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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酒吧

电脑屏幕中出现的是一个单调的画面,警务系统内部信息,萧晴犹豫了良久,最终咬了咬牙,在那个输入栏中键入了两个字:“赵虎”,回车,下一刻一大叠信息资料不断的被搜索到。

如她一开始所想的那样,赵虎这个名字很普通,全国上下叫这个名字的足有十多万。她认真的在条件栏中,选择了性别,所在城市,之后将目标缩减到了五十余人,宁和市上上下下便有五十余个叫这个名字的男人,这比萧晴想象中的要少一些,她原本以为会比这个数字更多。

随后她开始选择年龄,将下限放在了三十,当选择上限时陷入了犹豫,印象中那位赵虎的相貌应该是在三十多岁左右,可从他的体貌与外观来看,他是一个对形象很讲究的男人,这样的男人自然会好好保养,若是如此,他也许已经有四十多岁。这样想着,萧晴将年龄的上限提高到了五十,搜索这余下五十余人中年龄在30~50之间的人。

再一次缩小范围,又排除了一些人,现在余下的只剩下二十二人,萧晴不再继续缩小范围,一个个点开每一个赵虎的信息栏,认真的查看着每一个人的资料。

然而半小时过去之后,她惊愕的发现这二十二个男人的信息根本没有一人与自己印象中的那个赵虎所吻合,这让她完全无法相信,“这不可能!难道赵虎只是化名?”她挠了挠头,再一次查看了一遍那二十二人的信息,结果依旧如此,起码她所认识的那个赵虎并不在其中。

“难道他不是本地人?”回想那与赵虎短暂的相处时间,能够留下可供判断的依据并不多,他的普通话很标准,并没有什么口音,但从他当时与出租车司机的对话中来看,他对宁和市相当的熟悉了解,这种熟悉可不是一个外乡人能够轻易做到的,即使不是本地人,也应该在这个城市居住了十数年,十数年间却没有在这里留下任何信息,这样的事真的有可能吗?

就在萧晴揉着脑袋苦思之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他应该不是本地人。”这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萧晴几乎整个人要跳了起来,连忙回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端着咖啡杯的魏东流已来到了她的身后,正一脸玩味的看着惊慌的自己。

“是你啊,前辈,你吓死我了。”萧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嘟着嘴不满的抱怨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要吓我?”魏东流喝了一口咖啡,笑了笑,摇头道:“我早来了,不过我可不是故意要吓你的,看你这么认真没好意思打扰你而已。”

“前辈!”萧晴听到这个答案,心中更是气恼,想着这个知道许多的男人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在后头看着捉耳挠腮苦苦思索的自己,却不出言相助,怎么想都令人觉得生气,正要抱怨,却见魏东流晃了晃杯子,昂了昂头,“你要真想知道他的事,直接去问他就好,阿虎很容易相处的,不过你要用这个查还是算了,我试过,没结果。”说着就转身向外走去。

萧晴连忙关闭了系统,抓起手边的文件夹快步跟了出去,警局的走廊里忙忙碌碌,到处可见繁忙的警员。

“喂,前辈,我也想去找他啊,可是去了几次酒吧都没有遇到。”萧晴追了上去,和魏东流并排而行。自从那天晚上经历过那奇异的一幕之后,萧晴便始终无法将那缠绕在心头的好奇心压下。一个身怀异术的神秘男人,能够从残留的血迹中读出过去的影像的神奇男人,这样的人如果能成为警察不是能够带来更好的结果吗,这般想着她几次去M&H酒吧,想要遇到赵虎,只是两天下来毫无结果,那个独眼光头酒保虽对她客客气气的,但无论她怎样恳求,都没有透露一丝关于赵虎的信息,作为保密人来说,那酒保倒是很够格。

“你找他做什么啊?”魏东流嬉皮笑脸的问道。“看上他了?”

这句话让萧晴脸色一红,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自在,耳根红红的说道:“你,你你瞎说什么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想,他这么大本事……如果当警察多好啊。”话没说完,整个人已经羞得低下了头。

魏东流看着她这反应,哈哈一笑,摇着头说:“看不出你还挺害羞的啊。”眼见萧晴抬头时露出了气恼的目光,他赶忙改口说:“哦,你要去酒吧找他的话,记得在周三和周六晚上八点去找,他只有这两天会去那里喝酒。”说着就加快脚步,赶在萧晴生气前一溜烟的跑了。

“周三,周六……”萧晴站在原地,回想第一次遇到的那天,似乎是上周三,而今天……正好就是周三……

晚上七点五十二分,萧晴已经来到了清水街,依旧如前几次来时那样,相比其他繁华的街道,这里冷清了许多,街头的几家小饭店生意还算不错,只是那卫生情况很是堪忧,起码萧晴不会选择在这里吃饭,她快步经过那里,不理会一个醉汉的污言秽语,径直的向前方走去,清水街由于地段的原因,现在楼下的商铺大多已被转让,开着不少奇奇怪怪的店,一家维修电器的维修铺还开着,里头传出新闻播报员的声响。一家寿品店也还开着,上了年纪的两个老人正动作缓慢的扎着纸人。

一家门面很小的游戏机房还能传出喧闹的声响,路过之时萧晴往里看了一眼,看到几个穿着校服的中学生正在街机前玩的火热,那懒散的老板警惕的望了一下外头,见是个女人,便又懒懒的打了个呵欠。

萧晴并没有兴趣管这些,她来到了今晚的终点,magichour的招牌看起来颇有年数,右下角的两盏灯还坏了,破坏了整体的感觉,不过那扇大门倒还算得上有些品味,包着真皮的红木门,擦的干干净净。萧晴推门而入,今晚的店里生意更是差,只有吧台边上有一个穿着低档西装的落魄男人,正一杯一杯的喝着啤酒。

那光头酒保见进来的是她,微笑着开口说道:“欢迎光临”,职业的问候语后他又低下头,用手中干净的布巾擦拭着那刚刚清洗完毕的酒杯。

萧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石英钟,离八点还有四分钟。她坐到吧台边,并未像前几日那样一开口就询问赵虎的事情,而是抬手点了一杯柠檬汁。她的举动让光头酒保稍稍一顿,但很快便恢复了动作,利落的为她端上了一杯柠檬汁。

那吧台那头的酒客絮絮叨叨的嘀咕着什么,话语带着些外乡口音,萧晴听不清楚,但听那光头酒保回答的声音,似乎是在说些工作上的不快,随后那名酒客的手机响起,他看了看号码,脸色一变,接起电话说了几句话,便急急的结账走人了,萧晴又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五十九。

酒保将酒杯酒瓶收起,用擦布擦拭着那人留下的痕迹。“今晚,你要找的人会来。”似乎他注意到了萧晴两次观察石英钟的动作,他友善的提醒道。

“啊?哦,我知道,谢谢。”萧晴愣了愣,旋即回了一个微笑。这几日总是来这里找人,却还是第一次点东西喝,她心中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光头酒保给她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他虽生的高大魁梧,但举止优雅而得体,服务态度很是良好,让人全然感受不到一丝的不适。萧晴自幼家教森严,但酒吧之类的地方过去也跟着朋友去过几次,这样让人感觉心里舒服的酒保还是第一次遇到,她想着或许以后可以多来这里坐坐,毕竟这里的氛围不错,那回荡着的爵士乐也有不错的品味。

正胡思乱想间,时间到了八点,下一秒后方便传来了开门声,萧晴回头一看,赵虎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吧台边的萧晴时,显然有些意外,但旋即便笑着点头示意,径直坐到了与萧晴隔着两个座椅的位置,萧晴注意到那个位置似乎就是第一次见面时,他所坐的位置。

光头酒保熟稔的调了一杯酒放在了赵虎的面前,萧晴虽分辨不出那酒是什么名堂,但隐约记得上一回似乎也是这样的酒,心中便想着这个叫赵虎的神秘男人难道是处女座,周三,周六才会来,八点一到就出现,坐同一个位置,喝同一种酒,怎么想也像是有很严重的强迫症。

“这么巧,你也在啊?”赵虎轻轻抿了一口酒,抢先开了口。萧晴还未来得及回答,那名酒保已经笑着说道:“她找了你两天了。”

“哦,是嘛?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难道又有案子?要是这样的话下次你让那家伙来找我就好,他还欠了我两顿酒呢。”那家伙,自然指的是魏东流。

萧晴摇了摇头,“不,不是案子,我……我……”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她终于发现自己不知该如何开口,难道是坦白的说我对你很有兴趣,想跟你认识认识,那样的话未免有些直接有些轻佻,不太适合身为女人的她来说。这般想着,一张脸已臊的通红,正不知所措间,忽而灵机一动,连忙从包中取出钱包,从里面取出二十块钱,起身将二十块钱推到了一辆疑惑的赵虎面前。“这个……上次的车钱……”她低着头,脸蛋有些发烧。

赵虎看了看那被推过来的二十元,忽而哈哈一笑,“你这人,还真较真。”他这般笑着,也没推脱,却将那钱向前一移,对着那光头酒保说:“这杯柠檬汁,我请了。”光头酒保笑着点头,将钱收起,这一下子又让萧晴傻了眼,想不到好不容易递过去的二十块钱,到了最后却成了嘴边那已喝了一半的柠檬汁。不过这二十元的一来一回多少解除了些许尴尬,萧晴也不如先前那般紧张。

她向右移了一位,看着赵虎说:“那个,上回真要多谢你了。”

“没什么,我该做的。”赵虎看起来并不觉得那事如何,平静的笑了笑。

没见到时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但当真正见到他时,萧晴竟不知该从何处开口。那叫赵虎的男人就这样随意的喝着酒,右手轻轻转动着玻璃杯,神态平和,举止优雅,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男人会与那些神神怪怪的事情有关联。萧晴心理挣扎了良久,决定打破这难堪的沉默,扭头刚张开嘴,放在边上的包中忽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她轻轻啊了一声,心中不知怎的又有种释然的轻松,不好意思的欠了欠身子,伸手从包中取出手机,来自魏东流的电话,萧晴有些不好的预感。

“喂,嗯,我知道了,什么地方?……好,好,我就来。”她挂断电话,将手机塞回包里。

“又有案子?”一旁的赵虎笑眯眯的问道。

“嗯,是。”萧晴欠了欠身子,站了起来,想要拿钱包,却忽而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抬头看了一眼光头酒保,那光头酒保友善的对她点了点头。

“那,今天就谢谢你了。”她向赵虎笑着说,随后道了声别就快步向外走去。来到门口正要伸手拉开门时,那门却从外头被人推开了。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年轻人,相貌很是英俊,他见到萧晴要出门,十分绅士的侧身让到了一边,萧晴看了他一眼,点头感谢,这才注意到对方左手提着一个箱子,看模样应该是用来装小提琴的。

当萧晴走出门向外走去时,她听到了身后那年轻人兴奋的对着酒吧里头打招呼:“嘿,阿虎,还是你早啊。”这一声呼唤让萧晴忍不住回头望去,在酒吧门关闭之前,只看到那年轻人脑后扎起的小辫子。

搞艺术的?与赵虎认识?萧晴歪着头想着,又摇了摇头,虽然好奇,但现在还是工作重要。

“呦,来的不晚啊。”赵虎站起身,和那梳着小辫的英俊年轻人打了声招呼,随后向酒保招了招手,便带着那年轻人来到了靠边的酒桌边坐下。

“还是老样子?”赵虎眯着眼笑着问那刚刚放下小提琴箱的年轻人。“对啊,你那酒我可喝不惯。”

“OK。”赵虎打了个响指,“四瓶啤酒,这位小弟只会喝啤酒。”吧台中的酒保点了点头,熟练的取出四瓶酒,送到了酒桌边,也没有打开就这么转身走了回去。

两人却好似浑不在意,一人取过一瓶酒,只是用手指一用力便将瓶盖取掉,两人碰了下酒瓶,各自喝了几大口。

“爽,这日子冰啤酒最棒。”那年轻人爽朗的笑着,将酒瓶往桌上一摆,身子略略前倾,问道:“哎,阿虎啊,老花子呢,他怎么还不来,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啊。”

赵虎又喝了两口,笑着答道:“他啊,昨天跟我说,好像是隔壁市出了点事,要他去帮忙,昨天就出发了,所以今晚的聚会就来不了了。”

“隔壁?韶阳?”

“对。”

“不是吧,韶阳那几位还有什么搞不定的,需要老花子出马?”年轻人略略皱起了眉。

“这个就不知道了,老花子去的急,只是随便交待了几句,不过放心吧,他可是老花子,不会有危险的。”他又举起了酒瓶。

“这倒是,他可不需要我们担心。”那年轻人又爽朗的笑了笑,拿起酒瓶与赵虎碰了碰。

两人随意的聊着天,内容大多是宁和市最近的所见所闻,酒吧今晚的生意并不好,偶尔有几个人进来,也没喝多少,便又都回去了,谁也不知道坐在那墙边的两人会是怎样的不同寻常。

“哎,阿虎啊,最近这段时间我在我那一带遇到了一个新的能力者。”消灭了一瓶啤酒,年轻人已面泛红光,声音不由的大了一些。

“哦,是嘛?说说看。”赵虎显然很有兴趣,笑着催促道。

“一个学生吧,自然觉醒的,挺有意思。”

“你打算接引他进来?”

“那倒没有。”那年轻人摇了摇头,手指轻轻叩着桌面,“我观察了一阵,发现那个新人的能力……唔,怎么说呢,不太适合战斗,所以啊,我觉得还是先不要去打扰他的好,先静观其变,若是以后有什么变化,我再去与他接触。”

赵虎认可的点了点头,“做法不错,确实该这么做,你小子倒是也算是成熟了。”

那年轻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那是当然,怎么说也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总不能老是惹事吧。”

“你以前可给我惹过不少事。”赵虎轻笑着说道,两人对视了一眼,大笑起来。

萧晴下了车,前方已围了两圈围观群众,她将警官证别在胸口,挤入了拥挤的人群。

警戒线中十几个警务人员正在忙碌着,魏东流蹲在地上,似乎是在观察死者,萧晴撩起警戒线,在围观群众小声的议论下向着案发现场走去。

“前辈,什么情况?”

“哦,你来了,自己看吧。”魏东流站起了身,指了指地上的那名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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