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一挑,俊朗年轻的脸庞煞是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
“竞之,你不懂。”
唤着明铉的字,执黑棋子的男子终是下了,顿时棋盘风云变幻,只一个位置却已然让对手毫无退路。
眼看局势一瞬变迁,明铉惊呼了声,复又低低沉吟。
“原以为我终能赢你一次,不曾想……”摇了摇头,终是没有机会了,死棋。
“我也覆水难收,已经走到这里了,若是我再想让你赢,也难。”
局终,无法再下。
垂下眼,他摆过黑子已胜的棋盘到一边,拿过手帕擦拭了下沾染了些许茶渍的手,大开手边窗户,刹那人声鼎沸传自屋内,眼瞥过楼下,楼下自是人来人往的街道,只是已临近新年,却少有新年气氛,这般世道,何来真正所谓的欢庆?
收回眼,思绪渐静,他方出声问道:
“竞之,你字竞之是为何?”
他怎会不知妻子亲弟字的含义,倒没在意对方今日的反常,明铉自是明白他问应是有他的道理,便爽快回答:“望我取胜出众,性悍脾硬。”
“可惜你潇洒无谓,性如清风。”他接过话,笑了笑,深沉硬朗的五官竟平添了几分柔和,狭长的眼眸轻垂又道,“你家姐字随安,想来是你父母辈望你家姐性情柔和,一世随意安静,可惜你俩的字都取了个反,若是换一换倒名副其实了。”
想起那人明艳动人,骄傲明媚的脸庞,他薄唇轻勾,眸下闪过一瞬几不可见的温柔。
“这事连我父亲也拿来长当笑话。”闻言,连明铉都笑了出来。
收敛起笑意,他为明铉添了茶,方正色淡声道:
“许芳有了。”
室内霎时响起抽气声。
还来不及喘口气,明铉只听闻那人似若无其事平淡的声音继续说着:
“我的。”
“哐当——”
明铉刚提起放在嘴边的瓷杯竟因手抖一下碎了一地。
室内一片寂静,突兀的静像紧绷的一根弦,谁都不敢轻易地拨动。
最后,终是明铉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何?”
他虽是明晰亲弟,却与这位共事已久,皆是明白他心思缜密如海,进退有度,平素气气家姐不过是夫妻间的事情,但事情弄成这样的结果,他不信他心中没有半丝思量,这可是可以掀翻屋顶的事,何况他家姐那个脾气连他父亲有时都吃不住她,虽是成亲数年家姐当主母这些年来脾性也稍现稳妥,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般情形,饶是家姐在爱姐夫,这偷吃的是窝边草,亲近之人,以家姐的脾气如何能善罢甘休?!
“就算你……为何偏要挑芳姐,她可是……”我姐素日最信赖的人。
言下之意,挑谁不好,你偏挑最不能碰的,以他家姐的脾气不拨了许芳一层皮都算是轻的。
除非……
“你,是故意的,你竟这般狠?”府内皆知这位是匹野狼,甚至狠过当局能数得过来的几个大佬人物,只是不曾想,他对婚姻竟也这样狠。若说家姐是虎,这些年不在林中终究是猫,可这位不同,他用政治手段对付家姐,即使是个家姐都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