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年轮,无法判断方向,在没有真正的太阳指引方向的时候,侠岚只能依靠金属性侠岚的探知,或者是对敌人同伴的直觉。然而直觉,几率却是非常渺小的。雪地上丝毫找不到辗迟和假叶留下来的脚印,或是他们故意隐瞒,又或者是他们离开已久脚印被积雪掩埋。辰月和千钧无法具体判断。在风雪肆虐的时候,他们还是肯放弃。
极雪地的温度非常的低,可以达到滴水成冰的地步。这种温度,辰月是受不了的,而千钧尽管是水属性的侠岚,面对这种严寒,也没有办法。他能坚持一阵子,但辰月没有那个体力和能力。一方面要寻找辗迟,另一方面又要照顾好辰月,千钧压力很大。
千钧和辰月互相搀扶着前进,走一步,脚就陷进去一步,每次艰难地抽出来,原地都会留下一个坑,然后没过多久又会被雪填满。这一动作被无无限重复着,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似得。到了最后,甚至连千钧都已经迷茫了。
我们到底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我们还能找到辗迟吗?
我们还能有机会消灭穹奇吗?
我们,还有可能会回到玖宫岭吗?
想着想着,千钧意识开始朦胧。在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爸爸。
冰洞
左通道里,辗迟依旧借助元炁来照明,这个冰道里有很多冰锥,倒挂在洞顶。每一根都很尖锐,似乎扎一下就会见血。辗迟觉得有些奇特,就用手指触碰了一下,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些冰锥非常寒冷,一接触到的时候,辗迟忍不住缩了回去。
“奇怪,这里的冰,怎么会比外面的冷那么多,不正常啊。”
辗迟紧皱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无奈,他只能继续往前探索。而由于冰的反射,元炁的光芒已经能照亮前方五六米的地方了。这一次,算是没有视觉上的障碍,辗迟不觉得心里的底气足了不少。
“唉,也不知道游不动他们怎么样了。”辗迟轻叹一声后,继续向前走去。
……
游不动打了一个喷嚏,猛地醒了过来。睁开眼,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团火光。归海就坐在他旁边,碧婷还在昏迷没有醒来。仔细一看,游不动简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只见火堆周围还有四个人,山鬼谣,辛垣,文崎,彧彦。
“山鬼谣老师?!我……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彧彦笑了一下,然后走到游不动旁边,趁着游不动不注意,狠狠地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疼得游不动龇牙咧嘴,连连叫疼。
彧彦道:“现在还觉得你自己是在做梦吗?”
“不……不觉着了。”游不动立马回道。随后,游不动看向碧婷,问山鬼谣道:“山鬼谣老师,碧婷她没事吧?”
山鬼谣刚才一直在闭目养神,这会儿听到游不动的话,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向游不动。
“她只是受到了寒气的影响,没什么大碍。”
“那山鬼谣老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归海问。山鬼谣说:“等碧婷恢复过来后,继续寻找千钧和辰月。最后去找辗迟。”
“可是,辰月和碧婷试图利用探知找到辗迟他们,但是毫无线索。这么大的地方,真找起来,可谓是大海捞针呐。”归海说。
山鬼谣又恢复到之前闭目养神的状态,淡淡说:“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哦?”游不动开始好奇起来:“什么办法?”
……
“爸爸……”千钧身处一片蓝色的光芒,全身像是进入了一个另外的世界,一个完全与外界隔绝的世界。
“爸爸,这是……怎么回事?”千钧看着眼前太过真实的父亲,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让他彻底相信面前的一切不是幻觉。
“千钧,你要倒下了吗?”
“我……要倒下了吗?”千钧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我的儿子,也是我唯一的希望,千钧,爸爸希望你能站起来,克服逆境。”
“可是爸爸,我该怎么做呢?”千钧身体向前倾,想要靠近爸爸,但却根本做不到。
“该怎么做,应该问你自己。”仲长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千钧,或许对于他来说,自己更想抱住这个已经长大的儿子,但他们,毕竟已经天人永隔,因此即便是如此一个简单的愿望,他们也实现不了。
“问我自己,可是,我心中并没有这个答案啊。”千钧最后将目标放在了自己的爸爸身上。
“爸,你知道我该怎么办,对吗?”
仲长叹了一口气,说:“千钧,你准备一直依赖爸爸,让爸爸来帮你吗?我迟早是要离开的,而到那个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千钧,记住,任何时候,面对任何困难,你都一定要自己想办法去面对,去克服。就像现在这样,我只能看着你,期待你能成功,而你需要自己努力,爸爸,帮不了你。”
仲长说完,伸手一挥,千钧立马转过身去看自己后面,一些影像显示了出来。
那些事情他很熟悉,是他和爸爸离开玖宫岭后在桃源山生活的场景。
那天,千钧因为急于练成侠岚术,将元炁化成冰到处乱打,结果弄得院子里的菜全都被冻死。然而爸爸回来后不仅没有责怪自己,还教他如何化冰为水,如何提高冰水的温度,如何使得植物重生。
“爸爸,为什么我的元炁会害死这些植物呢?”年幼的千钧还不理解。
仲长蹲下来,搭着千钧的肩膀,微笑着说:“因为你冻住了他们的心,它们枯萎了并不会死,但心被冻结了,就跟死无异。还记得爸爸跟你常说的那句话吗?”
“嗯,当然记得。”千钧自信的回答:“爸爸对我说,侠岚之所以能坚定不移地维持着守护世间的决心,是因为他们的心从始至终没有变过,即使牺牲,他们的精神却在影响着更多的侠岚。这就是侠岚一直以来不停地跟零战斗的原因,也是意义。”
千钧一直仔细地看着这一切,仲长一直在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千钧,眼神里满含慈心和欣慰。千钧心里仔细琢磨起刚才的话,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千钧心头一震,抬头看,一眼看到了倒在自己身前的爸爸。
“爸爸!爸爸!你说过我们要一起并肩战斗的——!”
“我们刚才不是已经并肩战斗过了吗,虽然很狼狈,但这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战斗。至少,我最后保护了你,希望在之后没有爸爸的日子里,你能照顾好自己,千钧。”
“爸爸希望能以自己的牺牲激励你,没想到,却激起了你的仇恨。
爸爸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