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师,我们这是在哪里?”瑞文迷惘地看着周围问道。
易大师好像没有听见她说过的话,反而对着面前的一片虚无说道:“出来吧。”
一个头顶着羊角,但是容颜倾城的女子破空而来。她擎着一杆妖月法杖,迷人的微笑好像可以倾倒一切。
“易,好久不见。”女子对着易大师点了点头。
“索拉卡冕下,你还是那么美丽。”易躬了躬身说。
瑞文瞬间呆滞了,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毫无烟火气息的佳人竟然是艾欧尼亚的大先知。要知道当年在艾欧尼亚作战的时候,最令诺克萨斯军队恐惧的不是宗教所,而是那高高在上的大先知。不过不知道为何,大先知始终没有插手战斗。
“这就是你找来的人么?”索拉卡轻声问道。
“是的,不过她只是其中之一。过来,瑞文。”易大师拍了拍瑞文的肩膀,将她从失神中唤醒。
“我是瑞文,伟大的索拉卡冕下。”瑞文颤颤悠悠说。
索拉卡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说:“小瑞文,我记得你。嗯,让我想想,大概是在普雷希典城南五百里处的那个战场中吧。”
瑞文脸色一变,她竟然没想到索拉卡知道她,甚至还知道她参与过那场战争。
“不用害怕,孩子。”索拉卡叹了口气说,“你是善良的,不过囿于诺克萨斯的军令不得不战罢了。”
“请索拉卡大人原谅。”
索拉卡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瑞文,你不必向她道歉。”易大师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易,我还是坚持我做的是对的。”
“索拉卡,我有说过你错吗?”易反问道。
索拉卡静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应该清楚我的来意。”易抬起了头,目光灼灼。
“她是一个好的战士,不过这远远不够。而且她现在实力过于低微,于以后的战争无义。”
“是的,所以说才需要你的帮助。众星之子索拉卡大人,难道这么点小小的难题都搞不定吗?”
索拉卡避开了这个话题,然后继续说道:“除了她,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易大师眼中露出了坚毅的神色:“会有的,虽然我暂时没找到。我记得百年前瘟疫森林曾有陨星降落,大人没有明示我那到底是谁。”
“我知道,大人前一段时间把事情告诉我了。他与我们所在的世界不在同一维度,他们的大陆可以与我们媲美。不过是因为罕见的空间裂隙,导致他流落于此。大人的意思是去找他,用返回原大陆作为条件换取他的帮助。”
“哦,对了,他仅仅是一个那个世界神明的一个投影罢了,甚至是忘记了曾经。”索拉卡叹了口气。
“好,我即刻动身去找他。”
易大师挥起了手中的剑,凭空出现了一道宛若水流般的波动。索拉卡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易,你还是这么厌烦我么。”
易大师的身形一滞,然后跨了进去。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飘了出来:“战之罪罢了!”
索拉卡的双目中瞬间被点燃了,她轻轻说道:“战争之后,我会离开艾欧尼亚的。”
“瑞文是吧,跟我来。”索拉卡优雅地转过了身,朝着前方慢悠悠地飘了过去。
瑞文丝毫不敢怠慢,虽然刚才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她依然假装不知道。
“你是不是很好奇?”
“啊?不!”瑞文坚定地回答道。
“不用害怕,我们都仅仅是凡人罢了!”
索拉卡仿佛一刹那之间回到了无数年前,瑞文只能静静地听着。这是一段尘封的历史,大概除了易与索拉卡,只有她才了解了……
易,是数百年前剑术第一人,甚至是从上古年代到现在的第一人。这不是我一家之言,更是得到了那位大人的赞同。于是,无极之道的上一代传人钦定了易为无极之道的传承者。对了,无极之道的上一任传人和莱斯利大先知是莫逆之交。
而我呢,则是星族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莱斯利大先知,我的导师,是在百年前才去世的。呵,大概是所有人以为他早就逝去了,不过老师的实力怎么可以按照常理推测。在老师隐匿的时候,把我指定为隔代的大先知。我曾经问过老师莱斯利,大先知的使命是什么。
莱斯利老师沉默了许久,才告诉我,大先知的职责是守护。我又问他,守护什么。莱斯利老师挥了挥手,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所有的大陆甚至是海洋都被囊括在其中。我没有想到,身为艾欧尼亚大先知,使命竟然是守护瓦罗兰。
从那以后,我和易便在一起,接受莱斯利老师和无极之道传承者的教导。我想,整个大陆都不会有比他们更好的导师了。我和易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达到了半神的实力。呵,这大概是闻所未闻的速度吧。想必即使是在那无尽辉煌的上古时期,我和易都能算作其中的翘楚。
又是数年过去,我和易的实力更进一步,达到了半神的巅峰。这种速度,令大人都为之惊异。他坦言,如果换一个年代出生,我们必定是这个时代乃至整个瓦罗兰历史上最辉煌的人物。不过我很满意,庆幸生在了这个时代。我遇到了我最爱的人,易。是的,在后来的探险中,我无法压抑住自己的内心,我爱上了易。每代大先知都是博爱之人,可是我毕竟是人,而不是神。如果我没有感知错,易也是喜欢我的。不过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我和易早就在一起了。
数百年前,诺克萨斯大规模侵略艾欧尼亚,大先知神游。呵,其实这全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虚空的事情,想必易早就对你说了。为了之后的战争,我们决定练兵,有很多战争,都是在我们的默许下进行的。不过掌权者们都对这一无所知罢了。
祖安的沃里克,制造了恐怖的病毒,即使是圣级强者倏忽之下也会中招。他将这项发明运用到了战争当中,无数艾欧尼亚的孩子们陷入了困境。当时,我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的。我有不止一次的机会拯救他们,不过我没有。呵,我大概才是最冷酷的人吧。
易当时是想去救他们的,不过我拦下了他。因为这只是未来的缩影罢了,虚空入侵,可不会有手下留情。大人曾经告诉我,虚空势力的阴毒,远甚于此。为了以后战争中能迅速适应虚空的进攻,我们逼不得已作壁上观。如果我没有记错,总共有三万五千六百七十二个人死于沃里克的毒素,其中有一万三千五百三十六个人是在战争结束之后生活在痛苦中,最终无药可救魂归星海。
易在那个时候就对我极为不满了,毕竟这些都是我们的子民。我们空有排山倒海的能力,却不去施救。我清楚地记得,无极之道的传承者告诉我们,仁慈,才是最大的敌人。想必上古时期,无极之道差点覆灭与之有关。
易离开了我,他说是去看看世界,不过我清楚地知道,他是在躲避我。说不定,他认为我是一个狠毒的人吧。后悔?我曾经有过,不过如果让我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注视。这大概是成为大先知所必须经历的磨难吧。
转眼数百年过去,瓦罗兰的每个地方都留下了易的脚步,甚至是那恐怖的暗影岛。不过后来易告诉我,暗影岛是个奇怪的地方,如果有可能不要与之为敌。
无极之道的传承者首先逝去,凡人终究抵不过岁月的力量。然后,莱斯利老师也魂归星海。临终之前,他告诉我,希望我能守护这里,即使是不惜一切代价!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你曾经参与的艾欧尼亚远征。诺克萨斯大军长驱直入,甚至一度逼近了普雷希典。不过沃里克这一次变本加厉,易再也看不下去了。不过这一次,我选择了站在易的另一边,甚至是我们打了一架。我知道易的一切,易也知道我的一切。我们谁也战胜不了谁,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守护者之海附近飘满了翠绿的尸体,那都是艾欧尼亚的子民。
易终于走了,去找寻真正的无极之道去了。大人也曾经劝说过他,不过并没有用。他说,无极之道,在他的内心延续。
我们已经数年没有见过了,这一次,我看到了曙光。
瑞文不知不觉走了好久,她完全沉湎于这一段秘辛当中。索拉卡早已经停下了脚步,瑞文不自觉撞了上去。
“请原谅我的轻浮,索拉卡大人!”瑞文恭谨地说。
“瑞文,我希望你能继承易的梦想。瓦罗兰,需要我们一起去守护。”
“这里是模拟的星海,也是我们星族最重要的地方之一。在这里,你可以得到星光的灌输,还有无数前贤们留下的剑意。剩下的,全部看你了。希望下次再见,你会是一个强者。”索拉卡轻轻捋了捋裙摆,从漫天星光中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