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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三人同盟

再次开学后罗洛全面提高了警惕,他深知自己已经被李春宇为首的校园恶势力盯上了,平时走路都格外小心。班主任辛博依旧慈母一般关切罗洛,常常阴阳怪气地叮嘱:“小罗洛,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男老师娘起来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班主任辛博在学校里算是出道比较晚的。自从师范学院毕业以来多年找不到工作,结婚后仗着老丈人在教育局的背景,花了不少钱疏通关系,在29岁才混入教师队伍中。入职以来教学方面没有任何亮点,却靠着“无影脚”的绝技震慑住了校园周边一众流氓集团,在校内树立了至高无上的威信,深得校长的宠爱,进而平步青云提拔为年级主任。至今算上罗洛这一波一共才带过俩届学生。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老,“狮子王”练功操劳过度患急性阑尾炎住院了。这让李春宇一伙人等来了机会。而罗洛的心情则荡到谷底,有生以来从未如此想念一个人。

下课期间,李春宇一伙人有事没事都会去”问候“一下罗洛。比如,在他上厕所小便时从其身后扬一盆脏水,之后一整天罗洛身上都散发着臭气,同学们避之不及;在罗洛吃饭时往他的餐盘里倒上一叠辣椒油,罗洛吃得泪流满面汗如雨下;再比如,直接在校园里追打罗洛,无论是走廊里,楼梯上,操场上,篮球场上,甚至男厕所里,偶尔也有女厕所,到处都飘逸着他们前赴后继的身影。尽管罗洛仗着速度优势从未被追上过,但这种种一切让罗洛不胜其烦,下定决心要组织自己的同盟阵营。

可怜的罗洛整日提心吊胆,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想着老妈要是也能来读书就好了,定能为自己伸张正义,教李春宇做人。可老妈她早就过了念高中的年龄,况且最近迷恋上了股票,心情完全随股市大盘进行波动,自己受这点委屈根本惊动不了她。他开始留心观察身边的同学们。所有人中只有陈东明和张鹏算是独树一帜,从不跟李春宇同流合污,而其他人早就拜服于恶势力的淫威之下了。

陈东明谈吐诙谐幽默,张鹏则调皮搞怪。这俩人都让各科老师深恶痛绝。往往讲课中提前准备完善的教学思路被这俩人随口一句戏言逗得全班哄堂大笑,再镇定的老师都乱了阵脚,呆若木鸡;而同学之中这二位人气爆棚,虽然长得不咋地,凭着巧舌如簧引来男女粉丝无数。罗洛筹划加入他们的阵营之中。

罗洛也开始在课堂上表现自己。当然不是表现给老师看,而是像陈东明和张鹏那样找老师们说话的漏洞,强行插话。不过他没有领悟这一行的门道,在接话的时机和表达的方式上极其生硬不自然,使得原本正常的课堂气氛变得诡异。老师们对他横眉冷对,同学们则对他目瞪口呆。他转变个人风格后的第一周并没有取得预期的成果,反倒被各科老师累积罚站13节课。陈东明和张鹏则觉得罗洛是个白痴,无缘无故抢他俩的风头,从此对罗洛更不待见了。

第二周,罗洛再接再厉。但他并不贸然出口,而是等待陈张二人发表观点后,自己再推波助澜,煽风点火。往往被那俩活宝搞乱的课堂秩序,经罗洛再度调侃后,笑点全无,同学们纷纷回归冷静。这神奇的功效让各科老师心花怒放。尤其是年轻稚嫩的女化学老师,把罗洛看成自己课堂上的新希望,加之罗洛成绩优秀,直接被化学老师任命为课代表。

这绝不是罗洛想要的结果。陈张二人煞费苦心创作的笑料被罗洛轻易摧毁,对他简直恨之入骨,进而将罗洛的定位从白痴提升到二货的高度。

第三周,罗洛痛定思痛,再这么一意孤行下去恐怕旧恨新仇越发不可收拾了。好在学校组织部开展春季活动,罗洛还可以抓住最后一次机会。

学校开展校园足球赛,各个班级里选出队伍。罗洛,陈东明,张鹏是本班球队的主力成员。三个人第一次有了交集。而李春宇虽然毫无运动天分,凭借巨大身形强行谋得了守门员的身份,这让班里常年守门的一位同学欲哭无泪,无奈改打后卫。

罗洛速度快,脚下灵活。更要命的是射门奇准,无论是抢点射门还是突施冷射甚至倒挂金钩样样精通,简直无所不能,毫无争议被安放在前锋位置。陈东明思维敏捷,大局观好,往往能送出极具穿透性的秒传,主打中场。张鹏身体强壮,耐力足,司职中后卫。三个人在场上人挡过人,佛挡过佛,配合极其默契,以压倒性优势夺得高一年级组足球赛冠军。

罗洛在七场比赛中总共打进21球,场均一个帽子戏法,效率堪比梅西C罗,荣膺最佳射手。每次罗洛进球场边都有女同学欢呼雀跃,连罗洛的梦中情人张杨也对他越发关注,在球场边呐喊助威。决赛中场休息期间,张杨还给罗洛递了一瓶鲜橙汁,对罗洛说了句“加油!”微笑着挥了挥小拳头,可爱极了。

罗洛幸福滴飘飘然。那瓶饮料每次只喝一小口,无比享受回味无穷,足足喝了一个星期。后来又拉肚一个星期,不过他觉得值得!

足球赛后罗陈张三人之间交流逐渐多了起来,经常在一起玩球,高谈阔论国际足球形式,连上厕所都形影不离。当然都是罗洛主动粘上去的。而李春宇看着他们三天天如胶似漆的,再找不到欺负罗洛的机会,很是郁闷。

很快这一学期接近尾声了,所有学生面临最后一个关卡,那就是期末考试,罗洛的最强项。

考场上罗洛答题速度惊人。全部八科,平均每科试卷用时不超15分钟。除了语文的作文题需要自己胡编乱造一番,其他试卷只需大致看上一眼,正确答案便信手拈来。

罗洛交过试卷便匆匆离去,为了给陈东明和张鹏发答案短信。他提前将二人的电话号码存在用自己零花钱新买的一台诺基亚3310里。那个年代还没有微信这么高大上的软件。能有台可以发短信的黑白屏手机简直羡煞旁人。

这次考试罗洛尽显低调,故意答错了一些题目,把学年第一的位置让了出去,一定程度降低自己在年级里的仇恨值。而李东明和张鹏都很聪明,没有完全照抄罗洛的答案,却都跻身了年级前列,得到了病愈回归的班主任和双方家长的大力表扬,心情倍爽。而罗洛母亲整日沉沦于国内大起大落的股市海洋中,对罗洛的成绩无暇顾忌。个人感情方面,罗洛心目中的女神也对自己越发友好起来。整个高一学年,罗洛完美收官。

李东明和张鹏为了感谢罗洛,拿出各自的积蓄请罗洛去了个大馆子。饭桌上,罗洛把李东明和张鹏当作知心朋友,敞开心扉,三个人谈天说地很是投机。

“哥们儿,这次多亏你,我考了年级第九名,我爸妈别提多高兴了。”陈东明笑逐颜开向罗洛感激说。

“不敢当,不敢当。”罗洛谦虚道。

“别说你了,我这个平时倒数的都能靠进班级前十名,我爸一高兴给我买了一身山寨阿迪王。看看,我穿起来多好看。”张鹏大摇大摆站起身来显摆他的的新衣服。

“帅,帅死了!”罗洛笑呵呵回应。

“好兄弟,哥几个好好喝一杯,来,干了!”

就这样,罗洛第一次喝醉了酒。

整个暑假他们三厮混在一起,多数时候都是聚到罗洛家的大房子里。金翠花每天一早就跑到股市大厅苦苦奋斗,无暇照顾罗洛;而在罗家工作了10多年的保姆为三个孩子烹饪各种美味的日式食品。三个人每天吃吃喝喝,打打闹闹,看看电影,玩玩电脑游戏,一晃假期就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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