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有些担忧,示意伍子胥不要应战,但是伍子胥只当是季柔说不过自己,就想从别的地方讨回来,他笑了笑,小声对孙武说:“放心,子胥不会伤到子楚小兄弟的,就当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指教一下兄弟的剑术。”
“早听闻伍先生剑术绝伦,今日子楚特来领教,望先生莫要相让。”季柔拿着剑来到伍子胥面前。
孙武害怕两人伤到对方,便为他们两个人取来两根三尺长的竹竿,提议以竹代剑。
季柔和伍子胥也都没有意见。
季柔的剑术早已经超越了申包胥,而伍子胥只能跟申包胥打成平手,结果可想而知。
从孙武手里拿过竹竿,季柔二话不说,立刻运竹如剑,直逼伍子胥。伍子胥不以为意,从容不迫的挥竹格挡,拇指粗的青竹相克,发出清脆的声响,伍子胥感受到季柔竹竿上的力道并不大,他更加胸有成竹,不慌不忙的格挡季柔的攻击。
孙武认真观察季柔的剑术,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样,季柔的剑术的确不同于一般的军士,这也难怪,在此之前,许多军士也是剑士,两者不分,战时披甲为军,平时卸甲为剑士。大家所练剑术都是一个样,以简单的攻击杀敌。
不过季柔可不是军士,她一开始学剑术时,对手就只有老师申包胥一人,她的目标就打败自己老师,这样下来,她整日苦思冥想,不自觉就练成了和他人不同的剑术。
季柔对伍子胥原本就心有怨气,出手自是凌厉异常,再加上伍子胥只道季柔是孙武心仪的女子,又有意相让,两人交手不到十个回合,伍子胥就尝到的大意的带来的苦头。尽管季柔力气小,可是力气再小,只要被到身躯,血肉之躯依然要被竹剑所伤。
孙武有点儿不忍心看,伍子胥已经被季柔的竹剑击中几次了,眼看他在季柔的攻击下逐渐招架不住,孙武连忙提醒道:“子胥兄长,我这个小友剑术灵活多变,兄长莫要大意。”
“兄长尚能应对。”伍子胥慌乱之中不忘回应孙武。下一刻,季柔又一剑刺向他的左肩。
伍子胥侧身靠向旁边的竹子,勉强躲过一击。
孙武不再言语。
伍子胥在竹子的弹力作用下,跃过季柔,反手一剑。孙武看的出来,伍子胥这一剑已经用尽全力,剑势凶狠,斩向季柔的肩膀。
季柔好似早已猜到伍子胥的剑路,几乎同时,她脚尖点地,朝后滑去。伍子胥一击不成,后退几步,稳住身子,重新运剑。季柔后退到一株竹子前,双脚连踏两次,身子便像一支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伍子胥见季柔来势汹汹,想要侧身避开,正好着了季柔的算计,变刺为斩,季柔再次击中伍子胥。
“子楚小兄弟好绝妙的剑术,可惜力道弱了一点。”伍子胥没有被伤着,立刻去反攻季柔。
伍子胥一剑劈下,飘落的竹叶都被斩断了。
季柔冷笑几声,提醒道:“小心,子楚可是要进攻了。”
话音未落,无形的竹剑就出现在伍子胥眼前,季柔的剑太快了,轻巧的竹子在她手里如同无物。
又几息过后,季柔看准时机,反手一剑刺向伍子胥的胸口,伍子胥只当手里拿的是龙渊宝剑,欲横剑阻挡,结果被季柔一剑刺断竹剑。
季柔心里总算是高兴了,及时收回竹竿,然后向伍子胥行礼。
“多谢伍先生相让。”
伍子胥听到季柔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脸上顿时火辣辣的,有点儿难为情,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神态,一正身,向季柔回礼。
“子楚小兄弟剑术当真于世绝伦,愚兄受教了。”
季柔心里乐开了花,不过表面上还是很镇定。
“都是伍先生有意相让子楚,子楚的剑术还有待磨练。”季柔不是在说恭维的话,她的剑术虽然轻灵多变,但是力道上有很大的欠缺,而且她不善久战,上一次被吴国几名军士围攻,就是因为她打到最后没了力气,才会被砍伤。其实在她打败老师申包胥的时候,申包胥就告诫过她,打仗不是比谁的剑术高,真正能敌万人的猛将,都不会选择学习她所练的剑术。
伍子胥是真正的在季柔面前认输了,在他看来,比剑输了就是说明自己剑术不精,曾经他以为自己已经无敌了,今天才发现,自己的剑术还能再有所提高,不然自己如何向强大的楚国复仇?要不是今天败在季柔手下,他自己都快忘记了,楚国还有很多剑术高超之人,比如他的好友申包胥,绝对会是他覆灭楚国道路上的强大阻力。要想覆灭楚国,就必须打败这些人,他决定更加勤奋的练习剑术,不能输给两个比自己还年幼的兄弟。
伍子胥想当然的认为季柔的剑术是孙武所受,居然连弟子都比自己强!那么自己的长卿贤弟剑术到底强大到什么程度了!伍子胥越想心里越惊讶,越想越高兴,孙武越强大,也就意味着将来他复仇的机会就越大。
孙武给伍子胥倒上一爵酒水,为他压惊。
“长卿贤弟身边当真是伏龙卧凤呀!”伍子胥由衷的感叹道。
孙武苦笑,他也没有料到伍子胥会败在季柔手上。
伍子胥不知道又想到什么,连饮几爵酒水,起身向孙武告辞。
“唉……,长卿贤弟,愚兄要回去苦练剑术了,改日再来相聚共饮。”
直到伍子胥离开,孙武都没有说一句话,他在看完季柔与伍子胥的比试后,一直有思索,在他看来,绝对不是伍子胥学艺不精,伍子胥的剑术在当世的将军当中绝对是一等一的,要是手执[七星龙渊],连他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可是今日伍子胥却败在了季柔手上!交手不过十几个回合!伍子胥的每一招每一式他都看的清清楚楚,绝对是战场上磨练出来剑术。
唉……不幸的是他的对手是季柔,伍子胥没有半点优势,季柔剑法多变,动作轻灵,每一剑都快伍子胥半分。
真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孙武不得不重视季柔的剑术了,虽然一人习得这种剑术于军无益,可是所有人都去学习呢?再配合上阵法,那么将会发挥出强大的战斗力。
跟季柔呆在一起这么多天了,孙武对季柔也有了一些了解,这个女子是一个天才!这是孙武得出的第一个结论,过目不忘似乎是天生的本事,对兵法的领悟能力极强,孙武相信,用不了多久,季柔就能成长为一代名将。
第二个结论是:季柔投错胎了,她本该是个男儿汉。孙武甚至曾经假设,若是季柔是个男儿,他会考虑弃吴奔楚,因为有季柔在。即使他在楚国不能得到重用,他也会把自己的一切都传授给季柔,他相信,假以时日,季柔不会比他差。
季柔不知道孙武对她的评价,她只当孙武依旧看不起自己女儿身,依然不给孙武好脸色。她现在已经不去在意那么多了,管他身处何地呢?她只想安心的待在孙武的竹舍里研读兵书,似乎早已忘记她楚国公主的身份。季柔不知道,千里之外的楚国,她的老师申包胥早就急坏了,因为她的失踪,吴楚之间正在酝酿一场更大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