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在做事中的妙用
善于做事是成功的保证。在人生的各个阶段,在事业的各个环节,都需要做事的技巧。唯有如此才能把握最佳时机,合理筹划布局,协调上下级关系,积累人际资源,永葆事业长青,等等。善于做事,才能在竞争激烈的社会中从容应对,游刃有余。关于做事的技巧,《论语》中有很多精髓还是值得我们现代人多借鉴。
1.君子不器,博学而多才
子曰:“君子不器。”
——《论语·为政》
子曰:“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
——《论语·雍也》
达巷党人曰:“大哉孔子!博学而无所成名。”子闻之,谓门弟子曰:“吾何执?执御乎?执射乎?吾执御矣。”
——《论语·子罕》
子夏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
——《论语·子张》
在《为政》篇里,孔子曾经说过“君子不器”的话,要求君子不要像一个器皿一样,只能派某一方面的用场,应该博学而才能广泛,努力使自己成为能适应各个方面的通才。在孔子看来,器皿各有所用,打酱油的不能买醋,装酒的不能装油。而君子进德修业,无论是做学问还是从政,都应该博学而才能广泛,努力使自己成为适应各个方面的通才。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要全面发展,做一个多面手,做一个开拓型的人才。
孔子不仅是这样要求别人的,他自己也是这样身体力行的。
这里牵涉到博与专的问题,这个问题仔细考究起来并不那么简单,实际上,博与专不是可以如此清楚地割裂开而让人选择的。尤其是进入现代社会后,一方面是分工越来越细,因而越需要专门的人才;另一方面是专业人才越来越需要有各个方面的知识和技能才能够“专”得起来。既要广博地学习,又要有一个追求的中心,这就叫“博学而笃志”。
既要多问问题,又不要好高骛远,不切实际地空想,而要多想当前的事情,与自己的实际情况密切相关的事情,这就叫“切问而近思。”
学习的关键在于自身的体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所以,一定要从自己切身处去问,接近处去思。
其实,也就是我们今天理论联系实际的要求,只不过说法有所不同罢了。
所以,一方面的确如孔子所说:不要像一个器皿一样,只能派一种用场,装酱油就装酱油,装醋就装醋。或者如孔子听到达巷人的话后风趣而幽默地所说的那样,驾车就驾车,射箭就射箭。而是除了驾车,去一所驾校学两个月拿一个驾驶执照外,还要去学电脑,学英语,如此等等,使自己成为一个博学而多才多艺的人。但是,另一方面,没有哪一方面的专长,或者说没有一技之长,在今天的社会里也是寸步难行的啊。弄不好,就会成为人们所挖苦的“样样懂,门门瘟”,恐怕连一个称心如意的工作还找不到呢,那就只有失业了罢。
凡事皆贵专。求师不专,则受益也不入;求友不专,则博爱而不亲。
在治学上更讲求专一,知识浩如烟海,一个人的生命不过短短几十载,如白驹过隙,是不可能一一钻研的。“用功譬如掘井,与其多掘数井而皆不及泉,何若老守一井,力求及泉而用之不竭乎!”人的一生精力有限,在每一个领域中都要有所成就那是很难的,与其一生四处钻研而皆无造诣,不如在某一领域深入研究而有所收效。这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治学办事方法。因此,读书应专心学好一两家之说便好。
博是为了广,专是为了深。治学贵专,不专则广览而不精,博阅而不深,只能得其皮而失却其本质,知其形而忽其实,懂其表而不识其内涵。专一是治学的标尺,越专则标度越深。
在治学宜专的同时,更主张做事宜专。
主守就是专守,主战就是专攻,主城就是专门修城,主垒就是专门修筑堡垒,万万不可以脚踏两只船,一心两用,结果一事无成!
要想求得做事稳妥,应当专心致志。
“专”就要有始有终,坚持不懈。不可以“这山望着那山高”,见异思迁。凡事专心一致,坚持下去,定能有所成就。
所以,更为理想的追求实际上不是“博学而无所成名”,而是要既博学又要有所成名,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又博又专,“样样懂,门门精”。当然,要做到这一点,“圣人其犹难诸”。恐怕连圣人也难以做到吧?又何况我们这些等闲之辈呢!
2.言行要统一,不要吹牛皮
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
——《论语·为政》
子曰:“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
——《论语·里仁》
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子曰:“焉用佞?御人以口给,屡憎于人。不知其仁,焉用佞?”
——《论语·公冶长》
子曰:“其言之不怍,则为之也难。”
——《论语·宪问》
就像“人不知而不愠”一类的话题一样,关于言与行的关系问题,孔子也作了三番五次的强调。
在《学而》篇里,孔子说过“敏于事而慎于言”。在《为政》篇里又说:“先行,其言而后从之。”在《里仁》篇里,除了“古者言之不出,耻学之不逮”也的说法外,孔子还说:“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在《宪问》篇里,孔子又说:“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
所有这些说法,意思都只有一个,就是要求言行一致,多做少说。或者如俗语所说:“说到做到,不放空炮。”
在儒家思想中,“知行合一”是个非常重要的命题。由于儒学是经世之学,因此更强调“行”,也就是实践的意义。《尚书》中说“非知之艰,行之惟艰”,提出了知易行难的观点。孔子说“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力行被看成了君子的一个标志。看一人品质如何,要“听其言而观其行”,以实际行动作为评价的主要标准。这种思想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成为“实学”的重要内容。
知一句便行一句。不仅要“常常行之”,还要事事力行,办事“宜就所当所务者次第施行,做一件算一件,行一步算一步”。
据《三国志·马良传》载,刘备临死前对诸葛亮说:“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君其察之!”诸葛亮没有听刘备的话,在街亭之战中重用了马谡,结果马谡兵失街亭。诸葛亮在用人问题上犯了一个大错误,只好挥泪斩马谡,自己追悔莫及。
夸夸其谈,言过其实,十有八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真正的君子,就是要少说空话,多做实在的事情。也就是“敏于事而慎于言”,凡事先做起来,然后再说,把实际的行动放在言论的前面,而不要光吹牛不做,夸夸其谈。
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这是圣人所不能容忍的。
说者容易做者难。
所以,一个人说话一定要注意,大言不惭,夸夸其谈,把牛皮吹出去了却收不到口上,不能兑现,往往被人看白了。
孔子也不喜欢经常发牢骚、怨天尤人的做法,提出“不怨天,不尤人”的原则。
注重实践,提倡知行合一,就是说要把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以理论指导实践,以实践检验理论,从而改正理论中的不足之处,进而更好地用于实践。这是一个良性循环过程。如果只知死读书,读死书,那就真成了“书呆子”。手无缚鸡之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脱离了生活,脱离了现实,是无法在社会中生存的。
做人做事,如果不知行合一,只知瞎指挥,不切实际,通常就会劳民伤财,事倍而功半。凡事只有亲自实践方知艰辛。
要做到“知行合一”,就要坚持“五到”原则,即“身到”、“心到”,“眼到”、“手到”、“口到”。
所谓“身到”是指,比如身为基层官员,就应该亲自去查验民情等基本情况,亲自到乡村去调查;身为教师就应该亲自巡视学生,与学生打成一团。所谓“心到”是指,首先要能分解开,最后要能综合得起来。所谓“眼到”是指,留心观察他人,认真研读他人。所谓“手到”是指,对于人们的优劣是非、事情的关键要点,应随时记录,用以防备遗忘。所谓“口到”是指,在差遣人事情、与他人交谈等这样的言辞方面,不但要坦诚相等,还要言简意赅、恰到好处地说到位。
不管怎么说,还是多做少说,言行一致为好。
3.过犹不及,凡事要有度
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
——《论语·先进》
子问公叔文子于公明贾曰:“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公明贾对曰:“以告者过也。夫子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乐然后笑,人不厌其笑;义然后取,人不厌其取。”子曰:“其然,岂其然乎?”
——《论语·宪问》
没有任何事情是一成不变的,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做好事超过了一定的度,则变成了坏事,而看似有违仁道的事,但由于拿捏的恰到好处,反而变成了好事。
从前,孔子的学生子路去郈这个地方给权臣季氏做官,季氏希望在五个月内开通一条河。子路为了鼓舞工人的干劲,尽快完成工程就掏自己的腰包买来粮食做饭给大家吃,按应有的礼数招待做工的人。孔子听说后,马上派子贡前去,把子路做好的饭都倒掉了,把锅灶、饭碗也毁掉了。子路迷茫地对孔子说:“您这不是阻止我行仁义吗?”孔子说:“按礼制,当皇帝的爱普天下的老百姓;当诸侯的爱境内的老百姓;当了大夫的,只管自己职责范围以内的事;普通老百姓,只爱自己的妻子儿女。如果你的爱超出了范围,就侵犯了别人的权力。”
在汉武帝的时期,封在河间的献王刘德朝见汉武帝,他的言谈举止、进退起居都很合乎礼仪。汉武帝看到以后,表面表现得很高兴,但内心却很气愤,对献王说:“汤武当年起来闹革命,土地不过才七十里,文王也不过是以方圆百里的地方打的天下。你现在的领地比他们大多了。好好干吧!以后或许可以称帝加冕。”
献王明白了武帝的意思,回去后放荡形骇,纵情声色,以消除武帝的戒心。
从这两个故事中可以看出,要行仁义、献爱心、表礼数,都不能超过自己的职责和名分。正如朱子所说:“君臣父子,上下长幼,不论贵贱亲疏,人人都要守本分,这就是理。对别人能恰如其分地表现爱心,就是仁;恰如其分地施舍,就是义;恰如其分地使用自己的思虑计谋,就是智;恰如其分地行动,就是适;恰如其分地说话,就是信。总之,一言一行都要恪守自己的本分,才可以成为聪明人了。”
事实上,人们往往会像子贡一样,觉得做过头总比没做到要好一些,其实这是一种心理误区。有时候,过头了比没有够还糟糕得多,危害也大得多。别的不说吧,就说说最简单的饮食问题:一顿饭吃少了一点,或者说根本就没吃饭,那不过是饿得快一点而已;可是,如果是吃多了,就不那么简单了吧,轻则吃酵母片、多酶片,重则拉肚子,进医院。这是大家都有的生活体验。
你喜欢眼光明亮,这样过了头,就会沉溺于色彩,追求华丽。你要求耳朵清楚,这样走过头,就会迷惑于音乐,追求空洞不实的东西。
你喜欢仁,过分苛求,就会与人们的日常习惯发生冲突。你喜欢义,不顾常情,就要违背事物的常理。你讲究礼节、仪式,就容易犯虚伪造作的毛病。
你喜欢音乐、文艺,就会有邪淫的声音充斥你的耳朵、邪淫的心思萦绕心头。
你喜欢聪明、习智,便会助长无用的技艺发展,使人性天然之质受到种种伤害。
这八个方面做得好、适度,就是人们带给天下的八益,一旦过度,就是人们带给社会的八病了。
中国人有句说话,“礼多人不怪”,也是认为“多”比“少”好。做“多”了,别人是不会见怪的,做“少”了,就会被人责怪,认为你不够诚意。究竟做得“多”和“少”是谁好些,还是两者都不好呢?
中国人看重勤,认为勤是美德,因此如果一个人样样事都做到加倍的勤,结果虽不免过分了点,但这种“过分”往往会受到赞赏。这究竟是否正确呢?当然不是了。如果一个运动员,每天的操练都不按部就班,每天也是“过分”的话,很可能他会拉伤筋骨,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伤害,导致自己的运动员生涯就此结束,这样是好吗?况且中国人也有一句“物极必反”,凡事做到了极限必会有反效果,可见做得过分实是件不好的事。
至于“不及”方面,就不需要多加解释了。凡事都做不到要求,当然被视为不好,更会被认为力有不逮,甚至是懒惰。例如烧饭的时候要用七十毫升的水,但你却用了五十毫升的水烧饭,结果当然是难以入口的了。
那么,该怎样做才是恰到好处呢?孔子向公明贾打听公叔文子,说:“当真吗?他老先生不讲话,不笑,不获取吗?”公明贾说:“这是传话人说过了头。他老先生在时机恰当的时候讲话,因此别人不厌烦他所讲的话;高兴了以后才笑,因此别人不讨厌他笑;该获取的才获取,因此别人不厌恶他获取。”孔子说:“原来是这样,难道真是这样吗?”
圣人虽然对公叔文子是否真是这样做还有所怀疑,但对这样做的正确性却是没有怀疑的了。
公叔文子的做法概括起来说就是恰到好处。该说话的时候就说话,快乐的时候就笑,该获取的时候就获取。反过来说,不该说的时候就不说,比如说,在法西斯主义的淫威下,你说什么呢?在封建专制的文字狱下,你写什么呢?不该笑的时候就不笑,你笑什么呢?尤其是,不该获取的时候就不要获取。“手莫伸,伸手必被捉。”(陈毅)贪污受贿,贪赃枉法,这些都是获取不得的,所以不要获取。
归结起来的是,凡事都有原则,言笑都有分寸,而其调节的杠杆便是恰到好处。
当然,最大的难度也正是在这“恰到好处”四个字上,不然的话,圣人怎么会对公叔文子是否做到了还心存怀疑呢?
当然,最好要做得恰到好处,不“左”倾也不“右”翼,不过分也无不及,还是像我们已经举到过的大美人“东家之子”那样,再高一公分就太高了,再矮一公分又太矮,乙脸上搽白粉就太白了,搽胭脂又太红了。是一个标准的需美容化妆的“亚洲小姐”、“世界小姐”。
这可能吗?能做到吗?
太难了!不然的话,孔子怎么会发出如此沉重的感叹呢?——“中庸大概是最高的德行了吧!大家缺乏它已经很久了!”
总括而言,正如孔子所说,过分与不及也是不好的——“过犹不及”,要做好一件事情,最好就是把事做到完美,所谓“完美”就是“合乎中庸”,不“多”也不“少”,这样就是好了。
诸如,我们不是反对人追求,追求也要有度,过了则为贪;也不是反对什么事都不动心,而是不要人心有“挂碍”。因为有贪就瞎;有挂碍就滞。贪婪必然导致“我执”,一执著,就易导致心灵的“挂碍”和“滞”。
我们要勇于抵挡诱惑,敢于放弃非分之利益,贪小失大,后果必然可悲。应该学习达者,他们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绝不贪图,甚至对自己能得到的东西,有时也谨慎地推托。
我们应戒除任何贪念。这些贪念不仅包括功名利禄。如果我们都做到这个守则的要求,就已经是相当高的境界了。
中庸之道,谈何容易。我们只能凡事尽力做得合适一点而已。
4.欲速则不达
子夏为莒父宰,问政。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论语·子路》
孔子反对急功近利。子夏做了莒父邑的长官,问怎样治理政事。孔子说:“不要图快,不要贪小便宜。图快反而达不到目的,贪小便宜就办不成大事。”
公元前658年,晋国人以宝马美玉献给虞公,要求借道讨伐虢国。宫之奇以唇亡齿寒的道理劝谏虞公不要答应晋国的借道要求,但虞公贪图宝马美玉而不听劝谏。结果,晋国人灭虢国后在返回的途中又顺手灭了虞国。这是贪小便宜而坏大事的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