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言语如此明了,再愚昧的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果然,此言一出,良嫔的脸刷的便白了起来。
只见她咬牙忍了许久,终是再忍不住,从一个外表温顺的乖乖兔,瞬间变成一个言语刻薄的大灰狼“是嫔妾愚昧,竟会犯傻跑来跟皇后娘娘求情!嫔妾忘了,当年家父方到京城为官的时候儿,曾在言语上得罪过皇后娘娘。
想必,皇后娘娘时时刻刻记在心里,对家父这番的处罚,更是拍手叫好吧?所以,这才能眼睁睁的看着嫔妾,如此狼狈的跪在地上求情,而无动于衷!”
呵……
软的不行,便来硬的?
“良嫔你这又是何苦?就算你用再烈的激将法,本宫的话也还是那句。后宫不得干政,本宫帮不了你。”说罢,我摇了摇头“本宫不过是看你对沈大人孝顺,所以才多劝了你几句。没想到,你竟翻出一些陈年旧事儿来嚼舌。沈大人曾言语得罪过本宫……有这事儿吗?本宫怎么记不得了?”
“皇后娘娘莫要说这些好听的话了”良嫔从地上爬了起来,自顾自的一边儿理衣,一边儿嘲讽道“皇上虽然下旨让太子殿下监国,可明眼人谁不知道,太子殿下最听您的话?家父之所以被停职,指不定便是您在背后捣鬼。”
说罢,她上前一步,直视我道“方才在外头,舞贤妃如此羞辱嫔妾,皇后娘娘在这帐篷里,想必是看得一清二楚,听得高高兴兴吧?”
言毕,不等我开口,她又冷笑一声儿“还假惺惺的送来酸梅果子,说是赏赐。呵,其实,这也不过就是旁敲侧击的一些小手段罢了,谁还不知呢?”
有时候儿,把自己心里知道的事儿一五一十的抖露出来,可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就好比如今的良嫔,因求不到我的恩典,所以恼羞成怒的与我撕破脸皮。以为,揭穿了我的心思,便是揭穿了一副丑陋的面具,能让我丢人现眼一般。
可她却不知……
从一开始,我给她们送去酸梅果子,本便是让众人知晓我的态度。我从来就没有,想在外人面前戴上一张圣母的面具啊。
“你说得没错,本宫不过就是想利用酸梅果子,来敲醒你们罢了。只是方才你前来请安,说是要谢恩。本宫以为你当真不知本宫的用意,所以不忍让你难堪,这才说话含蓄了些。如今,既然你都把话挑明了,本宫也不想与你装模作样儿。说实话,挺累的。”
说罢,我笑了笑,又道“不过倒是你的作为,让本宫挺惊讶的。你因为沈大人的事儿,早已经恨毒了本宫。心里认定,沈大人能有今日,都是本宫在背后捣鬼。可纵使如此,你还是戴上一副虚伪的面具,来本宫面前儿示弱求情……啧啧……何必呢?把自己最后的一点骨气儿都丢了,犯得着吗?”
我的语气儿很轻,就像是这炎炎夏日里的一阵微风,虽不猛烈,却能让人真真切切的品尝到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