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眼看我们都吃饱了,赵先生不厚道啊,这菜只给自己家人享用呢!”
“你懂什么,这是疼人呢!这是大补的菜啊!”
“哈哈,是啊,瞧我这张嘴!”
“诸位莫笑,这是我特意叫厨子为我府上的大太太,她素来身体不好,我便叫人做了这菜给她补身子,你瞧,她架子大,才来呢!”萧念梳扬声说着,在身侧赵钧默徒然变冷的凝视下笑得极欢,一身茜色西式改良旗袍,立领上滚着金边,旗袍上绣着白鸟,煞是富贵美丽,飞扬的凤眼在瞧见一身素白长袍罩衫的明晰微微一挑。
明晰整整两天没见着晚晚了,她寻了好些时候,直到今天在中院萧念梳的丫鬟到她跟前说,这猫扰了萧念梳好久,在萧念梳那儿,她虽狐疑却为了晚晚不得不跟着过来,却不料丫鬟带她来到了宴会上,她目光梭巡了一圈,却毫无晚晚的踪影。
“晚晚呢,你的丫鬟说,晚晚在你那儿,它现下在哪儿?”
略略一挑眉,萧念梳闻言像是毫无准备,佯装不知,半晌,掩唇而笑像是想起什么,恍然大悟方笑逐颜开,对着明晰笑道:“哦——嗳,你说那只畜生啊,你瞧,不是在这儿吗?”
她指着那盘“龙虎凤”,笑靥如花。
骤然间,“轰——”一声,天空像破了一个黑洞,大雨磅礴,暴风助着雨势,疯狂地翻滚怒号,似乎要用那铁豆一般的雨点将一切都击碎冲毁。好些雨丝飘进了宴厅内,引得一众宾客觉得冰寒沁人。
“随安——”
“好菜!”明晰怔愣半秒,忽然朗声笑了出来,笑容比从前更是艳上三分,诡谲冶艳,而后速度极快,一把夺过侧边赵钧默的佩枪,寒风凛冽,一枪例无虚发,夺命狠绝,没有迟疑。
“砰——”
一枪毙命,子弹从萧念梳的额间飞驰穿过,脑后瞬间开花,血肉飞溅,身子慢慢摔在了地上,她动弹一哆嗦,闷哼一声,一口气皆无了。
“晚晚死了,你怎么还能活着?”
喃喃如梦呓般凝立在原地,明晰眸色灰暗,神情恍惚,笑容淡淡。
“……你应该下去同它见面。”
一命偿一命。
见状,霎时,一众宾客纷纷尖叫起来,四处躲闪,特别是好些女眷接连昏厥过去,在场的只有军政要员颇为冷静,开始维持秩序,安抚宾客。
“随安……”赵钧默心下冰凉,见明晰下一秒瘫痪在地,单薄削瘦,飘若薄纸,只觉得眼前灰暗死寂,星火再无,目光微沉地一把将明晰揽在了怀里,只恍惚听见明晰附在他的耳畔,贴着他的耳垂温热虚弱地吐着话语呢喃着:“你瞧见了吧,我将你教我的枪法使得多好,将你的心上人杀了……真是,对不住你了。”
顿时,心痛难当,刀割过心,他薄唇贴着明晰渗出凉汗的鬓发,心揪得拧了起来,深深地一闭眼,他复又抱紧了她几分,扬声喊:“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