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宜和高杨、香雪一路出了将军府,没有叫车辇。锦宜像一只脱笼的鸟儿,奔在前方。虽然前后活了四十二岁,可是她从来没像现在觉得自由自在的好处。忍不住吟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此诗一出,高杨立即黑了脸,却也不好发作。香雪急忙说道:“小姐,你怎么能在大街上念这些没羞没臊的话。”锦宜嘿嘿一笑:“这叫言为心声,你懂什么。我还觉得男儿就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对吧高杨哥哥?”高阳继续黑脸。
“这位小姐好气魄!”忽然,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两匹马立在了她们的面前。左边的黑色大马全身没有一根杂色,背上的主人十七八岁的样子,五官分明,看起来很温和,黑色貂裘,看起来价值不菲,衬出天生的贵气。右侧是一匹白马,和旁边的黑马一样的精神抖擞,没有一根杂色。可是,背上的主人看起来年级不大,一身白色袍子,却戴了半面金色的面具,罩住了额头和半张左脸,眼里是挡不住的桀骜和凌厉。他们身后还有三四个骑马的侍从,看起来不像普通人家的公子。
高杨握了握拳头,暗中摆好了架势。锦宜行了个礼说道:“不知两位公子有何见教?”黑衣男子拱手答礼道:“不敢不敢,只是走在路上,忽然听到小姐的一番言论,觉得小姐虽为女子,浩然之气却不输男子,忍不住赞叹一句。”锦宜谦虚地说道:“小女子无心谬言,让公子见笑了。”同时忍不住在心里揶揄道:真会搭讪,弄得我好像说了什么似的。
黑衣公子笑吟吟地看着锦宜说道:“雪消节方过,这天气还是冷得紧,不知小姐可愿移步翠微阁再叙,我们交个朋友?”锦宜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愿意!”便低下头安静不语。黑衣男子略显有些尴尬,笑意有些在脸上挂不住了。旁边的香雪和高杨顿时紧张起来。
黑衣男子依旧温和地问道:“真不愿意?”锦宜点点头:“真不愿意,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黑衣男子又笑了:“不知什么事如此重要?在下愿意效劳。”锦宜淡淡地说道:“你帮不了我,我要去买纸鸢,然后到城郊放纸鸢。”黑衣男子的脸上表情一下丰富了起来。白衣男子喝到:“大胆!”黑衣男子摆手示意无妨。
锦宜接着说道:“我们可以走了吗?”黑衣男子微笑着让开了道,锦宜连忙带着二人离开。香雪边走边回头往回看:“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锦宜不屑道:“你这么小的胆子,怎么成为将军府的人的?”香雪像忽然开窍了一样问道:“小姐为什么不拿出将军府来吓死他们。”锦宜笑笑:“忘了。”却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这主儿恐怕将军府也惹不起吧。
黑衣男子想起刚刚锦宜倔强却依旧淡然的样子,忍不住笑意盈满了嘴角。白衣男子有些不甘:“王兄今天怎么不处罚那个没规矩的小丫头?”黑衣男子道:“这又不是在宫里,哪来那么多规矩。不过这个小丫头还真的很有趣,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她。”说着又笑出了声。白衣男子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两人悠闲地驾着马最终居然停在了将军府门口。不一会儿,岳将军就携岳夫人和全府人纷纷跪倒在将军府门口:“臣等恭迎皇帝陛下,念王殿下。”黑衣男子下马扶起他道:“孤王今天是微服出宫,来拜访拜访将军,岳将军不必多礼。”岳将军急忙应答着将二人迎进府里,岳夫人默默地安排好茶水,然后回到后院。
锦宜和高杨、香雪在街上溜达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到任何有熟悉感的东西。只好真的买了一只纸鸢,准备去城郊放飞纸鸢。三人走走停停,居然走到了古井桥。高杨心里一沉,将军嘱咐过,小姐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靠近古井桥,刚刚一直想事情,居然忘了。于是,连忙张开双臂站在桥头说道:“小姐,天色有些晚了,我们该回去了。”锦宜玩性正起不悦道:“现在还不到午时,哪里晚了。”香雪连忙附和。
高杨词穷:“反正今天我们就不要去了,回将军府吧。”锦宜可不愿意,好不容易出门了,哪能这么快就回去呢?她向香雪使了使眼色,香雪立刻会意,上前一把拉住高杨的一只手大叫:“小姐,快走。”锦宜眼疾手快,灵活地从高杨手下穿了过去,正在高兴时,却好像被什么力量牵引了一样,“噗通”一声,扑进进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