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那不是四小姐吗?”随行而来的隔福几日来勤勤恳恳的伺奉在闻人暖左右,知自家老爷这些日子一直为四小姐逃出府一事烦心。加之连日来无一下人确定闻人颜到底在什么地方,因而他才会对自己能够和闻人颜在这等情形下偶遇感到惊奇。
“我看到了。”闻人暖眯了眯眼,这个女儿,自从病好之后,居然变得越加无法无天。
“那老爷打算、”阿福缩了缩脖子,这些日子他虽看不出老爷的怒气,却还不至于被闻人暖平静的表象迷惑了双眼。
“闺中女子,不知羞耻不守妇道,”闻人暖冷冷一笑,随后硬邦邦的抛出一句:“……逐出家门!”
“老爷,”阿福惊了一身虚汗,早是魂飞天外,最后那四个字,让他与闻人暖原有的一尺之距拉得更远。
在天香楼内晃着二郎腿的闻人颜突然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
“谁在说我?”闻人颜皱起了鼻子,柳望月闻言含笑道:“说不定是你家中父母。”“那个闻人暖,就算我死了他也不会眨眨眼,”闻人颜恨声说道,“不过,娘亲和春喜,可能是会想我的。”说完,眼神又黯淡下来,显然是因思念伤神。
不知道她们在闻人府上可好,可会因自己私自逃离出府受累。她虽未与三夫人和春喜相交甚深,可她们情真意节,让自己不得不感动。也许自己应该先回去看她们一眼呢,闻人颜心想,全然不知闻人暖打算将她逐出府。
“咦,堂兄你们回来了。”柳望月一席话将闻人颜的目光引了过去。而她在看到来人后身子又忍不住一个趔趄,闻人暖居然也在行人之中,且不说随行的阿福,还有五六行人俱是不认识的。
“草民参见皇上、”柳望月只膝跪下,走在行人之中的四十左右男子早已伸手将他扶平。“身在宫外,不必多礼。”说罢微微一笑,目光向闻人颜瞟来。闻人颜一怔,心里七上八下,刚才自己只被闻人暖震住,何时注意到余人。
“这位是?”皇上悠悠问出口。“我、”仅凭闻人暖一人,早把她吓得魂飞魄散,何况眼前不威自怒之人。“我什么我?”皇上身边一个身穿黯红色衣衫的太监尖细着嗓音,训斥出声。闻人颜又是一惊,好在已恢复神态,低眉跪拜:“草民闻人颜,叩见皇上。”
“闻人爱卿,可是族中之人。”皇上也不追究闻人颜的失礼,反向闻人暖笑问。“以前曾是,以后不是。”闻人暖这句话吐出,四下的人皆变了脸色。
原来,这些人都是这么厌恶我吗?闻人颜心里苦到极点,本是想着自己应该如何脱离闻人府,这下到是什么事都省了。“不知她有何错?”“为会情郎私逃出府,这种不顾廉耻之人,闻人一族收养不起。”“小女儿家的心事,你这个做父亲的又不了解?”全场之人,唯有皇上一人没被这低压吓倒,反而笑语盈盈的说道。“不知闻人姑娘的情郎是谁,可愿让朕钦封婚配。”说着,目光含笑的看着闻人颜。
偏偏这句话,将这几人带入不尴不尬的场面。
“左相严重了,闻人小姐只是听闻百花圣宴在荷泽举行,所以心向往之,逃离出府,这点,我、我堂弟及心儿都可以作证。”柳惜月清了清嗓子:“我们正是在荷泽遇到,结伴同游。”
倘若闻人颜因自己逐了家门,心里总是有过意不去。“啊?”心儿一时反应不及,被柳惜月在身后一掐,点头如搯米:“是的,我们和闻人姐姐虽然有一面之缘,但后来没在一起,直到到了荷泽才再次遇上。”
“既是这样,闻人爱卿对自家女儿的惩罚是不是太重了些。”皇上笑眯眯的做着和事佬。闻人暖不敢说不是,只得闷声不言。
“多谢皇上承情,不过,不必了。”一直静坐的闻人颜突然开口,“民女自愿脱离闻人一族,只是民女未及二九年华,还有三年的时间,其间所需费用,需要闻人一族承担。”话音既落,惊散一地。
“既然如此,即日开始,闻人颜是生是死,与闻人一族无关。”闻人暖顺口接道:“阿福,备上万两纹银,以做补给费用。”阿福勾着身子点点头,又看了闻人颜一眼,而后摇头苦笑心道:“四小姐这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