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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卌

孙膑道:“徒儿过得,见不得人啊。”

鬼谷子笑道:“有什么见不得人,断脚?重伤?只要你还是你,没有改变你的初衷,你有什么好介意的。”

孙膑道:“徒儿曾经是很有抱负,可是……尽管徒儿抢回了君王剑,但徒儿还是失去了全部。”

鬼谷子道:“全部?”

孙膑道:“徒儿一心想着展现自己的抱负,可是不管到哪里,始终被别人排挤。”

鬼谷子笑道:“被排挤,只能说明你在他们之中,太出类拔萃了。”

孙膑道:“师父,膑愧对你。”

鬼谷子道:“别说愧对不愧对,各为其主,涓想必看的比你透彻多了。”

孙膑道:“膑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师兄,要是膑当初听师父的话留在山中,又怎么会落得这种下场。”

鬼谷子遗憾道:“没有当初,万物活在世上,命数早就被定下了,你哪怕不下山,涓还是涓,还是会死在战场上,这是他的命,你也是,即使不下山,其他变故也会随之而来,躲不掉的。”

命里有时终须有。

孙膑看着鬼谷子,虚弱的眼神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盈满泪水。只听鬼谷子继续道:“涓走时,相信也是毫无牵挂的吧。”

孙膑一愣,随即道:“师兄走时,将他的两个部下托付给了膑。”

鬼谷子反问道:“部下?”

孙膑又是一愣,了然道:“徒儿糊涂啊,哈哈,咳咳……对于师兄来说,任何人,原来都是生死相交的朋友。”

鬼谷子笑道:“求学时为师便看出你的悟性极高,只是看人时,总是没法用对等的眼光看待,这就是当初为师不让你下山的原因。”

孙膑笑道:“膑愧对师父多年教诲。”

鬼谷子道:“不迟。”

孙膑道:“这样,膑就可以,毫无遗憾的去见师兄了。”

鬼谷子静静的看着孙膑安详的闭上眼睛,慢慢的松开不断给孙膑续气的手,脸颊上,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了两道泪痕。

“涓,膑,你们只知道君王剑能劈开肉身劈开万物,但你们知道吗,你们一直拘泥的君王剑,它真正的功能,却是劈开阴阳两界。”

鬼谷子小心翼翼的拿起孙膑榻旁的君王剑,轻轻拔出。

一道道极寒的剑气,在鬼谷子身边慢慢涌现,围着君王剑不停的汇聚过来。

鬼谷子嘴里念念有词,突然,他双手握剑,凌空一挥。

偌大的鬼谷大厅中,一道狭长的缺口凭空出现。

“师父,膑不甘心啊!膑绝不会饶过他们的……”这不是孙膑的声音吗,他刚才明明是已经过世了,怎么还会有他的声音。不过马上,另一个声音也嘶喊着传来:“膑,你害的我好惨,我要你们全部偿命。”这声音,却是过世已久的庞涓。

鬼谷子收好君王剑,淡淡道:“涓,膑,为师知道,不管你们死前多没有牵挂,心底里的那丝怨念,是摆脱不掉的。以你们的修为,恐怕这世上能化解掉你们怨念的人,真没有几个,为师也不能放任你们不管。”说完,鬼谷子对着外面叫道:“仪儿,把你凡师弟带过来。”

不一会,便见仪儿和另一个孩童,背着一骨瘦如柴的幼童上得前来。

鬼谷子道:“仪儿,你们把他平放好,然后关好门在外面等着。”

那个叫仪儿的担忧道:“师父,凡师弟能救活吗?”

鬼谷子道:“看他命数了。”

另一孩童惊恐道:“师父,那……那是什么?”说着,手指不停的颤抖着指向鬼谷子劈开的狭长缺口。

那个叫仪儿的虽然也是怕的要命,却强装镇定,道:“那个,应该是师父救凡师弟的法子吧?”

鬼谷子道:“你们两快去门外等着。”

在两个孩童将大厅的大门关好后,鬼谷子来到那幼童身边,道:“既然为师答应他收了你,为师必定将你医好。”

说完,鬼谷子又起身,对着那狭长的缺口,拔出君王剑又是一挥。

顿时,大厅内阴气弥漫,缺口处不断飞出各式飘忽不定的异物,伴随着它们张狂的吠声,一片阴森恐怖。

鬼谷子丝毫不管身边那些异物张牙舞爪的怪样,迅捷的两下伸手,同时君王剑往地上狠狠一刺,顿时两个声音怒喊道:“师父,你要做什么?”

“涓,膑,别怪为师狠心,用这种方式化解你们的怨念。”

说完,鬼谷子右手拇指往嘴里一放,牙关一合,拇指瞬间血流不止。

鬼谷子将拇指伸向幼童和君王剑之间的上方,任凭血水不断的滴落,稍后,鬼谷子嘴里念道:

冥月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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