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
发生什么事了?
王馨儿摁着太阳穴使劲地晃了晃头。
眼前的景色模模糊糊的,她费了好大功夫才将周围堪堪看清楚。
柴房?
她迷惑地看着四周,这,是一间柴房?
她被绑在一棵黑漆漆的柱子上,周围的地板的乱七八糟的放着或粗或细的木头,她费力地看了看左边,那是一个灶台,只是这灶台上并没有铁锅,只有一个乌漆抹黑勉强能看得出是用稻草编成草莆。
王馨儿轻笑,柴房啊,自幼便住惯了的地方。自从出了王家庄,自己算算应该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没有在柴房里呆过了吧?
这里,可真是有着一股极强烈的亲切感呢!
可是,是什么人将自己关在柴房里呢?
“王大圣女,你总算是醒了。”
正思索着,柴房的门却吱吖地打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女子,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
王馨儿乍看了她一眼,道:“荷香?”语毕,又觉不妥,摇摇头:“不对,你不是荷香。”
那人吃吃的笑了起来,道:“荷香?那丫头嘛。”她有些漫不经心地说:“你在那飞针上喂了巨毒,你觉得她还能活命吗?”
“什,什么?飞针上有毒?”王馨儿呆住了,皱起眉头:“这么说那晚在我房间里偷袭我的人是荷香了?”嘴上这么说,而心思却飞到了那飞针上,龙昊天可没和她说过飞针上有毒啊!
当初,龙昊天只是说,这飞针能保她一命,可不想却是这样。
“她是我们十七年来在天闻阁安插的最重要的人,可想不到,却损命你手。”
王馨儿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今日,只要你肯交出《天闻琴音》的琴谱,我便饶你一命。”那人懒得和她废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只要你交出《天闻琴音》,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她拔出了剑指向了王馨儿,“我便在你脸上划上十几二十剑,让你以后都见不得人。”
王馨儿轻笑。
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容貌!
女人谁不在意自己的容颜?
有着绝世的容颜,就有希望嫁入贵族豪门,女子无才便是德,没有才,女子还有德,可一旦这女子没有了容貌,那会是怎样?
王馨儿想都不敢想。
眼下,这人却说,要在她的脸上划上十几二十剑?
她冷笑。
也许,她这招在别的女人身上或许有用,可用在她王馨儿身上,门都没有。
王馨儿没有在有毒的飞针上纠结太久,她也没那时间,她一听到那人这么一说,她那股子倔犟劲噌地便上来了,她清清楚楚地说道:“你就是在我脸上划上百八十剑的,我也没有琴谱。”
她们哪里知道,《天闻琴音》是由巫婆婆口授,一把手一把手的交给王馨儿的,哪里有什么琴谱!而她王馨儿却偏偏只会弹,根本就写不出那琴谱。
哪怕那琴谱摆在她的面前,她也不认识!
她丫根就不识得几个字!
那人听她这么一说,手中的剑一转,在空中挽出了几个花,纷纷扬扬地便落下了满地的碎屑,她清冷的声音回响在王馨儿的耳边:“我可不是荷香,荷香有那功夫陪着你,我可没有那闲功夫。”
王馨儿干脆闭上了眼。
那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会知道我有什么手段对付你,就你这么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也敢跟我叫板?”她冷冷一笑,拍了两下手,门外进来了几个人,只听她说道:“将她关到暗室去。”
闻言,王馨儿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心里一阵苦笑。
TNND,这人怎么都那么喜欢将自己关在黑屋子里?
才进入暗室,王馨儿便知道那女人说的手段是什么了。
整整三个时辰,他们将王馨儿绑在密室的刑架上,在她的耳边打锣敲鼓,又以剑身对着暗室唯一的采光窗口对着她的眼睛照射。
王馨儿明了,他们这是想将她逼疯了!
可是,他们却是小看了她王馨儿了。
以前在王家庄,她伺侯的那位千金大小姐的亲娘就以此法对付过她。后来,那王夫人还是拗不过她王馨儿!
这死女人也不看看她王馨儿是谁!
那人如此折腾了半日,王馨儿倒是没什么感觉,她自个儿首先就受不了了。
那锣鼓声声声震天,听得她自己耳膜直发麻。
可她再瞅瞅王馨儿,嘿,仿佛这锣鼓声是那什么好听的小曲儿似的,只见她王馨儿闭着眼,头还跟着那锣鼓声一摇一摆,一幅极为享受的模样。
她气得牙痒痒。
这小丫头片子,看来是不进棺材不掉泪的主。
她手一挥,那几个敲锣打鼓的人立马将这锣鼓推出了密室。
“小丫头,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她盯着王馨儿,王馨儿却是连眼皮子都不带动一下。她恨恨地说道:“不怕这声音,那我看你怕不怕毒蛇!”
王馨儿惊恐地睁开了眼。
那人脸上浮起一抹得意的笑:“看来也有你害怕的东西。来呀,将东西抬进来。”
一伙人应声而入,只见他们两人一组,抬了四个盖了盖的竹筐,他们将竹筐放在密室里就又快速退了出去。
那妇人踱到王馨儿的面前:“这儿可是密室,我这里呢,有几百条毒蛇。”她一幅自大的模样盯着王馨儿,仿佛要将王馨儿看透,“一会呢,我会让你和这几百条毒蛇同居一室。当然,我会将这些竹筐的盖子先打开。”
王馨儿轻轻一笑,干哑的声音自她喉间发出:“别做梦了。《天闻琴音》的琴谱我真是没有。就是有,我也真拿不出来。”
“你还嘴硬!”那妇人被她这话激怒了,她上前一步狠狠掐住王馨儿的下巴,低低嘶吼:“这天下唯有你才会那《天闻琴音》,你说这话,骗谁呢?”她猛地放开了王馨儿,“我劝你还是早些拿出来的好,免得再受那皮肉之苦。”她拿话威胁她:“这些可都是天下最毒的毒蛇,被咬上一口,那可就是无药可解,你可要想清楚了。”
王馨儿叹了一口气:“那,你随意。”
王馨儿说得如此轻松,可心底还是怕得要命。
自己先前被那什么蛇咬了一口,还好有巫婆婆在身边细心照料她方能渡过一劫,可现在,这疯子又要将自己置身于蛇窝!
什么《天闻琴音》!什么天闻阁圣女!到头来,她什么都不是,反而只会是这毒蛇的一顿美餐!
那妇人退了出去,命人王馨儿放下了刑架,又将她推倒在地——那毒蛇直往泼向了王馨儿。
四大筐的蛇瞬间便将王馨儿整个淹没。
她站在门口,满意地看着王馨儿躺在蛇中央歇斯底里的尖叫。
“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那人一惊,一回头,就见轩辕侯爷负手立在她身后,她忙向他跪拜了下去:“参见侯爷。那丫头嘴很硬,属下正在审问”
轩辕侯爷点了点头,他走到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秀姑,这丫头我还有用,万不能被蛇咬伤了。”
秀姑低眉顺眼地答道:“是,侯爷。”当下便命人将那蛇驱赶进了竹筐。
秀姑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王馨儿,趾高气扬地说道:“丫头,今天是你命大,有福星照着,我便饶你一条狗命。”她不见王馨儿答话,冷哼一声,用脚踢了踢,“喂,别装死,快点给我起来。”
王馨儿艰难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可试了几次总是无力地倒在地上。
秀姑轻蔑地扫了她一眼,抱着手啧啧地围着她转了一圈:“别和我说你被蛇咬伤了,这话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
“这都骗不到你,”王馨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脚上传来的疼痛,她不想向这个女人求饶,她的声音气若游丝:“你眼神真好。”
脚上,一阵一阵的寒意慢慢地升了上来。
就是刚才,看上去,她是在蛇堆中乱跳,可实际上,她找得很准,她不仅没有被蛇咬伤,反而还踩到几条蛇的七寸。可当秀姑派人将蛇驱赶进竹筐的时侯,她一时大意,一条毒蛇咬破了她的绣花鞋。由于隔着鞋袜,那蛇的毒牙也仅仅只是咬破了她脚上的一点皮,便被那些驱蛇人赶进了竹筐,可饶是如此,她还是清楚地感觉到那一股一股的寒意从伤口冒了上来。
“你养的是哪一种毒蛇?”
“当然是天下最有名的七步倒。”丢下这句话,秀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王馨儿倒吸了一口冷气。
七步倒!
这是一种几乎被赤龙帝国遗忘的毒蛇。要知道,这种毒蛇的毒液可是天底下最毒的啊!一般被这种毒蛇咬过之后,用不了几个呼吸,中毒之人就会被它的毒液毒死。
那可是人人谈之色变的毒蛇啊!
可后来,也许是这种毒蛇太多了,也许是它的天敌太多,竟然在赤龙帝国一度失去了踪迹,可如今,这个女人手里竟然有着数筐七步倒!
“真想不到,她居然喂养了这么多七步倒。”她脱下一只鞋,将藏在鞋底的小刀亮了出来,用这刀在自己的小腿肚上狠狠的划了一刀,这一刀下去,顿时疼得她呲牙咧嘴的,借着墙上的采光口,她依稀看到从小腿肚上流出来的血液竟然呈现出了一种奇怪的红色。
她腿上流出的血液竟然不是像以往见过的那种红黑色!
一般说来,被蛇咬过以后,从伤口开始,毒液会沿着血管流向全身,进而会损伤全身。而王馨儿从她被毒蛇咬伤之后,再到自己给自己排毒时,这时间毒液是会顺着血管开始向全身漫延的,是以,她才会用刀在自己的小腿处划开。
可从这血液的颜色看来,说她没有中毒吧,可这血的颜色并不像。可如果说没中毒,而这血的颜色却又是一种混合色。
就是那种红色里带了一丝黄色。
“难道自己没有中毒?”王馨儿狐疑地脱下了鞋袜,可是,在她洁白的脚背靠小趾的地方,她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枚尖尖的牙印!
可令她奇怪的是,这牙印的周围,并没有想像中的黑色,依旧光滑如丝。
她朝门口看了过去,嘀咕道,“难道,那不是七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