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伶娘是真的不见了。乔复循着原路一直返回宝月客栈,依旧没有宫伶娘的影子。
好在同宫伶娘一起来到的女子姿色也是不错的,好在同宫伶娘一同出现的连伺爷是俊俏无双的。
丢失了宫伶娘后,乔复更是谨慎小心,再不许任何伶娘或伺爷出门,直到把人全数送进齐侯府,才松了一口气。
站在齐侯府门外,乔复又吩咐几人下去寻找宫伶娘。
在皇城又停留了三天,直到把钱袋都削薄了,乔复才恨恨咬牙,回村复命。
而宫半染,早在消失的那天,就一直躲在暗处,等乔复终于离开,她才用藏下的一点胭脂把自己化作一个黑肤的青年,带上伤愈的陆天豪,悠闲自在地在皇城里逛着。
记得上次去祥旭山的时候,她就招来几只飞禽,让它们飞往齐侯府,在府上停留。
药粉足够了剂量,却不足以分辨谁是齐侯爷,让他染病。可别忘了,齐侯爷是谁,是齐侯府最尊贵的人,是每天都要上朝面见万朝帝的人。
只消每天吃着山珍海味,每天早晨在齐侯府和皇宫两头跑,不出七天,必定卧床。
试问,整个齐侯府吃的好又忙碌命的人,出了齐侯爷还有谁呢?
“五、五公子,我们现在是去哪?”陆天豪差点又叫错了人,急忙咬了一下舌头,有点茫然。
他不过在五皇妃的小天地里养着伤,怎么一出来五皇子就不见了。
“先看看。”宫半染一点也不急,她的毒虽不致命,却能让人体虚无力,终日精神恍惚,配药也复杂,少有人解得出。
先逛逛皇城,观察观察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再说吧。
皇城很大,每一条街都有上千米长。宫半染连逛了两三条街,脚都快走断了,也有了一些发现。
龙凤国竟没有大夫这种职业!
怎么说呢,龙凤国稍有病痛,就会请来阵法师,只需给病人下一个阵根除或封住病人的病痛,根本不需要吃药,病痛就可以痊愈。
得到这个消息的宫半染:“……”她不知道自己下的药是否会被阵法压制,还是先观察几天再说吧。
来到一家当铺,用被凝元养了许久的珠宝换了一把金元银元,宫半染也是个小富婆了。
随意找了一家客栈,宫半染每天都会在一楼大厅处坐上一段时间,打听消息。
“百年之约到来了,这几天我可看到许多伶娘送往齐侯府,其中最美的那叫什么,哎,容伶娘!啧啧啧……宛若天仙啊!”
“要说最美的伶娘非容伶娘莫属了,若说最俊的伺爷,那就是连伺爷!连伺爷一笑,竟是桃花都失了颜色,容伶娘都比不上。”
一旁的两个食客叫了一壶酒,两道小菜,边吃边拉扯道,“我给你说啊,这个连伺爷,声若磬玉,面若桃花,发若瀑布,剑眉星目,好看的很!”
“我说老李哥,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文绉绉的了,那是说书人才会用的话吧?”年轻小伙一声笑,又是几分感叹道:“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听得齐侯府的下人们都说,一见连郎误终生,这连郎啊,指的就是连伺爷。”
“啧,好酒!”老李哥尝了一口,吃上几口小菜,又继续掰扯:“我听说呐,连伺爷才进得齐侯府,就被提拔为管账,本该称做连管账,却是觉得连管账不如连伺爷叫的好听,连伺爷还是个美称啊!”
“哎,老李哥见识广啊!”年轻小伙举起酒杯敬了他一杯,又寻思着,“老李哥,百年前,我记得是有好几位伶娘一进府就升为妾室,怎么今年如此安静,就连容伶娘都没有升妾的迹象?”
“这个我也是不大清楚,好像是齐侯爷身体不适。”老李哥摇摇头,一摸酒壶,都空了。“小二,再添一壶酒。”
身体不适?宫半染坐在隔壁桌静静地吃饭,陆天豪则是欲言又止。
发现陆天豪的异样,宫半染抬眼瞧了瞧道:“怎么了?”
“五公子,他们说的连伺爷怎么这么像、像……”五皇子?
宫半染听着,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隐晦地给陆天豪解释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可、可是……连伺爷怎么……”五皇子怎么会做伺候人的活!为什么他出来以后整个世界都变了!
宫半染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陆天豪,陆天豪立马压下心里的疑问,好好吃饭。
他实在是太蠢了!客栈一楼人来人往的,说不定还隔墙有耳,五皇子和五皇妃这么做肯定有他们的道理!他只要听他们的吩咐就好了!
就在陆天豪懊恼中,隔壁桌又讨论开了,这回加入的还有客栈的店小二。
“二位客官,我听说齐侯爷身患怪疾,已经有三位阵法师被请去齐侯府了。”
“怎么?三位阵法师?齐侯爷生的什么怪病?”年轻人来了兴致,三位阵法师都拿这怪病没用,怎么说都是一个新闻。
“三位阵法师,应该是宫中的御用阵法师吧?”老李哥见解毒辣,一语道出。
“哎,这位客官说的对,听说易大师正准备亲自出马给齐侯爷治病呢!”小二低声透露着,“易大师刚刚出关就听得齐侯爷这怪病……”
“小二!”不远处,一个人打断了小二的话,“我的菜呢!”
“哎哟,两位客官好吃好喝着,我先去上菜了。”被打断了话,小二也只能先走了,“哎,菜来了!”
“易大师?”年轻人琢磨着,“是不是易间易大师?”
“否则还有哪个易大师?”老李哥挑了几粒花生米放进嘴里,“我说呐,易大师一出马,齐侯爷铁定能好!”
“说起易大师,我便想到景殿下,在阵法的造诣上,绝不比得易大师少!”年轻人脸上尽是崇敬的表情,“便是可惜了,景殿下跟随方大人远住边界,五十年才能回来一次。”
“你说景殿下,明年不就回来了?”老李哥拍拍年轻人的肩,“上次见到景殿下,我才二百三十六岁,现在都快三百岁了。”
“哈?老李哥见过景殿下?”年轻人眼前一亮,“我只听家中长辈说起过,景殿下一百岁就能画出方戬长阵,真是个天才啊!易大师却是在一百三十岁才能画出,果真一代更比一代强!”
“可不是,景殿下将来一定能达到阵法师的顶峰!”
……
客栈人来人往,两人的交谈声早被淹没在嘈杂的噪音之中,可宫半染仍旧捕捉到了“景殿下”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