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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7章 番外之毓秀(5)

说实话,我本以为好不容易得来的关爱就要被慕容毓卿夺走。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与她作战的准备。可谁知,才过了不久,一道圣旨却再度让慕容毓卿离开了将军府。

圣旨里说,慕容毓卿花容月貌,性资敏慧淑声益茂。不仅对她私自回府隐瞒未报之事既往不咎,更册封她为美人,享正六品俸禄,封号“倾城”。

我记得很真,那时候慕容毓卿是不愿入宫的。所以当她听了这道圣旨后,那种绝望的神情实在让人痛快。

我虽嫉妒她得此恩典,可心底里却无限高兴。

这一次,她走了以后就休想回来了!我才是慕容家真正的,唯一的嫡出小姐。而她,因自己的运气得到了慕容的姓氏,更因此得到了入宫伴驾的机会,也不算慕容家辜负了她。

只是……

她无端端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那么多东西,扰了我的那么多年。如今就算要走,也不能让她走得开心不是?

所以,就在圣旨下达的那天夜里,我去了一趟慕容毓卿的小院。还特地,给她带了一份礼物。

可谁知,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王公子?好一个王公子!

原来,慕容毓卿在离开京城的这两年,竟早已在外头有了相好。

呵……好一个下贱坯子!

她身体虽然没有流着慕容家的血,可到底还是顶着慕容家嫡出小姐的身份!没想到,小小年纪,竟背着父亲自私在外头与人风花雪月。这等消息若传了出去,莫说是她慕容毓卿无法做人,就连整个将军府的名声都会败在她的身上。

于是,对她便越发看不上眼。

“哎哟,这大晚上的倾城小主在闺阁里与丫鬟提及别的男子,可真是好戏码。”想了想,终是面带讽刺地进了里屋。

慕容毓卿有些心虚,朝着我喊了声儿“秀儿!”

“臣女毓秀,见过倾城小主。”我上前敷衍地行了礼,称呼她为小主而非姐姐。一来,是想告诉她她自个儿如今的身份。二来,不过是想往她的伤口上撒把盐罢了。

她不是不愿入宫么?不是不想当小主么?她越不想做什么,越不愿面对什么,我就越要当着她的面提及!

果然,慕容毓卿神色十分难看。就连与我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微微发颤“天色不早了,你来做什么?”

“臣女当然要来了。”我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臣女不来,怎么会知道堂堂皇上的女人,会心系旁人呢?”

“你!”慕容毓卿见我如此,十分气恼。

只见她凌厉地看了我一眼,便威胁道“不管你认不认我,在外人和皇上眼里我都是你姐姐!你如此大言不惭,可是会害了整个将军府的。今夜你所听到的话,最好烂在肚子里!”

我听言,不免讽刺一笑“你放心吧,臣女年纪小归小,可也不是会胡说的人。”说罢,横了一眼司棋“王公子不过是这个丫鬟的意中人罢了。”

慕容毓卿啊慕容毓卿……

你不是最爱装模作样了么?怎么,装不下去了?

以往在我面前从来都是轻声细语,关爱有加的你,原来也有如此凌厉的时候儿。果然,人一旦有了狐狸尾巴,不管伪装得多好,也总有暴露的一日。

迟早……总有那么一日!

呵,不过没关系。

你喜欢那个王公子,你的丫鬟司棋也喜欢。

你既威胁我,让我把话烂在肚子里。那我就顺着你的话,把那素未谋面的王公子说成是司棋的意中人,那又如何?

反正于我而言没有多大的损失,可于你,于司棋,就不同了。

“若没别的事儿,我倒是乏了。”慕容毓卿再次被我重伤,于是不再愿意搭理我,只是径直下了逐客令。

然而,我此番过来可是带着目的的,怎会轻易离开?

“还没进宫呢便端起了娘娘的架子!”我一边说着,一边便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个锦盒往慕容毓卿手中塞去,并告诉她,她要入宫,从此再无人与我夺父亲的疼爱。我满心欢喜,故而给她送一份大礼。

慕容毓卿的神色有些疑惑,但终究还是握紧了那个锦盒。

我见此,掩嘴笑道“听闻宫中的日子寂寞难熬,也不知你能混到哪一步。这锦盒里装的是上等鹤顶红,只稍一点点就能致命。

倾城小主啊,若在那高墙里实在坚持不下去,自我了结也不失为一种解脱,你说是与不是?”

我话音方落,便瞧见慕容毓卿的脸色越发苍白了起来。她紧紧的握住了锦盒,浑身都在颤抖“秀儿有心了,姐姐万分感激。日后,不管结局如何,姐姐我都会记住今日,你的大!恩!大!德!”

我见此,嗤笑了声儿,终是什么都没有再说,便转身离去。

会记住我的大恩大德吗?呵……

不必了。

慕容毓卿,你只需要记住,我之所以如此对你,都是你逼的!

我曾如此依赖你喜欢你,把你当成亲密无间的姐姐。可你呢?却永远都在扮无辜装可怜,置我于不懂事不乖巧的地步。让我不得父亲和哥哥的疼爱不说,更让我稀里糊涂的对你好。

你的手段多高啊!如若没有母亲的点拨,我恐怕一辈子都会以为,你是一个好姐姐!

只可惜,我终究还是看穿了你的那么小心思。而当我对所有的一切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的时候,对你便再也喜欢不起来了。这种怨恨,一旦滋生,就会无限蔓延,永无止境。

……

六月初八,是慕容毓卿十六岁的生辰。而这一日,也时候她入宫的日子。

我照旧没有去送她,父亲对此倒没多说什么。只是,从她入宫的那一日起,我竟无意中发现,父亲的叹息声儿,比往常更多了。

一开始,心里倒是难过的。

只是时间久了,也便习惯了。

母亲说得对!慕容毓卿已经做了十六年慕容家的女儿,父亲待她好,心疼她,也已经习惯了。惦记便让他惦记着吧,反正现在守在父亲身边的人,是我。

我从不关心慕容毓卿在宫中过得如何,她是好是坏,甚至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我只是按照着母亲的吩咐,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安心的等待及笄,然后觅得一个,能入我眼的好男儿。

那时候儿,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可以与慕容毓卿这个女人,再无交集了。

然而世事难料。

仅仅才过了一年,我便与她再度相见。也……爱上了一个,世上最难以接近的男人。

那时候儿,哥哥从边疆归来,宫里给哥哥办了夜宴。

我已年方十三,再有一年就及笄了。

母亲为了让我多见些世面,便劝说了父亲,把我带入宫去。

那是我第一次入宫,也是我第一次遇到皇上。

那是一个,让人只看一眼便能误了终身的男子。他长得极其好看,身上的每一寸都仿佛是上天的恩赐。

他的眼神十分淡漠,似有似无的笑容勾人心魂。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犹如不是世间的男儿。

细长而干净的手握住酒杯时,有着潇洒与豁达。在与大臣交谈时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又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自己的身份。

以前,我总听人说起风华绝代这四个字儿,却从不知风华绝代是个什么模样儿。可当看到了皇上,才明白,也许风华绝代,说的就是这般男子。

那天,我虽是第一次入宫,可却见识到了有史以来从没见识到了一切。

待书不知怎的,从一个小小的丫鬟变成了身怀有孕的小主。并且,她与慕容毓卿的关系并不大好。

不仅要当着众人的面状告慕容毓卿包庇哥哥与罗知画私通,更为了对付慕容毓卿,使计假孕。

只可惜,此时的慕容毓卿在宫中已算是恩宠无限了。她不仅仅从一个美人晋升为了念嫔,更有了身孕,皇上对她的宠爱,羡煞旁人。

皇上没有相信待书的鬼话,而是用一双有力干净的手,了结了她的性命。

按理说,我该害怕。

可不知为何,纵使皇上再如何冷漠可怕,我都觉得他是对的。

或许……这就是旁人常说的情窦初开?

总而言之,我是彻彻底底陷进去了。

甚至,在众人酒杯交错的时候儿,我就已经在幻想着,我入宫时的情景。

我想象着自己也会如慕容毓卿一样甚得圣宠,想象着我也能怀上皇上的孩子,得到皇上的怜爱……

我想……我真是魔障了!

好不容易等宴席结束,众人纷纷散去。我瞧见慕容毓卿与父亲和哥哥道了别离开,便急匆匆赶到了她跟前儿,拦住了她的去路。

“姐姐……方才一堆的人瞧着,我想和你说几句体己话儿都不行呢。”

慕容毓卿,既然你能允许待书踩着你成为皇上的女人。那么,我自然也可以!

你在我慕容家生活了十六年,又借着将军府嫡出小姐的身份入宫,深的恩宠。这些……可都是要还的。

“何事儿?”慕容毓卿轻轻开口,带着些许疏离。

我瞧着她如此冷漠,却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假天真儿,开口便道“姐姐方才好生为威风儿呢,看得秀儿目瞪口呆的。哼,想不到那个待书这么坏,自己做了不得体的事儿居然还想趁机陷害咱们慕容家!”

“一年不见,毓秀你的变脸术儿越发长进了,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没再如以前般跟我演戏,而是冷冰冰开口。

我见此,微微一愣。

慕容毓卿,果然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也对!

刚刚在太和殿里,如此雷厉风行的与别人抗衡,我怎会忘?

也不知是入了宫成了宠妃,本事儿也越发渐长。还是……她本性如此,只是现在才开始绽放。

“姐姐,秀儿是爱闹了些,可是秀儿也没练什么变脸术嘛!”我只假装不知,上前儿撒娇。

慕容毓卿见我如此,条件性地护住肚子往后儿退去,说起话来也越发直白难听。

“我的好妹妹,做人得有骨气儿。方才在殿内你憎恨的眼神我看得一清二楚,如今又何必忍着对我的厌恶演戏儿呢?你心里若有什么主意儿,说出来便是。”

我见此,心中有些好笑。

呵……不过就是怀了个孩子而已,用得着这么小心么?

弄得好像……别人怀不上似的!

好妹妹……若可以,谁愿意当你的妹妹!如果不是因为你现在还有些利用价值,你以为,我会主动来寻你么?

也罢!

既然你要我直说,我也就不拘着了。

“姐姐,秀儿今年十三岁了呢。现在,你是皇上身边儿的宠妃了……能不能……”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原是我们毓秀想着寻如意郎君了。”慕容毓卿的言语中,带着讽刺。

一字一句,更是把我往父亲那头推。说是以我将军小姐的身份,若看上了哪家王孙贵胄,只要与父亲言明,父亲自会为我牵线。

父亲?

若父亲能点头,我怎会来寻她?

于是,只好道自己不想随便寻个人嫁了。而是,一定要找这个世间最好,最有权势的男子才行。

“你可找到了?”她问。

“今日,我便找到了!”我看了一眼慕容毓卿,道“但是……以爹爹的性子是一定不会同意儿的……”

慕容毓卿从小就十分聪慧,听我这么一说,也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于是,只听闻她一声儿嗤笑,便云淡风轻地开口道“你想入宫,做皇上的女人。”

“是!”我不愿再与她多言,只扬起了秀气儿的脸蛋儿“爹爹已经把你送入宫了,他定不会让我再进来的。所以……你就帮帮我吧?”

言毕,我又怕她不愿答应。于是,便跟她谈起了条件。毕竟,她如今已跟以前大不相同。对她没有好处的事儿,她必定不会去做。

“大不了,以后我不跟你做对就是了!入宫以后我一定与你冰释前嫌,咱们姐妹俩联手对抗外敌儿,怎么样?”

然,慕容毓卿却轻轻靠近我,附耳道“你的终身大事儿,我没有资格做主。你若真心想要入宫,还是寻爹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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