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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奥卡塔的忏悔

火树城外,十余里处的村庄里。

这里是如大海般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地,其间点缀着不少低矮但精致的房子,它们有着椭圆的木制窗户和门,还都有着不大的花园,花园里面是五颜六色,争相竞开的美丽花朵。

有农夫或者妇人,在给他们的花朵浇水。

这个村庄的名字叫做百花村,这村庄里的人是最爱花朵的,这是他们悠久的风俗,或许在别的地方,人们攀比的是财富、地位,但在这里,人们只会讨论谁家的花儿更加鲜艳漂亮。

汤姆森让克鲁亚在村前将他们放下,不想去打扰村庄的宁静。

饶是如此,克鲁亚这庞然大物也引得村民们恐慌不已,出人意料的是,他们没有逃跑,反而是纷纷是拿着锄头等武器,守护在他们的花园口。

即便他们和克鲁亚比起来就渺小得像是蚂蚁,但他们丝毫没有想过退却。

“抱歉、抱歉!”

汤姆森边走向村内,边向附近的村民们道着歉,“各位尊敬的百花村村民们,请你们原谅我和我伙伴的无礼,我们无意冒犯,更不会破坏你们漂亮无比的花园,请你们放心。”

村民们见克鲁亚老老实实地呆在村口,选择了相信汤姆森的话。

他们对待外来的客人总是很客气的,有人笑着说:“小伙子,你可真厉害,年纪轻轻的龙骑士,对于你的夸赞,我们很受用,我们百花村的花园,那是整个世界上都最为美丽的,对了,小伙子,可否有什么能帮上你的忙?”

汤姆森说:“我想请问奥卡塔家的老太太居住在哪里。”

“她……”

村民们的表情有些古怪起来。

汤姆森疑问道:“请问我的问题有什么冒犯吗?”

“没有,没有!”

年迈的老者说:“小伙子,我能问问你找老奥卡塔太太有什么事情吗?”

阿丽丝泰尔抢先说:“我们想请她去劝说她的儿子奥卡塔。”

“噢……”

老者点头,说:“那你们很可能要无功而返了,老奥卡塔太太,包括我们全村人,都曾多次劝说过奥卡塔那个年轻的小家伙,但他似乎迷失了本质,对我们的话都置若罔闻,不过,我还是很乐意带你们去寻找老奥卡塔太太的。”

说着,他领头朝着村里头走去。

汤姆森说:“谢谢您,尊敬的长者。”

老者叹息着说:“唉,原来奥卡塔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他虽然成立了盗贼团,做了强盗,但那都是为了守护我们百花村,可是直到……唉,可怜了老奥卡塔太太,她原本是个多开朗的人啊,可现在,因为她那不争气的儿子,她终日将自己锁在屋内,甚至连她的花朵都无心照料。”

汤姆森和阿丽丝泰尔没有言语。

在他们的身前,是蜿蜒绵长的泥土小路,就像是柳树的枝条,伸向各个屋子,路旁,也有许多鲜艳的花朵,它们显然也是受人悉心照料的,存活得精神。

最终,老者带着汤姆森和阿丽丝泰尔走到其中一间屋子前停下,“这就是老奥卡塔太太居住的屋子了,你们瞧,她家的花朵儿都焉了,唉,可惜她也不让我们照料他们,她说,这些花朵儿就是她的孩子,现在它们迷失了……”

汤姆森再度道谢,“谢谢您了,尊敬的老人家。”

然后,他朝着屋内喊道:“请问,老奥卡塔太太在家吗?”

他连喊了许多遍。

许久,才有个老迈的妇人开门,“我就是,年轻人,进来吧!”

她的脸上显得没有什么神气,眼神中有着深深的忧伤。

汤姆森和老者以及阿丽丝泰尔迈步走了进去,他很有礼貌地说:“打扰您了,老太太。”

老奥卡塔太太显然是没什么精神的,没有客套,率先走进屋内,“年轻人,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汤姆森犹豫着,他在想究竟应不应该和老奥卡塔太太说他们的想法。

这个老太太正位她的儿子而忧伤着,他们的话,有可能会让老太太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奥卡塔是老太太的心病。

但是,他发现,他别无选择。

“老太太,我们想麻烦您帮我们劝劝您的儿子。”

汤姆森低着头请求道。

老太太怔了怔,浑浊的双眼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的花园,语气怅然,“奥卡塔是我的孩子,教导他是我的责任,只是,年轻人,我劝说不了他,为此,我已经和他争吵过多次,但这个孩子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听从我的话了。”

“这……”

汤姆森有些无言以对。

“我的孩子被魔鬼占据了灵魂,我却拯救不了他……”

老奥卡塔太太的泪水渐渐弥漫出眼眶。

沉默,良久。

阿丽丝泰尔的身子稍稍前倾,眸子发亮,“老太太,咱们或许可以试试其他的办法,那也许能说道意想不到的效果。”

“恩?”

汤姆森和老奥卡塔太太都看向阿丽丝泰尔。

阿丽丝泰尔很是歉然地看着老奥卡塔太太,“但是,老太太,这也可能会对您造成深深的伤害。”

“只要能将我的孩子从魔鬼手中夺回来,我愿付出我的所有。”

老奥卡塔太太像是突然看开了,露出平和的笑容。

……

时间转眼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汤姆森便从百花村启程去了火树城,约莫个把时辰后,他又再度折返了回来。

老奥卡塔太太和阿丽丝泰尔也早早的起了床,不过,此时老奥卡塔太太正被阿丽丝泰尔用绳子紧紧绑着,捆绑在花园里的木桩上。

汤姆森有些担心,“阿丽丝泰尔,老太太不会有什么事吧?”

阿丽丝泰尔微笑,“放心吧,我在老太太的衣服内垫着棉花呢!”

“那就好。”

汤姆森点头,然后转头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冒犯您了。”

老奥卡塔太太摇头,“孩子,收起你的怜悯,等下若是奥卡塔来了,咱们演戏可要演得真些,不要顾及我这老太婆。”

“嗷……唔……”

不久后,有道铁骑洪流呼啸而来。

这群人骑马冲进百花村内,铁骑蹄下践踏掉许多鲜艳的花朵,奥卡塔提着黑剑奔在队伍的最前方,满脸怒容,他径直跑到自家门口,愤怒地咆哮,“啊,你们两个该死的,快些放开我母亲,不然我让你们的灵魂都灰飞烟灭。”

“噌!”

阿丽丝泰尔猛地拔出剑,架在老奥卡太太的脖子上,娇喝道:“奥卡塔,你在碎石平原为祸四方,杀了多少无辜的人类?杀了多少年迈的父母?今天,我就要你的母亲为你赎罪。”

“住手!”

奥卡塔大喊,“我发誓,若你敢那样,我会让你受尽千般折磨的。”

此时,他再也顾不得阿丽丝泰尔是个大美人儿了,他的心中充斥着恨意,他从小失去父亲,有母亲养大,母亲是他最重要的人。

汤姆森站在阿丽丝泰尔身前,直视着奥卡塔,“除非,你来给自己赎罪。”

奥卡塔一怔,“你们想怎样?”

汤姆森说:“让你为自己赎罪。”

奥卡塔彻底地怔住了,他明白汤姆森的意思,要么,就是他死,要么,就是年迈的母亲死,他陷入了痛苦的抉择当中。

即便他拥有黑剑,此时也解救不了自己的母亲。

这时,老奥卡塔太太说话了,“奥卡塔,我亲爱的孩子,你走吧,不要管我,我已经年迈了,纵然死去也不可惜,不想看到你因为我而遭遇危险。”

“母亲!”

奥卡塔从马上翻滚下来,跪地嘶嚎。

猛地,他说:“将我母亲放开,我来替代她!”

“哼!”

阿丽丝泰尔冷哼,“我们可不是你的对手,你先将你的黑剑扔进来。”

“这……”

奥卡塔握着黑剑,再度犹豫了。

他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大吼:“奥卡塔,被放弃宝剑,宝剑能让你拥有至高无上的实力,拥有它,你能统治整个诺伊大陆,成为最尊贵的人。”

同时,还有另外的声音也盘旋不去,“奥卡塔,为了母亲,抛弃你的宝剑吧!想想母亲对你的关怀照顾,想想母亲这些年的辛苦,难道,实力与地位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比母亲的性命更为重要吗?”

“嗖!”

奥卡塔猛地将手中黑剑抛到了花园内。

“首领!”

“老大!”

强盗们大喊着,很是不甘。

奥卡塔愤然回头,怒视着他的手下们,在抛出黑剑的刹那,他的头脑似乎清明了许多,之前他在想,他会为此而万分悲伤,甚至后悔,但是此刻他发现,他并没有任何的不舍,反而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为了母亲,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他喃喃道:“这把剑,迷惑了我奥卡塔……”

汤姆森走过去捡起宝剑,对着阿丽丝泰尔眨了眨眼,“阿丽丝泰尔,快些将老太太放开吧!”

然后,他朝着天空吹响了口哨。

很快,克鲁亚从高空俯冲了下来,虎视眈眈地看着强盗们。

阿丽丝泰尔将老奥卡塔太太解开,还亲切地掺着老太太的手臂,这样的情景,让得奥卡塔为之发愣,“你们……”

汤姆森和阿丽丝泰尔相视一笑,“奥卡塔,你后悔吗?”

“不……”

奥卡塔缓缓摇头,呼出口气,道:“为了母亲,我愿付出我的所有。”

说着,他突然朝老太太跪倒,“母亲,请原谅孩子这些年的不孝,孩子被这把黑剑迷惑心神,沉浸在实力与掠夺中,连您的劝说都不顾……”

他的声音,渐渐的嘶哑起来,带着浓浓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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