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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诺伊女神

经过两千年的沧桑巨变,新月王国已经渐渐没落,取而代之的是双冠王国的兴起。双冠王国改变了原有的国王选取制,从新月王国的公民选举制换成了皇室嫡传制,这种落后的变革让诺亚人失去了往日的奋进。

当一座座诺亚公民城换为皇族的居住房,诺亚人也渐渐丧失了对国王的信任。

新任国王是科连堡,他是上任国王的第二子。原本王位并不属于他,而是太子罗杰克,但因自己对王权的欲望,他害死了亲兄长,借助层层关系登上了王位。

科连堡看上了贵族女子欧莉文,他下令,要迎娶欧莉文,让她做自己的王妃。面对别人梦寐以求的王妃之位,然而,欧莉文却显得那么失望难过,因为她喜欢的是双冠王国的将军吉尔曼,他俩更是一见倾心,早在七年之前就私自定下了诺言。当国王的旨意下达到欧莉文的手中,立即给了她一个晴天霹雳。她的幸福随着这短短的几字消散了。国王要求年轻美貌的欧莉文三天之后嫁进皇宫。

一切都来的那么仓促,连一点面对现实的时间都没有。

欧莉文不敢抗命,三天过后,她穿上了雪白色的嫁妆,将粉唇涂的殷红,金银色的长发长及纤细的腰间。她偷偷地哭泣了许久,骑上迎接的白马,向冷漠的宫殿而去。

欧莉文出嫁的消息如噩梦般惊醒了还生活在幻想的幸福中的吉尔曼,他无所顾及地骑上战马,冲向宫殿。欧莉文拖动白色长裙,从长廊一步步向宫殿深处走进,她的双眸充满无法擦拭掉的斑驳泪迹。

在她的眼中,一切的一切都将随着这一场婚礼而消逝,包括她对吉尔曼的深深情意。

不过,欧莉文不知道的是,她虽选择了接受宿命,而吉尔曼却选择了反抗宿命。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宫殿外迅速靠近,众人将目光回望,见身穿金黄色铠甲的吉尔曼将如风一样驾驭白马疾驰而进,他大声呼喊:“不,不可以,欧莉文不可以嫁给国王。”

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宫殿中,每一个人都为他的鲁莽感到了恐惧。他疯了,居然敢公然阻挡国王的婚事。

吉尔曼的出现,让欧莉文有了绝望死心后的一丝希望,她回眸凝望,忍住的心声几欲呼出。见吉尔曼一步步靠近,她不自禁地伸出白皙的纤手,等待着吉尔曼带上自己离开这里。

靠近欧莉文,他弓身向下,一手抓住了她伸出的白皙纤手,迅速拉上马,按辔掉头往宫殿外冲逃。

“吉尔曼疯了,来人,快抓住他,我要活剐了他。”过了片刻,国王科连堡才不敢置信地回过神来,他极度愤怒的大声下令,连坐下的黄金銮椅都为之声音而震荡。

宫殿内,外的士兵接受到命令,旋即骑上战马,追向吉尔曼。

原本的一场盛大婚礼转眼间便成了兵刃相向的追杀。

欧莉文双手挽紧吉尔曼结实的腰身,两人在皇城上骑着白马,迎风而逃。满城的将士都出动了,除了身后紧追的士兵,每一个小巷中都会随时冲出百名长剑相逼的战士。他不停地来回调头窜逃,却仍然还是无法甩开他们,走投无路之下,他竟选择向皇城最高处,洛伊女神台而去。

两千年岁月的侵蚀,已让诺伊女神石像风化的面目全非。两人逃到了石像下,数千名诺亚战士随即而到。前方是无法望见底的高悬石楼层,他们再也无处可逃。

吉尔曼先下马,接着搀扶住欧莉文下马,他轻抚她飘然银发,安慰受惊吓的欧莉文,无奈地嘲笑,嘲笑自己鲁莽的行为是多么的让人可笑,不仅没救出欧莉文,还害她得同自己一起枉送了性命。

欧莉文毫无怨念地拉紧他的手,幽蓝的明眸深情相顾,示意他向诺伊女神的石像抬望。看着手握蛇月权杖的诺伊,两人心有灵犀地虔诚跪下,双手合十,闭上双目,微低头,默默恳求:“伟大的诺伊女神,我俩是真心相爱,没有了彼此都只会是生不如死,如果您能听得到我们的请求,感受得到我们的心声,就请您成全我们吧。”

诺伊女神是诺亚人的神灵,也是他们十分敬重的善良慈母。见两人朝石像跪下,一个诺亚士兵大声而喝:“吉尔曼擅自抢走欧莉文,破坏了国王的婚礼,不配拥有女神的祝福。”

“活捉吉尔曼和欧莉文,绝不能让他们的脏血溅洒在诺伊女神的神台上。”为首的将军伯莱德高举长剑,厉声下令。霎时间,上百的战士持剑从两边缓缓靠近神台。他俩没有做出反抗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等待,等待着上前的战士将自己抓回,接受国王的酷刑。

忽然间,天穹云雾翻涌,遮挡住炽烈的日光,碧蓝的天空瞬间暗淡。天地间所有的灵力汇成一道白光,笔直照落在诺伊女神石像上,她的眼睛睁开,散发出迷人的白光。风化的石像奇迹般从下至上慢慢化为身穿白裙的人形,一点一点,直到那精美的脸庞再现世间。

两千年了,整整两千年了,谁都没有想到逝去的诺伊女神竟还能再度复活。

诺亚人欣喜若狂,忘记了要捉拿他俩的命令,他们通通放下兵刃长剑,跪下叩拜诺伊女神。顷刻间,皇城之下的众人欢呼声,呐喊声笼罩满整个皇城。

国王科连堡听到女神复活的消息,极快地冲出,抓住一匹战士的白马,一跃而上,黑色长鞭用力抽打,向皇城上飞奔。

抵达诺亚人遍地跪拜的女神台,已经没有了可以策马的空间,科连堡只有下马而行,穿过狭长的人群长道,在最前方砰的跪下:“子民科连堡拜见诺伊女神。”

诺伊看着皇城上下悉数跪下的诺亚子民,他慈祥温和地微笑。及腰的白发,深邃的蓝眸,迎风飘扬的白裙。

她的确很美,美得让人窒息。只不过这美丽的面容,曼妙的身躯下却显得那么的空洞虚无,彷佛一眼便可望穿。她轻开口:“都起来吧,我的诺言子民。”

诺伊女神轻柔的话语拂过每一个诺亚子民的耳际,接受到慈母的呼唤,他们缓缓站起。

“两千年了,是你们的努力,让诺亚种族在西大陆这一块土地上散发着璀璨光芒,我为每一个诺亚子民感到骄傲。”诺伊如神祇般立在高台上大声呼唤。

面对众人目光仰望的诺伊女神,她顿了顿,然后转过身子,走近还未曾起身的吉尔曼和欧莉文,修长的纤指伸出,托着两人紧挽的双手,白净无暇的脸庞满是柔和的微笑。她向上微微用力,示意两人起身。

两人低垂的目光抬起,迎合着诺伊女神站起。

“谢谢你们,是你们的真情唤醒了我,才让我有了重现身形的机会。”

诺伊明眸在两人间来回打转了片刻,接着轻柔的说道:“你们的真爱超越了生死,你们是诺亚人的骄傲,就让我来为你们祝福吧。”

诺伊轻拂起衣袂,纤手抬起,食指笔直地落在吉尔曼的眉心间,口诉术语。她身上白色灵光一点点地向吉尔曼转移,渐渐地,她因灵力耗散而变得憔悴虚弱。她强行支持住身子未倒,收回手指又转过身躯在欧莉文上做了同样的动作。

过了许久,诺伊的灵力终于尽数输送完了。她的脸色变得那么的苍白暗淡,站立不稳的身躯摇摇欲倒。感觉到灵力充沛的两人回过神便向前扶住诺伊,并齐声开口:“诺伊女神,您怎么了?”

诺伊如释负重的微笑,苍白的脸庞带着死亡前的从容安然,她奋力自嘲般说道:“我已经将神之魔力传送给你们,这神之魔力拥有一股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只有在相爱之人之间才能发挥到极致,而我却独自将它占有了两千年。”

“拥有了神之魔力,你们就应该承担起种族使命,利用它打开冥界之门,带领三种族返回原大陆,去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沉静须臾,诺伊柔声一问:“你们愿不愿意?”

“我们愿意。”两人目光相顾,坚定开口。

“好,好,好。”诺伊一边开口一边轻轻推开搀扶的两人,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凭着顽强意念艰难地向神台前跨步,晶莹的蓝眸洒向每一个诺亚子民,她用尽体内残存的最后一丝力量高呼:“我的这一次出现,也将意味着我会永远地离你们而去。但你们不必要悲伤,因为悲伤只会让你们沉浸在无穷尽的痛苦之中,忘记誓言,丢弃夙愿。”

“吉尔曼,欧莉文已继承我的力量,从这一刻起,他们将有能力带领所有诺亚人重返原大陆,夺回原本就属于我们的珍宝和故土。”诺伊无力的纤手带着众人的目光指向神台后两人,说完生命中最后的话语。

温柔的宣告,响亮的誓言,满带离别的释然。

就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诺伊女神的身子慢慢变得透明,变得暗淡,变得空然一物。散开的身子如白色花瓣一片片飘散在阴沉的天空,洒落在皇城之上。

她走了,带着完成使命后的浅笑安然离开了每一个诺亚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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