谢你,弋痕夕老师。”
带着满脑子疑惑不解,辗迟还是回去了,没有吃饭。此刻的他早以忘记了饥饿。
待辗迟走了不久之后,一个两仪侠岚前来,低头对弋痕夕恭敬的说着:“弋痕夕老师,破阵统领请你去钧天殿议事。”
“知道了,你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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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这秘密到底是什么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秘密就是秘密,若是被你所知,那还叫秘密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这个?你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哈哈哈……我只是想要帮你而已。虽然我不能告诉你这个秘密,但你仍然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来寻找它,甚至,解开它。”
“那寻找它的方法是什么?”辗迟着急的问。
“这个,我也不能告诉你,这些问题的答案只能由你自己去寻找。我素手无策,爱莫能助。”
“哼,你说的这些不都是废话吗?你是在玩我吗?”辗迟生气了,很暴躁。
“随你怎么想,既然不相信我,那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再见了。”
“等等,你给我站住!”正说着,辗迟奋力向那家伙追了过去,没想到越追越远。眼前立刻化为了虚无。
啊————
一个深渊,辗迟一丝不差的掉了进去。
“秘密,秘密,秘密……”
火红色斑点发亮了,辗迟又处于嗜睡的状态,汗水再次流下。辗迟晃动着头,怎么也醒不过来了。
天色渐黑,而云雾已经在黯淡。太阳洒下最后一丝光辉,为漫漫长夜留下了最后一点的光明。很快,天空被乌云占据,瞬时密布天空。闪电在肆动,雷声在回响。夹杂着肆虐的狂风,伴随着碎人的惊雨。噩梦之夜,破阵,雪霰,羽穆,九方以及山鬼谣该如何度过?而辗迟,又将会是如何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